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圍城幾月,馬上便是冬天。城中百姓難捱,那城外的妖獸不也難捱?將來發生什麽,也說不得準。我們娘倆,就算有錢銀,在這樣的環境下,又有幾分用處呢?”
“兩位既然能在妖獸圍城的情況下來到此處,那麽就一定有辦法離開。兩位送來的錢財小女子可以不要,只求兩位將我女兒芳兒帶離這裡……”
公孫闖虎軀顫抖,將頭轉向李連年。
李連年陷入了兩難。
自己煜王府門中的人的身份,雖然是編造的。不過確實可以帶人去往煜都,只要求師父將人安排在紫金黑玄旗中的小天地中便好。
只是這就要暴露的身份,而且就算將公孫闖的女兒帶到了煜都,自己也沒有地方將其安排。難道真要將其送進裕親王府中當丫頭?
…………
最後李連年也沒有答應,婉拒了婦人的請求之後,他帶著公孫闖離開了小院。在小院的門扉之前,公孫闖站了很久很久。最後,他長歎了一聲對李連年道:
“少爺,收我回去吧。”
李連年將其收回了十方黑靈旗,然後開始向五梁城中另一處地址尋去,自己派出去的崔志安依然沒有回來,自己也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只是他剛一走到天街,便被周圍的人山人海擠得找不到了北。這反常的現象讓他疑惑,自己上次來天街還是蕭瑟的很,根據齊天罡所說是與妖獸圍城有關。
怎麽今天就這般熱鬧?
他拉來一個行人詢問……
“什麽你不知道?左秋白要去京都告禦狀你不知道?”一位路人上下打量著李連年,見其身穿一身道袍。心說這不是那個剛剛來到城裡的那個小仙人吧?
這城裡除了天天閉門不出的婦人,大概已經全知道了有兩位穿青色道袍的仙人來到,一大一小。大的法力無邊,小的面容英俊。
“小道長,你不會是……剛剛進城的那個小仙人吧?”路人一臉驚疑問道。
李連年是連連搖頭道:
“不是不是,小哥你又沒見過那小仙人。別看見別人穿道袍就認為是仙人啊,我今天都被認錯好幾次了……這左秋白誰啊?大家來街上都是看他的?”
聽見李連年說自己不是仙人之後,路人眉頭一皺,“嘖”了一聲。然後指著不遠一個方向道:
“那不是理所當然,左秋白,可是我們五梁城第一才子。人不就在那邊……”
跟著路人所指的方向,李連年看見了那名叫做左秋白的書生。
他非常震驚。
左秋白給李連年的印象是根本不像一個書生,他身材高大挺拔,四方國字臉,面色如紅棗黑炭,卻身穿一襲白衣。兩相對比,甚是違和。他背著巨大的書簍,若不是事先知道他是要去告禦狀,李連年還以為他是要進京趕考。
不過令李連年震驚的卻不是這名叫做左秋白的書生本身,而是他又看見了願力金線。
足足有幾千條之多!
這些金線像是一條一條遊魚一般,跟隨著這名叫做左秋白的書生前進。有的金線還會圍繞著左秋白的白衣和書簍遊弋,在李連年眼中將其全身點綴的金光熠熠。
這是李連年第一次看見如此多的金線……齊天罡給他那張殘頁上面也不過有百余。
他不由的擠開了人群,向著左秋白走去。
他來到了距離左秋白最近一層人群,想要仔細的看那些金線,然後他就發現了另一個事情,就是這名叫做左秋白的書生身邊沒有一個隨從樣子的人,也就是說這個書生要一個人去煜都告禦狀。
要知道現在城外盤踞著無數的妖獸,一介凡人去煜都告狀……這無異於送死。
他用手拽了拽身邊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問道:“進京告禦狀,就他一個?沒有上品武夫保護,怎麽可能出的了城外妖獸的包圍。”
十五歲的少年正看得起勁,突然被身邊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拽了一下。然後還問出了這麽愚蠢的問題,讓他不禁有些惱火。他白了一眼剛剛拽自己的李連年道:
“若是有上品武夫保護,那麽今日就沒有這麽多百姓圍觀了。雖然左才子做的事情是好事,大家心裡都清楚。但是大夥都傾向於左才子出了大陣不到一裡,就會被外面的妖獸撕成好幾塊吃掉。 所以才會來看看熱鬧……”
“哎?你不會連這事都不知道吧?你是不是我們五梁人……咦你這身道袍……難不成你是剛進城的小仙……”十五六歲的少年看著李連年的道袍,發出了和剛剛那個路人一樣的疑問。
“不是,我這一路上好幾人這麽問了。我因為這一身被問上一路了。”李連年看著看著身邊這名十五六歲的少年。
少年穿著樣式老舊卻足夠暖和的皮襖,斜跨著一個大布兜,裡面裝的竟然是一本又一本的小冊子。
這些小冊子上面也有著願力金線在上面遊弋……
真是見了鬼了,自從七師祖程中行告誡他要遠離這些由願力凝結而成的金線之後,先是獲得了布滿金線的殘片,然後看見了有數千金線圍繞的書生,現在一低頭又看見了有金線圍繞的小冊子。
這願力是不是太多了……李連年內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你這冊子做什麽的?”
“畫本,你感興趣啊?送你一本啊?”
“行,能多送幾本麽?”李連年接過了小冊子畫本,發現上面有一條金線遊弋。再看了看布兜中還有金線……大概是一本一根?於是他順口又想多要上幾本。
“一人一本,不給了。”
“我拿回去給我家裡人看。”
少年再次白了李連年一眼道:“當我傻子麽?你們一家難道不能看一本?”
“再給我點,我給你錢。”李連年拿出來剛剛對付婦人的方法。
“不要錢,一人一本。給錢也不給!”少年堅決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