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有人敢在劉真人地盤上鬧事啊。”
一處茶攤之中,幾個練氣修士同桌,交頭接耳。
因為整個坊市不大,外加修士之間消息流通極快,坊市東頭的消息傳到西頭根本用不了兩分鍾。
那邊的事情正進行到一半,這邊已經開始談論上了。
那幾個修士之中聲音繼續傳出。
“這事確實少見,九牛山坊市是不許有絲毫鬥毆和矛盾跡象的,上一次有個築基期修士只是罵了兩句商販,差點被劉真人直接廢了去。”
“真有這般恐怖嗎?”
“當然,你們且聽我說來,這事是這樣...”
茶攤的另側,一個中年紅發修士正端著茶杯,邊上站著一個凡人一語不發。
放下手中的靈茶,紅發修士虛眼抬望。
他的目光仿佛能直接穿過整個九牛山坊市,從這頭直接看到山谷另外一頭。
“哼!”
一聲冷哼之後,其人瞬間消失。
那動靜引得邊上幾個練氣期修士不自覺回頭去看。
“沒事,沒事,應該是風聲。”
一直在講故事的那修士,什麽都沒發現,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強憋出一個笑容,扭頭繼續和幾人談論下去。
“我剛才說到哪了?哦,還是這樣...”
邊上幾人湊的更近了些。
……
聚財樓外,王飛全身冷汗淋漓。
這種如同被猛獸盯上的感覺,相當不是滋味。
仿佛他自己的生命就如同暴風雨夜晚的燭火,隨時都可能被一陣不知哪裡刮來的狂風帶走。
他咽下一口口水。
周圍的一切都相當正常,所有的人和事都在照常進行。
商販們該叫賣叫賣,客人們該挑選挑選,只有他,仿佛被世界丟棄一般,骨軟肉寒。
他看了看韓林。
這家夥現在比他強不到哪裡去,微胖的面龐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滴落在地上,呼吸急促,面色發白。
這趟是造了什麽孽,怎麽盡惹些莫名其妙的麻煩...王飛心中暗自吐槽。
他嘴唇微動,嘈雜的鬧市中,一道堅定聲音響起。
“晚輩不知何時得罪了前輩,前輩可否現身明言?”
這聲音給周圍人下了一跳,安靜片刻之後,商客見沒什麽變化,盡皆反應過來,衝著王飛狠狠瞪上幾眼。
王飛頓時體會了一番社死的感覺。
但是那被監視的感覺依舊沒有消失,強忍著頭皮發麻的尷尬,他再度高聲道:
“前輩莫非只會如此陰暗小人的行徑嗎?”
這就算是激的一種了,對方的氣息鎖定在他身上,他所說的話對方是絕對可以聽見的,而像這種大修士大多有著自己的傲氣,刻意激怒之下說不定能引得對方現身。
至於對方現身之後,有沒有把握搞定,則又是另說了。
反正這是遊戲,“死亡”也不是真的死亡,王飛的心理壓力也沒有那麽大,頂了天就是在外面冷卻時間有些難熬就是。
而且他的想法也很清晰明了,對方既然已經用氣息鎖定了他,自然是有緣由,應該不會有大修士平白無故浪費時間在他這種小小練氣修士身上。
而已經有目的,自然就已經帶著善惡的有色眼鏡。
這種想法只要存在,就沒有那麽好改變,除非自己有讓對方能同他坐下來聊的資格。
但顯然,他沒有。
所以情況的結果在被鎖定的那一刻,便已然確定,只有極為微小的可能被改變。
還是要好好打坐提升實力啊,不然總是這樣也不行...王飛心中想著,目視前方。
人群之中虛幻波動,一個紅發修士從中走出。
那修士身材極為魁梧,身高約一米九幾,兩肩寬闊,熊腰虎背,左面上一條半寸長的刀疤割斷眉毛,神態凶煞。
除此之外,其肩膀之上還立著一隻金羽雀鳥,神態傲立,雙目緊閉,絲毫不為人群所驚慌。
其剛走出兩步,邊上瞬間有修士驚呼道:“快看,是劉望,劉坊主!”
邊上一人應和,“大修士!今天竟然有機會看到金丹期的大修士,還望大修士收我為徒,我做牛做馬在所不辭。”
所以你是做牛還是做馬還是做徒弟...王飛心中吐槽。
那名叫劉望的金丹期修士,上下掃視兩眼王飛韓林,氣沉丹田,似乎要開口說什麽。
令人奇怪的是,邊上的修士凡人,頓時全都自覺的用手將耳朵捂住,眼睛盯著大修士的嘴。
“有人告你們二人坊市鬧事,你二人可認罪責?”
片刻後,因為被氣機鎖定動彈不得的李應,明白了眾人為何要這麽做。
堂堂大修士,能不能別這麽夾啊,紙張,皮夾,頭髮夾,都沒你能夾。
王飛無力吐槽。
這修士的聲音極度古怪,像是在聲音粗獷的大漢,被一坨嚼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口香糖糊住了嗓子,聲膜發泡中帶著破碎的尖銳,細嗲中帶著些許奔放,十分難以言喻。
看著面前大修士的魁梧身軀,王飛心中更是疑惑。
這聲音是怎麽會在這麽一個人身上的?
身子骨被那聲音激的一陣發軟,王飛強忍著上去揍他兩拳的衝動道:
“劉前輩,方才之事多為誤會,我與那左姓修士...”
王飛一陣長篇大論,將事情的經過交代清楚,當然,不是實打實的。
至於罪責嗎,自然是全推到左異身上。
也不能用推,本來就是他先挑釁的!
那劉望聽了經過點點頭,衝著邊上一個築基修士道:“去把那人尋來。”
那築基修士用手捂住耳朵,點了點頭,遁光極走。
王飛也捂著耳朵,點點頭。
他講了經過之後,他身上的氣機鎖定已然消失,可以有自己的動作了。
這家夥似乎比他想象的要講道理的多...不過,劉前輩你能不能別開口了,我寧願看到你發怒直接上手啊。
當然,這話王飛不敢明著說出來。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兩方都沒再說話,安靜等待追逐而去的築基修士回報。
當然,這是好事。
至少對耳朵來說,是好事。
“快看,大修士肩上的靈鳥睜開眼睛了。”
“閉嘴吧,那叫觀鳥,能看透人短期內的氣運,只和天命極佳的人親近。”
王飛聞言看去,之前一直緊閉雙目的金羽雀鳥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二人。
劉望用他自己一根和鳥頭大小粗細的食指,撫摸著鳥頭,神色詫異。
他這觀鳥養了將近百年,最為熟悉。
其本身常年是不睜眼的,只要睜眼就必有要事發生,大多是涉及氣運變化。
他能在修仙界平安度過這些年,也和此鳥能觀氣望氣有關。
氣運衰敗時保存實力,閉門苦修。
氣運旺盛時,外出歷練,探尋寶物。
劉大修士順著羽毛摸逗鳥頭,“小觀觀,這是怎麽了?”
王飛:?該死,又忘記捂住耳朵了。
韓林:什麽情況?金丹期的夾子0,還用疊詞真受不了了!!!
那觀鳥面朝王飛韓林兩人,情緒激昂,啼鳴不止,片刻後兩人頭上若有若無的紫氣息騰空而起。
劉望眸中一動,心下大駭。
紫氣臨朝,極運之相,此二人絕對不能得罪。
不過兩人只有煉氣期修為,能有紫氣臨朝的外向,恐怕是有什麽人或物的相助。
那觀鳥叫了兩聲之後,神態瞬間萎靡下來,用金色羽毛護住鳥頭。
那劉望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王飛下意識的捂住耳朵。
片刻之後,這種下意識的動作讓他十分慶幸。
“小觀觀,你且好好休養,你的心意我已知曉。”
韓林:MD,又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