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夫总归是一流。
他循着提示,找到了这处宅院的密道。
等一路疾行到了目的地时,呼吸甚至都没什么变化。
这是间隔两座之外的宅院,在阿蛮的记忆里,应当是无人居住。
只是眼下在这等候的,却是另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在看到那个人时,阿蛮的呼吸微窒,轻声说:“提刑……”
他没想到康野会在这。
可仔细一想,既然五会出现在这里,那能让他护送的人,除了康野之外,还能有谁?
除了康野,怕也没有其他人能让福王这么舍得。
康野快步走上来,抚摸着阿蛮的头,笑着说:“两年不见,十八可还好?”
阿蛮:“一切都好。”
康野叹了口气:“胡说。”
阿蛮微顿,叹了口气:“没胡说,是真的都还挺好的。”
康野:“早些时候才被五说了一顿,好在何处?”
阿蛮抿唇:“本就是我的错。”
“你哪里有错?”康野吹胡子瞪眼,“他那是没事找事。又要你依附楚王往上爬,真做到了又怀疑你做得太好,哪能这般?”
哪怕知道康野的话是为了帮五找补,可阿蛮心里那种淤积的烦闷到底是好了些。
阿蛮:“他也只是为主人担忧,没事的。只是提刑出现在这,到底太危险,若是暴露了身份……”一想到方才那院落的密道,他的心中就有不安。
看来这次会谈,主人早就插手其中。
不然康野和五不会出现在这。
更不会有这种早就备好的密道,就为了能在戒备森严的宅院里来去。
“再危险,也没有你危险。”康野叹气着说,“其实这一次会谈,是大王要求的,所以梅亦涵方才会提起。”
阿蛮微愣,他皱眉想着这一次梅亦涵的劝说。
虽说的确很卖力,可除了卖力歪,也的确是没有别的可以说道。
他心下微沉:“那主人的意思是?”
康野笑了笑:“五与你说过的事,虽言辞刻薄了些,不过,那也的确是我来的目的。”
阿蛮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想不通的是为何要莫名其妙弄这一出会谈,“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康野:“截杀楚王的事情早有安排,五与你说的是气话,怎可能真临时将这样的重担压在你身上。”
阿蛮微微蹙眉:“可梅亦涵的态度,看起来并不愿意下黑手。”
康野轻呵了声:“梅亦涵这些老臣自诩清高,自是不会沾这种事情。不过这陈县,早在多日前就已经被我们接管。”
说到这,他笑了起来。
“就算选的不是陈县也没有关系,左不过其他的地方,也做足了准备。”
阿蛮:“那我……”
他的声听起来很是迟疑,像是没弄清楚自己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康野听得出来他的困惑,倒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先前五是那个态度,而今康野又是另一个说法,着实会让人迷惑。
康野自顾自地说下去:“不过,要顺利进行此事,需得有一人在楚王身边熟知动向。原本我们正在担忧这个人选,如今你在,却是最合适的。”
他看到十八欠身,平静地开口:“还请提刑吩咐。”
康野满意地笑了起来。
不多时,十八趁着夜色回去,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如同鬼魅的五倏地出现在康野的身后,声音沙哑。
“提刑,你真的相信十八的忠诚?”
方才去送信的人就是他。
五越是靠近,就越能感觉到楚王对十八的信赖。
在那等宿醉昏迷的情况下,身旁的亲卫都能信任地将楚王交给十八来照顾。
五不管怎么想,都觉得现在的十八肯定不对劲。
康野漫不经心地说:“是不是真的忠心,很重要吗?”
五微微皱眉,似乎是没想过康野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康野:“不管十八背叛了主人,还是忠心耿耿,那都没什么差别。”
他的声音冷漠,仿佛在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枚棋子。
“他如今的位置,就是最好用的诱饵。”
…
阿蛮滑入水里的时候,那温度早已冷却许多,他没什么心思泡澡,只是随便擦了擦就又出来。
屋外的亲兵听到动静,扬声道:“您醒了?”
阿蛮装作一副困顿的模样应了几声,将衣服穿了起来。
方才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检查过房屋四周,确定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阿蛮穿好了衣裳,整理了头发,又确定不会漏出任何一寸皮肤以免被人发现没泡皱后,方才叫人进来处理了那些热水。
阿蛮出了门,问起了时间。
亲兵只说阿蛮小睡了两刻钟不到,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今夜劳烦你们了。”
那几人连声说不回,将阿蛮送回了房间。
只阿蛮进去几步,却发现原本该在休息的少司君却不见踪影。
阿蛮蹙眉,看向原本守在屋外的亲兵,那人得了阿蛮的注目,忙欠身说:“方才潘将军过来,似是有事。原本听闻大王睡下便打算离开,许是动静大了些,将大王吵醒了,故而……”
阿蛮想了想:“大王出来时,酒气还浓吗?”
亲兵:“瞧着脸色还是很红。”
阿蛮颔首,只道:“我去厨房看看。”
亲兵要跟,阿蛮摇了摇头,只说这宅院很安全,不会有外人进来。
……嗯,除去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存在的密道,的确很安全。
阿蛮回来的时候,顺手给那密道出入口给压住了。
阿蛮到厨房的时候,那里还有个厨娘守着,看到有外人来很是紧张。
阿蛮:“只是问问,可有备着醒酒汤?”
“备着的。”那厨娘连忙说道,“我去给您倒一碗。”
阿蛮:“多谢。”
厨娘很快给阿蛮准备了醒酒汤,他又道了声谢,方才将东西端了出来。
好巧不巧,人刚从厨房走出来,这天就下起了雨。
阿蛮仰头看着天,颇有些无奈。
身后的厨娘颤巍巍地说:“您若是想离去,这有伞。”
厨娘将一柄油纸伞交到了阿蛮的手中。
阿蛮又一次谢过她,这才撑伞离开了厨房,他倒是忘了问少司君和潘山海去哪里谈话,不过这里到底安静,哪里有动静,合该就是那里。
果不其然,就在侧翼,本该漆黑的屋舍亮着灯火。
阿蛮正要过去,却见雨势骤急,那柄伞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若是阿蛮再单手撑下去,怕不是要生生拗断骨架。
不得以,阿蛮只能停下脚步换了个姿势,将大部分的伞面都顶在侧边,正也能护住醒酒汤。
至于阿蛮自己,这澡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