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洛兒不甘心地吐槽著,但我知道他在轉移話題,所以我順著她說話。
她每次打不過就跑,跟老師書上教的遊擊隊打法有得一比,我懷疑她對歷史課筆記讀得比我熟。
陸虎從衣兜裡摸出保險膜卷,將幾個麵團纏封,讓它們稍微歇息一會。
這時說書先生又是一聲響,將木盤與木杓一敲,輕振眾人心道:“赤地離火宮,虛牆高空築!漫天麗火作流星,佔猜星辰故人歸!
在九雀的第八十一拳後!結界大碎!
那赤地的戰士啊,它們不屈的意志與九雀的心願生成共鳴,於是生發出天地間的赤火之志,在頃刻間將戰場照亮,將戰場的出入口打開!
沒了九位人神的禁錮,被迫自相殘殺的戰士們都放下了武器,共同注視戰場中央,熾紅的聖火珠。”
“哢嚓、哢嚓”
千洛兒接過陸虎從別家娃娃手裡討來的小抓瓜子,邊吃邊聊:“雖然過程不一樣,但結局是不會改變的。我相信以先生的想象力,他就只能做天做地做掉我方敵人了。”
“哈哈,你這什麽形容,要不我給你舉個手,讓你幫先生上強度?”
陸虎說笑歸說笑,力勁賊大地給千洛兒舉手發言。在眾人的鼓掌下,千洛兒不得不讓么三哥給大家招個手手,說聲笑。
先生早年說書,沒什麽人氣時,都是來個觀眾就深度互動的,一問一答似的講故事。後來觀眾多了,盯著場子的眼睛變多了,榕樹下就很少再看到那時候的名場面了。
記得那時候,千洛兒他們家才搬進兒街,她媽還沒進城打工,她也還很小,可以好好玩。說書的先生差不多也是在那時搬到兒街定居的,她房間的小窗剛好能看見榕樹口那處。
雖然她爸不準她去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但還是架不住天時地利人和,但凡說書先生給力點,嗓子洪亮點,她家的小平房就跟故事會的VIP座次一樣。
“這不小洛兒嗎?那時你還被你爹追著滿街逃打,現在都長這麽大了?聽說還拜了個師傅,學門好手藝來著?”
黃礝特地給她來了段小介紹,幫聽眾把腦袋裡的記憶串兩串。兒街近來又搬進了不少人,很多偏僻的角落都在搞擴建,房子一座座的,起得很高。
“啊,啊~嗯,我。”
她瞥我那一眼,帶了八分的惱羞成怒,加兩分的無意驚喜。看起來,她確實比她自己想的,還要更喜歡被人關注著成長。
陸虎乾脆拱火不怕火大,繼續澆油道:“先生,她覺得你說的九雀太假了,一會拆天碎地,一會怒殺九神的,強度超標了。而且九雀一路走來也太順了吧,破局殺怪的時候,各種機緣,感覺就是無腦造神。”
大寫的“坑”字此刻就架在陸虎頭頂上,一閃一閃亮晶晶。
千洛兒無奈微笑道:“先生,他借刀殺人!就是太無聊了。”
“誒,不無聊,不無聊,好故事嘛,就是得有各樣反饋的,大家都對九雀什麽看法?一個個排隊說說看?好幫我完善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