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數天的波折,李寒崖終於再次見到了自己的這位舍友。
蘇長河微微一笑,應道:“最近家中有些事務需要處理,因此請假回家一趟,也是=才剛剛返回國子監。”
課代表顯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貼心提醒道,“寒崖兄,今天有【修道】課,我想你應該比較喜歡。”
名曰【修道】,但修的不是其他,而是儒門術法神通。
兩人略做收拾,提前來到課堂坐定。
坐在前排的宋清婉仍舊保持社恐本色,低頭看書。
師長未到,閑來無事,李寒崖簡單將這兩天的經歷向蘇長河說了。
蘇長河作為天啟城的公子哥兒,雖然自小就在皇城帝都長大,但對丐幫、青皮之事了解不多。
宋清婉維持著看書的姿勢,聽兩人說得熱鬧,眼角余光忍不住瞥向李寒崖這邊。
不一會兒,上課的時間臨近,教室的人也快坐齊了。
一名中年模樣的儒生抱著教材,健步走進了教室。
他站在講台上,言簡意賅地自我介紹:“國子監博士,謝子軒。”
這寡言惜字的作風,讓李寒崖想起了自己的物理老師。
點了名,說了兩句開場白,謝子軒直接進入主題。
相較於經史子集的學習,李寒崖的確對儒門術法神通更感興趣。
哪怕中了進士,以他的根基,進入官場走仕途大抵也不會掀起什麽波浪。
穿越小說裡那種一人孤身闖大唐,力挽狂瀾改寫安史之亂的劇情,幾乎是不存在的。
需要反派們全員降智。
最大的可能性還是安史之亂照常發生,而主角自己表現的像個joker。
自己擁有《太史仙錄》這個金手指,最好的選擇還是去修史,或者去鎮撫司之類的地方。
謝子軒的第一課是非常基礎的開篇講義,李寒崖側耳聆聽,隻偶爾做一下筆記。
無他,毛筆做筆記實在不太方便。
“儒門的七大境界:自見——修身——君子——正心——立命——亞聖——聖人。”
“儒門的修煉方式:埋頭苦讀孕育一縷浩然之氣——考取功名,拜聖人,登書山,授才氣,才氣源於國運之力,是最基礎的戰鬥資源。”
“催化浩然之氣,打磨自己的【文心】,並且最少修成一道【君子六藝】或替藝,方能步入君子境。”
“步入君子境以後,繼續修煉打磨【文心】,在【君子六藝】的基礎上,錘煉形成自己的【儒道】後,經過頓悟,方能進入正心境。”
李寒崖這才明白,這個世界的修行體系,屬於標準的境界劃分不多,但升級十分困難。
【浩然氣】是形成【文心】的基礎,等同於道門在胎息境吐納的【天地靈氣】。【文心】對應的大概就是道門的【道基】。正如【君子境】對應道門的【築基境】。
而【君子六藝】,就大概等同於道門和其他修行體系的【神通】。
【才氣】就等於道門的【真氣】。
“不知道我從《仙錄》裡得到的神通,能不能算【君子六藝】的替藝啊。”李寒崖放下毛筆,默默想著。
同時,儒門還有個偉大“發明”,便是【文海】。
古往今來的大儒都將自己的學識見識散在文海,堪稱超大型數據庫。
“或許,我可以依托文海開發互聯網業務,成為這個時代的馬雲啊...”李寒崖思緒翻湧,浮想聯翩。
“與我儒門最接近的是襄州的真武道,蓋因他們的道君曾是一名儒生。”謝子軒緩緩放下講義,為今天課程劃上了句號。
李寒崖發現老師並沒有對君子六藝進行解釋,遂肘了肘蘇長河,低聲問道:“長河兄,君子六藝,都有哪些?”
蘇長河想了想,答道:“一曰禮,二曰樂,三曰射,替藝是飛劍和劍術,四曰禦,五曰書,六曰算,替藝是佔卜或望氣。替藝非常多,但我就知道這些。”。
課代表發揮完作用,李寒崖的思緒進一步發散,“嗯...這樂和算大概就是輔助類的神通,給隊友加buff或者測算未來。書嘛,我見過,也算輔助類吧,大儒王肅用過。射和禦大概都是攻擊類的。就是這禮是什麽?讓對手強行跟自己說hello?”
李寒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冷不防被肘部的輕觸打斷。
他迅速回神,掃視四周,發現是蘇長河。
蘇長河的聲音淡淡的,提醒他:“下課了。”
兩人並肩走出教室,正撞見埋頭趕路的宋清婉。
李寒崖趁她不備,主動打了招呼,“清婉妹子。”
宋清婉紅著臉,細聲細氣道,“李大哥,你回來啦。”
李寒崖望著她,笑道:“一塊乾飯吧,我請客。”
“乾飯,是什麽意思?”宋清婉不解地抬起頭,晶瑩的眸子裡泛出疑惑。
“家鄉話,就是吃飯的意思。”李寒崖趕緊圓上。
就像大學一定會有食堂,國子監也有自己的食堂。
但是隻管午飯和晚飯,不管早點。
三人逆著人流一路前行,來到一座二層小樓下。
牌匾上書【青嵩園】。
剛踏過門檻,李寒崖便發現宋清婉僵在原地不動了,嬌俏的小腦袋不自覺垂了下來。
“怎了妹子?”
他順著對方的目光, 瞧見了兩個熟人,正坐在一張桌上吃飯。
卻是吳慎和王肅。
頗有種帶著妹子上食堂吃飯但是碰見校領導的尷尬。
還好自己叫上了蘇長河。
兩位大儒也注意到了三位學生,均笑呵呵地打了招呼。
根據李寒崖的觀察,這兩位小老頭兒平日裡似乎更親近一些。
而陳思元則經常跟楚雲白在一起下棋。
“兩位司業。”李寒崖躬身作揖。
“寒崖啊,正好,還想找你呢。”
王肅揮手招呼李寒崖過來。
李寒崖眼神示意兩位同伴先找地方,自己乖乖走了過去。
“給你的竹簡,怎麽樣?”小老頭望著他,頗為期待地眨了眨眼睛。
有一瞬間,李寒崖懷疑是不是他們覺得自己太能整活兒了,把自己當成樂子人了。
但他馬上驅離了這個大逆不道的想法,正色道:“稟王司業,已然用了。”
“喔,效果如何?”
“欽天監的白露師妹都說好。”李寒崖又將那天的事如實稟了。
“我和吳老又給你備了一些,帶著防身,你且收下吧。”
王肅和吳慎默契對視,同時向懷裡一摸,一人拿出三樣仕物,擺在李寒崖面前。
李寒崖定睛去看,王肅給的是三條竹簡,分別寫著“安步當車”“飛簷走壁”“悄無聲息”。
吳慎給的是三枚棋子,均為黑色。
“這是?”
“關鍵時候,落子成兵。”吳慎撫摸著胡須,笑吟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