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藏着掖着,总是大胆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过些天或许会有些动荡,到时候我让屠劲松带你先去城外避一避。”少司君忽而提到一件事,让阿蛮愣了愣。
“出事了?”他这话刚说完,又停下来想了想,“难道是上一次在城外……”
少司君:“朝中弹劾祁东与边路将领往来,意图不轨。先前朝堂激辩不休,适逢菏泽也出了事,两边一同互相牵制,反倒让事态僵持下来。等过完了年就该有个结果。”
……菏泽,福王!
阿蛮心中一跳,尤其这话还是由少司君说出来的。
福王,便是他们的主人。
一开始的暗楼也并非完全属于福王,毕竟福王现在也不过二三十岁数,不可能打小就将他们这一批死士训练出来。
阿蛮只隐约知道这件事或许与主人的母族有关。
“菏泽的事情能与祁东互相牵制,那他们引发的事态或许与祁东相当,这种大事也能拖到明年再说?”阿蛮斟酌着自己的话,“难道不觉得有些儿戏?”
从朝廷的角度来讲,得知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大发雷霆,下令将两个王爷都带到京城中询问?
少司君的笔锋一转,似乎已经勾画了大半。
“原本若是只有祁东的事情,那自然该如此,可算上菏泽之后,这事情就尴尬了。”男人的声音有几分薄凉的冷漠,完全听不出这件事与他息息相关,“祁东的事情不过是想引起削藩的一个由头。”
阿蛮瞪大了眼,一个猜测脱口而出:“那是谁在设计陷害你?”
福王?
不,不太可能。
刚才少司君话里的意思明显与这没有关系,他说这不过是削藩的一个由子,而福王自己身为藩王的一份子,他根本不可能希望自己的权势得到削减……
天启帝。
是天子想要削藩。
天子今年已有五十几岁,正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年纪,他在这个时候动的心思,绝不只是为了自己。
难道是为了太子?
可是前头太子来的时候,阿蛮是亲眼见过的。太子对楚王这个弟弟可是掏心掏肺,根本舍不得动手。
天子和太子之间必然会爆发冲突。
再加上一个福王……
这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光是想想都能想到其中的麻烦,少司君是怎么做到混不在意的?
阿蛮能看得出来,少司君是真的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讲,只不过是想起来了,就顺便一说。顺道,将以后的事情交代好。
可是他哪来这样的自信呢?
“阿蛮是在担心?”
显然他长久的不说话,已经引起了少司君的注意,而今他正抬着头,在认真看着阿蛮。
“横看竖看都能看得出此事焦急,我不知大王为何这般淡定?”
“阿蛮是想看我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少司君勾起个奇异的微笑,“要演当然是演得出来,不过阿蛮未必会喜欢。”
阿蛮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默默走到了少司君的身旁。他看也不看桌上那幅画,随手揪了一张纸皱成团,然后又走了回去,坐到位置上,然后朝着少司君丢了过来。
被那纸团正正砸中鼻子的少司君:“……”
可爱。
想□□。
阿蛮根本不知道少司君心中想的是什么:“别说这种话。”
他认真地说。
甭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根本无法想象楚王做出那样的事。
那会叫他,有点难受。
少司君没有再看阿蛮,如果再看下去,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燃烧起来的欲|望,就会将他彻底吞噬。
他低头用笔勾勾画画,仿佛是在最后做点什么补充。
“不担心,仅仅只是因为,这没有必要。”
许是终于画完了,少司君随手将笔插在了笔洗之中,低头欣赏了一下画。
“因为天子不会成功。”
阿蛮蹙眉,就看到少司君摇了摇头。
“天子许是在皇位坐久了都有些忘记,除了他这几个儿子之外,那些个藩王可还有他的兄弟。”少司君淡淡地说,“他有些太心急了。”
如果再早十年或者五年,皇帝想要削藩又事出有因,肯定会比现在容易得多。
可他到底老了。
“削藩不是错的,可他选错了时机。也在不该动的时候。”
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司君的语气中终于染上了一丝可以算得上厌恶的情绪。
阿蛮几乎和他同时想到一个原因。
——边境不安。
一想到这,他就有些头疼。
如果整件事中当真有皇帝的插手算计,那只能说明在皇帝的眼中边境地不断骚扰边民的受伤被掳,都只不过权宜之计,也意味着人命,在他看来就是能够随便算计的东西。
当然,当然,象征着权力巅峰的人自然可以这么想。
只是人命当真,就如此浅薄?
“莫要想那些事了。”少司君出声打断了阿蛮的心思,“阿蛮,你过来。”
阿蛮起身朝着桌边走去,还没有走到边上,就已经看清楚了少司君在画的是什么东西……嗯,至少不是人。
他盯着画上那团毛绒绒,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语。
那是小狗还是狸奴?
可仔细看着,怎么都不像。
还是说少司君画的不是他,可如果不是他的话,又要为什么让他在那坐着?
“何必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少司君笑了起来,将人拉到自己边上,“这是我心中的阿蛮。”
阿蛮沉默,没忍住将那画纸拎起来,将那上面的东西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要说丑吧,那也不至于,瞧着还挺可爱的,可要说好看吧……听听男人说的是什么胡话?
“我在大王的心中,就这么个形象?”阿蛮挑眉,“是一个毛绒绒的……球?”
“原本是石头。”
少司君又抽出了一支笔,随手在边上的地方勾勒出一颗圆润润的石头。
好吧,阿蛮想,我又是石头了。
“石头圆润,可爱,摸着滑不溜秋的,还特别容易滚走……”少司君看着阿蛮似笑非笑起来,“攥得越紧就越想跑……”
阿蛮:“……”
这是控诉吧!
“对于这样的石头,敲敲打打是没有用的,要等着石头自己碎开来……”男人的手指在石头上戳了戳,而后慢吞吞地挪到了那团毛绒绒的小东西身上,“瞧,这碎开的石头里面就藏着这么团蓬松的小东西。”
阿蛮想说自己不是毛绒绒。
可又觉得和少司君争执起这件事显得有些好笑。
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又盯着这团毛绒绒看了一会。
他还以为自己脾气也算不上好呢。
谁能想到在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