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仙錄 第20章 拜聖人

他忽然意識到還有一件大事沒有落地。

那便是要聯系方式。

“展眉姑娘，你們真武道，有什麽聯系方式嗎?”

“嗯，什麽叫聯系方式?”

“我對道門知識頗感興趣，想著以後有什麽不懂的，向姑娘請教請教。就是以後你我難免遠隔千裡...”

展眉定定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從腰間摘下一塊雪白玉佩，遞到李寒崖手中，“喔...那給你這個罷。”

李寒崖接過那玉佩，隻感入手溫潤堅硬，一股神念自玉佩傳入心頭。

“這是我真武道的千裡傳聲玉。以後你有什麽問題，便以神念在其間留言吧。”

“嗯...”李寒崖默默收起玉佩，有一種要到美女微信的滿足感。

“不過，你修的是儒門吧，大概只有等你進入了【修身境】，才能使用神念。”展眉補充道。

“謝過展眉姑娘。”

國子監，宿舍。

出了真武觀，別了展眉，與蘇長河回到了國子監。

大胤規定，凡是在籍學子，不論家世，皆在國子監居住，兩人一間。

“嗯?”李寒崖皺著眉頭，隱約察覺到了哪裡不對。

這宿舍的配置也有點太豪華了。兩張臥榻東西相對，紅木書架、書桌各自成套，牆上還懸著幾副掛畫。

身後的蘇長河上前一步，解釋道，“本來不是這樣的，冒昧布置了一下，寒崖兄見諒。如果你有意見，我們可以改回去。”

“嗯...”李寒崖看了蘇長河一眼，隻感覺他周身都散發出一種強者的氣息。

那就是財氣。

“散財童子?”

“金主大哥！”

他在心中默默決定，一定要跟蘇長河做一輩子好兄弟，不能讓他無處花錢。

翌日。

所有國子監的監生都早早起了床，收拾妥帖，一個個身形板正地站在院子裡。

有人容光煥發，有人表情嚴肅，有人身子緊繃，有人左顧右盼。

容光煥發大抵是因為今天是拜聖人、授才氣的日子。授了才氣，相當於道門引第一縷天地真氣入體，正式步入【練氣境】。

表情嚴肅和身子緊繃大概是因為不是所有人都能第一次就得授才氣。因為授才氣還要經過考驗。

左顧右盼是因為楚雲白正昂首負立，背靠祭祀聖人的【大成殿】，定定站在眾人的正前方。

她美眸微眯，胸口微微起伏，望著湛藍無雲的天際，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時，趙子逸抱著一大卷名冊，額頭沁著汗珠，匆匆從內堂跑了出來。

他低頭在楚雲白身旁輕聲說了些什麽，楚雲白默默點頭，看向眾人。

“各位學子，今天是拜聖人、登書山、授才氣的日子。想必大家也都聽說了，這是入儒門的大事。”

楚雲白臉上露出無與倫比的嚴肅，掃過眾人的臉，“但是，我先把難聽的話說在前面。”

“授才氣有三個前提條件。一是拜聖人像，得到聖人的認可。”

“二是行書山，通過【書山】幻境的考驗。”

“三是授，以【浩然氣】引導才氣入體。”

“需要說明一下的是，我儒門與其他修行體系不同，【自見境】其實並沒有嚴格的前、中、後期之分，讀書人只要靜心學習，飽讀聖賢書，待懵懂孕育一縷【浩然氣】時，便算是步入了【自見境】，此後只要勤學不怠，正心寡欲，【浩然氣】便會逐步增強。因此，【自見境】實際只有【浩然氣】強度的不同。”

楚雲白面容嚴肅，沉聲說完，目光又在人群中逐一掃過。

一陣微風掃過，面對一張張表情各異的臉龐，她朱唇輕啟，“現在正式開始。”

身後朱漆大門無風自動，伴著“咯吱”的聲音，自行張開。

一尊鎏金聖人雕像安靜佇立在學宮正中，穿儒衫，戴儒冠，身高八尺，眉目粗獷，神色微凝，眺望遠方。

“倒是跟想象中的聖人形象有點不同啊...”李寒崖在心中默默評價。

“請諸位學子列隊！”一旁的博士喊道。

只見隊首一人神情肅穆，踏步上前，對聖人雕像深深一揖，行了弟子之禮。

一縷璀璨青氣自雕像中飛出，直勾勾落在那學子身上，繼而水融冰消，一切如常。

那學子愣了愣神，似乎還沒有緩過勁兒，在博士的提醒下才踉蹌走出，面上還帶著些恍惚。

“下一位！”那博士唱道。

......

跪拜聖人像不是按照考試名次排的，有彰顯聖人【有教無類】之意。不知過了多久， 終於到了李寒崖。

短短兩息時間，李寒崖的心中卻恍惚閃過好幾個念頭。

“不知《仙錄》能否收錄這【聖人像】?”

“不知聖人跟三聖有什麽關系...”

“這聖人像怎麽好像在看我?”

趕緊摒除雜念，他恭恭敬敬在原地站正了，深深行了一揖，隻感覺一股無形氣息自天靈灌下，體內的浩然氣激蕩，四肢百骸皆如沐春風。

還不及細細體味，就聽一旁的博士叫號道，“下一位。”

......

在國子監井然有序的組織下，【大成殿】門口排起的長隊漸漸縮短，只有寥寥幾人沒有通過祭拜，大抵都是些【浩然氣】不足的人。

【浩然氣】只有幾種原因:作奸犯科，妄念太多，修身不正，某種運動過於頻繁，等等..

“或許這算是古代的公開處刑?”

李寒崖低頭站在一旁，看到有博士領著那些沒通過考驗的學子離開。

一個個面色枯敗，垂頭喪氣。

虞子期、蘇長河這些人自是沒懸念通過了祭拜。

名門學子大都畢業自城郊的青蓮書院，自小得大儒耳提面命，【浩然氣】只會比寒門學子充沛許多。

果然，人有錢就會更善良更正義麽...看到虞子期順順當當通過考驗，滿臉嘚瑟得踱步出來，李寒崖忍不住在心中腹誹一句。

終於，在大半個上午過去以後，楚雲白再次出現在諸人面前。

她凌冽的眸子掃過諸人，正色道，“大家準備下一個考驗罷——行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