看見青桔道人一副早已知道事情會如此的表情,李連年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了一些不甘心。但是他知道,現實就是如此,就算自己有再強的不甘心,也不能改變現實。
畢竟不甘心和願力不一樣,並不能扭曲現實。
等等……願力……扭曲現實……神亂……地府?
李連年突然有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師父,看來這確實不成了。那些骸骨……”
他並沒有將自己的想法和青桔說,畢竟七師祖程中行千叮嚀萬囑咐的言語猶在耳側。不能再和願力有接觸……但是自己就算接觸,師傅和師祖們不也看不見不是?只要自己不說便好。
李連年將這些骸骨的上面的齒痕與青桔道人說了,並且表示妖鼠已經被無關星客抓到了。只是昨天的無關星客去齊天罡他們房間的時候順便也將妖鼠屍體拖走到了齊天罡的房間。
…………
秋風瑟瑟,五梁城中的葉子已經泛黃。
李連年手中提著一些禮品,敲開了一個小院的門。手中的金葉子都已經托人送去了徐雲巧的家中,而自己手中提著的禮物是管師父要的。青桔道人這幾天每天都早早便出門,很晚才回來,也不知在忙活什麽事情。
在其身後是一名身材魁梧高大,頭戴鬥笠的人。正是蓋住了面容的公孫闖。
打開院門的是一名面容清秀的婦人,她見到李連年的模樣,以及其身後的頭戴鬥笠的大漢,不由的有些許警惕。自從自己家那個男人,不管不顧的去了陵道郡殺旱妖,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家裡沒有一個主心骨,遇見這樣的客人確實有些心慌。
“這位小道長,您是不是敲錯門了?”她小心翼翼問道。
“這裡難道不是南城街飛柳巷一十七號?”李連年反問道。
婦人點了點頭,但本是半開的大門又向內閉了閉。婦人又問道:
“不知小道長來這裡有何事?這周圍的街坊都知道我們家死了男人,什麽事最好在這裡說。我是不能放你們進去的。”
對此李連年早已打好了腹稿,他誠懇道:
“我是裕親王府上的人,你的夫君為王府做事。王府不能對不起你們娘倆,這次我來是送上一些錢糧禮物……”
組織那次殺旱妖活動的是臨淵盟,而臨淵盟背後的勢力是裕親王,這是這些江湖中人的一個共識,公孫闖在家中也是會提起這一些江湖之事,婦人耳濡目染也自然知道了其中的關節。
本以為可以順利進屋的李連年,卻見婦人眉頭緊鎖。
“你們裕親王府的人前一陣已經送過了啊?怎麽又來送了一次?”婦人的眼神之中充滿了警惕,就要將門徹底閉上。
李連年趕緊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擺到了婦人眼前。
“我真是裕親王府的人,上次給你們發少了。是有一名管事中飽私囊,現在那名管事人已經將其私吞的錢財都吐了出來,我是奉命再來給你們發的。”
婦人看了看李連年手中白花花的銀子,開口道:
“你們把要送的東西放在這吧,現在的年月,家裡也沒有什麽能招待你們。對了,你們從哪來的?現在城外妖獸鬧得那麽厲害。你們……”
婦人本來要是要直接要其留下東西再趕人的,可是腦子中電光一閃,想起這兩人的裝扮不像是一般人,裕親王府這種地方出來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他們應該是從煜都過來,既然能從煜都過來,那麽自然可以回煜都……
“……自然是從京都來的。裕親王府不就在京都麽?”本來已經打算不行晚上再來讓公孫闖來看看女兒的李連年,也沒想到婦人會這樣問。便這樣隨口一答。
“兩位從煜都一路來的也辛苦了,畢竟是為了我們娘倆千裡迢迢的來的,兩位進屋一敘,讓我招待招待。”婦人竟然敞開了大門,迎兩人進了院子。
公孫闖生前怎麽說也是一名中三品的武夫,家中小院不說如何富貴,卻也不簡陋。李連年和公孫闖兩人進屋之後便被安排在院內的石桌上。婦人從屋內端來了一些茶具。
不多時,一名身穿輕襖的小女孩在婦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院子中,對著兩人在石桌前面坐好。
不知是不是因為血脈相連的原因,小女孩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已經體型大變, 並且頭戴鬥笠的公孫闖身上,有幾次都想用小手將公孫闖的鬥笠拽掉,但是都被公孫闖溫和的阻止了。
“不許和叔叔胡鬧,”婦人從屋子中拿出一壺冒著熱氣的水壺,正準備給兩人沏茶。
待到茶水沏好,四人圍坐在小院的石桌,相互交談。
李連年先將準備好好的三百兩銀子贈予了婦人,然後又從懷中拿出從師父那取得丹藥,凡符。一一說明用處,贈予了婦人。
婦人看著眼前這些禮物,想要喜悅,卻不知為何悲從中來。開始絮叨起自己那位本來前途無量的武夫夫君。
“……若他不去,憑借他的年齡本事,在軍中謀個武官職位,一點也不難。也不會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在這五梁城中擔驚受怕……”
婦人的娘家在破雲郡,本來打算是回娘家的。但是,因為妖獸圍城,一時半會也回不去。
等到婦人絮叨完了,她話鋒一轉道:
“兩位能替裕親王府辦事,一定神通廣大,我這一事相求。”
“令相公的義舉,令人欽佩。若是在我們能力范圍之內,我等一定盡力。”
“以前一直聽說裕親王府在江湖之中有龐大的勢力,我想送小女進裕親王府,就是能當上那丫鬟婢女,也是心滿意足。請兩位將小女帶離這五梁城回到裕親王府去吧。”
聽聞這話,公孫闖驀的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小女孩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李連年不解道:“裕親王府再好,將人送進去也是做奴。公孫大嬸,你是不是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