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童佬不同,此人眉宇之間正氣凌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邪氣。
同他身後的另外一侏儒小童對比起來,相差甚遠。
只要不是傻子,其實一開始就能看出來兩者關系。
畢竟侏儒這種少見的遺傳病,在哪裡都是相對少見。
不過比起凡人來說,這兩人能踏入修仙之途算是走了大運。
小童面上帶的正義堂皇極難讓人生出懷疑之心。
如果此時給他畫上一副畫像貼在各個坊市,恐怕不會有一人相信這人能做出來什麽壞事。
李應頓了頓,眼中晶亮。
他明白,這就是他在當初做設定時做的浩然氣設定在起作用。
廣大壯闊、正然豪邁。
讓人看著就不會生起懷疑之心。
能生出浩然氣的人,大多都是極度堅持道心之人。
這些人視道規法度如生命,做事極有準則,從而十分讓人信服。
這種氣息是能夠從日常辦事中愈發積累起來,從而讓人越來越有威信。
如果此時這裡不是李應,而是換做其他無極本土修士恐怕早就罷休,也不會再拉扯。
但可惜,這裡是李應。
他眼中警惕不散,將全身的注意力都投注在那小童身上,身上的肌肉如同野獸般繃緊。
這個時候的專注,是對自身安全的必要保護。
下一步,就是嘴上分散對面注意力。
“方才小子是有些咄咄逼人了,都忘記問前輩貴姓,家門何處了。”李應面上的表情仍然保持輕松。
緊張的情緒是會傳遞的。
在自己沒有必勝把握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讓你的對手跟著自己一起緊張的好。
“免貴,姓左,單名一個貴字。”
“原來是左家。”
李應從沒聽過這名字,但還是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無極大陸那麽多宗門家族,肯定不是所有他都可以記得。
能記住其中比較出名的就已經是相當不錯。
顯然,這個左家並不在這個出名的行列。
估計是無極大陸自己運化出來的一個宗門。
不過這沒什麽影響。
有金丹修士在,他的目標也自然從擊殺兩人奪寶換成了勒索一筆。
別的不說,就算是給一塊靈石,對他現在來說也是好事。
宗門發展缺錢,現在的每一份收入都算投資了。
“怎麽?小子聽過我們左家的名號?”
伸手不打笑臉人,左貴停下腳步,又指著自己身後的童姥道。
“此人是我的侄子,左鳴。”
說完,他停頓一下,臉上方才嚴肅威迫之意消失不見。
左貴的想法很簡單,如果對方聽過東嶽宗左家的名號,處理這事起來也要簡單許多。
左家不算什麽很大的家族,至少和不遠處天空中的兩個宗門巨物毫無可比性。
這種情況下聽過左家名號,不是有利益交往的朋友,就是互不對付的敵人。
不過他早就觀察過李應的動作。
雖然身軀有所緊繃,但眉目之間是沒有仇恨之色流露。
這種表現,那他自然將其默認歸進了前者。
多個朋友多條路,能不動手不動手。
這話放在哪裡都適用。
“那是自然,左家的大名整個東嶽州是哦人不知。”
“哪裡哪裡。”
左貴擺擺手,這種最基本的恭維他還是可以聽出來。
“既然道友知道我左家,你看這……”
“誒呀!”
話說一半,看著面前突然表現出十分苦惱模樣的李應,左貴停下嘴裡說辭。
他面上帶著和善笑意,“小友這是怎麽了,可有什麽不便?”
“我來時被前輩侄子打傷,留了些內疾,之前都強行壓製,現在複發一時疼痛難忍。”
李應捂著肚子,面上析出幾滴汗珠。
童姥左鳴在一邊直接看愣在原地,嘴巴抽搐。
面對族叔質問的目光,他突然覺得嗓子有些發乾。
咽口口水,他面上強製憋出一抹笑容道:“貴叔,您看我這實力能擊傷面前這位道友嗎?”
“可是你們二人是偷襲。”
左貴眼光更加凌厲了些,“我們修士,行天道,如非遇敵,不可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還聯手偷襲,還沒打過,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李應一邊繼續捂著肚子裝疼,一邊偷聽。
看看,人家這覺悟!
咱們大家都隻搞春秋戰國的君子大義,我不就可以一個人搞偷襲無敵嗎?
都想這麽使壞,搞得現在通關這麽困難。
李應心裡想著,嘴巴上不忘落井下石,把事情最後引導向他想要的方向。
“偷襲我的是一件鐵尺法器,長約三尺。”
李應說的是鐵尺,在他和左鳴後續交手中被後者不斷使用,威力驚人。
也正是仗著這件法器,童姥加上羅門兩人也只是被李應攆著到處跑,而不是被一舉斬殺。
“可有此物?”
童姥左鳴,面上飄出一抹慌張之色,支吾著搖頭道,“我從未有過如此法器。”
“哼!”左貴冷哼一聲,“你偷襲傷人,莫非還不想賠償不成,如今別人不再追究,你總要賠償些別人什麽。”
“族叔,我真沒這樣的法器啊。”
看面前自家族叔有著動手的硬取他儲物袋的動作。
童姥大慌,一手捂著腰間儲物袋,一腳向後退了一步。
“怎麽?莫非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不成。”
“拿來!”左貴大喝一聲,金丹期的威勢展露無遺。
話音一落,童姥腰間的儲物袋便瞬間飛到他手中。
心神沉入其中,隨著時間的推進,左貴的面色也愈發冰冷。
不久後,一柄鐵尺被拋投至李應手中。
左貴看都不看,目光仍舊死死盯著童姥。
“好好好,沒想到這些年你是一些長進沒有,反倒做出如此多罪惡滔天之事,看我回去怎麽用族規伺候。”
童姥此時哪裡還不知道,自己這麽多年跟羅家兄弟做的惡事都被知道了去。
他面若死灰,也不再多言語。
或者說也沒有言語的資格。
他現在隻恨自己實力不足,不能擊敗李應,不然哪裡還需要回到族裡求族叔保護。
左貴回過頭來,面朝李應, “家醜不外揚,今日之事讓道友見笑了。”
“道友,一件法寶作為補償對你來說絕對夠了,你也莫要貪心。”
“小心貪多嚼不爛。”
李應點頭稱是。
這可以說已經賺爆了好不好。
此時,空中一陣叮叮當當的梵音響起,他抬頭看去。
頭頂的空間之中猛地撕裂開一片缺口,浩大的靈氣從中湧出,一道道身影從其中暴射而出。
同時,整座靈山各個位置都陸陸續續傳送出一些修士來。
不過從數量上看,似乎頗有些單薄。
左貴袖袍輕抖,手中露出一個圓盤法器,調整面向。
不多時那個方向驟然竄出一人來。
此人腰間挎著金葫,腳踩一雙精致布靴,模樣俊秀,面容蒼白。
如若王飛在場恐怕能一口喊出此人名字來,正是那洞中和他合作的左異。
“左異,此前教你的遇事面色不改呢?”
左異神色驚恐,此時壓根沒有心情同自家族祖多說,只是扯著他的袍子道:
“魔...魔...”
“魔什麽?你別急,慢慢說。”左貴浮在空中拍了拍左異的後輩,順便向李應介紹道。
“此人是我左家此代最有出息之人,左異還不和前輩見過。”
李應點點頭。
左異回過氣來,看了眼身後,慌張道:
“老祖,快走,秘境裡出了個金丹期的魔魂!”
話音擲地有聲。
“什麽!”
“我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