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易不川忽然感應到自己留下的烙印,那是在食滿樓時他靠近黑衣大漢留在他身上的,本來想當晚收拾他,沒想忙得根本顧不上。
朝著感應到的方向,易不川來到一座山前。
烙印就在山體中心。
這山植被茂盛,他一面面尋找,找到一個被簡易遮隱的山洞。順著山洞進入,裡面中空,空間還有些龐大。
那黑衣大漢正盤坐著療傷,他前方有位瞪大雙眼死不瞑目的短發漢子,他右手邊是一個小小的祭台,祭台上有隻奄奄一息的小白虎,正被祭台不斷的抽取血脈之力。
易不川不再隱藏氣息,黑衣大漢驚醒抬起祭台便想跑路。
可他感到來人就易不川一人時,驚疑不定的停了下來,眸光閃爍不定,問道:
“你究竟是何人?是怎麽找到這裡來的?”
易不川微笑說道:“我說你一副短命之相,你不是不信?”
“現在我就來應驗我的話!”
大漢確定他是獨自前來後渾身煞氣地凶狠道:“我也說過,說我短命之人才是真短命,且離我越近命越短!“
兩人刹一接觸,巨大的力量將山體爆開,易不川遭轟飛而去。
以如今他的修為,硬碰硬,已經有些不敵斬靈巔峰的修士了。
黑衣大漢一手持祭台,一手持彎月大刀衝天而起,向易不川殺來。
一個強的古怪的元嬰境修士也還是元嬰境,看他不隨手殺了去。
易不川破土而出,周身環繞著七十二柄飛劍,見黑衣大漢持彎月大刀劈來,他劍指彎刀,七十二柄飛劍合一,朝他所指方向刺去。
黑衣大漢本來不屑,但他大刀斬在劍尖時,傳來的劍意讓他不由得臉色大變。
陪伴他征戰多年的彎月刀布滿裂痕,寸寸碎裂,他全力卸去手上的力量,但劍氣縱痕,削得他右臂骨肉分離,轉眼之間就只剩下白骨。
黑衣大漢也是果斷,他沒有浪費時間血肉重生,而是直接拽掉整條臂骨,衝天而逃。
都知道易不川戰力強,卻沒人知道他其實速度更盛,尤其是逃命與追人,負責他早讓人打死無數次了。
黑衣大漢驚恐竄逃。
“此人不過元嬰,為何如此強大?”
他流落海外十數州,中央大陸也闖蕩過百年,從未見過如此離譜之人。
“等等!七十二劍,青州!那位好像也出自青州。”
還不待他想明白,便急速停下,險些撞上一張由飛劍交織而成的劍網。
他連忙從儲物戒內拿出一把把的黑色珠子灑向四周。黑珠爆炸散發出大量能屏蔽神識的有毒黑霧。
吃下解藥,不顧心痛,他又迅速遁地而逃。
沒有方向沒有目標的胡亂遁走了上萬裡。
一片平原上,他從羊皮屋內破土而出。
屋內歡愛的年輕夫婦被嚇一跳,驚恐地用羊毛毯遮住身子,語速極快的說著聽不懂的本地方言。
黑衣大漢本想隨手將兩人捏死,但他想了想,道:“你們聽得懂我說話嗎?“
見兩人點頭,他手托祭台道:“我本是天上的仙人,如今下凡抓妖,身負重傷,想在你們家療養些時日……”
他還未說完,頭頂突然傳來哈哈笑聲。
“凡人不知修士,不知成仙之難,胡亂認仙也就罷了,你一個隨時要渡合道劫的修士也敢妄仙!不怕遭了天譴嗎?”
黑衣大漢臉色巨變,跳回洞內還待在逃。
易不川全力出手,七十二劍旋轉而下,炸出一個巨坑。
那對年輕夫婦被他送離此地,正光著身子看著懷裡的的大金元寶,一時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黑衣大漢被這一擊轟成了血人半跪在坑底,隱隱都能看到內髒跳動,不過就算這樣,祭台也還被他保護得好好的。
易不川欲繼續出手。
“等等!前輩便是一黑三盜七匪十俠中的一黑,易不川吧?”大漢打斷道。
易不川眨眨眼,道:“我是叫易不川,不過不是一黑。”
大漢確認他是易不川,道:
“前輩!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我叫王世渠與七匪中老六有交情!之前不知才多有得罪。”
易不川面無表情禦動劍陣,無情道:“什麽七匪?不認識,休想套交情!”
“且慢!我有一筆天大的買賣與前輩談!”
易不川收劍飛至他身前,勾頭好奇道:“什麽買賣說來聽聽?”
果然認錢不認人。
他舉起祭台道:“便是它!”
見易不川不感興趣,他急忙道:“前輩可看得出有什麽不對?”
易不川有些不高興道:“你歲數比我大了去了, 別叫我前輩。”
他凝神看向小白虎,疑惑道:“為何這白虎不像白虎,白虎血脈之力如此強大?”
小白虎已經快退化成普通老虎,祭台中凝結出一塊暗紅色的血脈結晶。
王世渠道:“這就是我要談的買賣。”
“我消息靈通,前些日子得知妖族虎帝與人爭鬥被打得只剩口氣往青州谷州方向逃竄,便帶著弟兄想來碰碰運氣。”
“一路搜尋無望,我本來都已準備放棄,突然聽說聚寶閣有神獸白虎幼崽拍賣,我便猜測這極有可能與虎帝有關。”
“果不其然!我一眾弟兄死得只剩我一人將白虎搶來,這白虎幼崽本來只是普通老虎,分明就是得了虎帝的一身血脈和虎魄才成的白虎。”
他說著突然發現易不川面色不善,殺機畢露。
“不過這白虎血脈與虎魄還不是最重要的!”他語氣極快的大聲道,唯恐說慢了便遭劫。
“白虎血脈和虎魄對我們人族來說遠沒有妖族重要,我有門路,可以用它換來一場滔天富貴!”
說著王世渠有些癲狂,“那是一場我們一人一半就有讓你恢復道基,讓我渡過雷劫都有可能的富貴!”
說到讓易不川恢復道基時他語氣停頓了一順,顯然是有些信心不足。
“笑話,就憑隻白虎也想換我恢復道基?”
王世渠道:“只是有可能!”
他有了些信心笑道:“想必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易道友也會嘗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