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惱火呵斥:“哪裡來的不知好歹的小道士,憑你也敢攔本尊,莫不是活膩了。”
道者再稽首:“尊者為仙門修行高人,切莫與劣道見怪。此天地根養育萬裡生氣,為眾生仰仗之母。若是取走心魄,則江河乾枯、大地崩裂,萬裡靈秀眨眼化成黃土,災厄隨之而來。故而小道士鬥膽阻攔,請尊者恕罪。”
“聒噪!天地不仁,萬物為芻狗。修仙之門,便是奪天地造化,成全無量神功。既有生,便有亡。我取走天地根心魄,這便是它的命數,也是我的機緣。便是我不取走,早晚也有他人來取。似你這破爛流丐,也敢亂穿我道家法袍,蒙作我道祖弟子,簡直替我道門抹黑。今日家父生辰,吾便不殺你,留你逃命。若再敢耽擱一句,我軒轅君臨立即取你項上人頭。”青年劍指道者,毫不客氣道。
“世間萬法,行不離善。諸惡莫作,諸善奉行,也是道家的本分。豈可因一己之私,使天下遭不白之殃。道家以無為、不爭、處下、清淨、自在為本,豈能爭貪至寶,陷入權名強力的漩渦中。以強謀私,非道子所為。”
“憑你這般喪德敗性的流人,也敢教訓我。既然找死,便將你埋在這裡,也算你福氣。”
軒轅君臨怒提神劍,發道宏之威,再以天綱斬魔劍劈向道者。
劍芒寒骨透心,毫無情面殺來。道者提劍拘來磅礴靈氣,同出天綱斬魔劍,雙方劍氣交疊,一瞬消散。
軒轅君臨一劍失手,略驚奇冷笑:“原真有幾分本事。難怪敢攔我去路。如此,休怪吾無情。”
再提劍,納己身浩元,瞬閃百千幻影劫,欲封道者生路。
幻身重重殺來,道者瞬移半空,墨蓮神劍略掃,便將軒轅君臨真身打落在地。飛身近前,又一掌打在軒轅君靈後背,他即癱倒在地,動彈不得。四位看護高道見狀,急上前對陣。道者持劍抵於軒轅君臨脖下,道:“諸位退後,不然吾隻好送他輪回。”
四位道士不敢上前,只是口裡嚷叫。
軒轅君臨躺在地上,切齒罵道:“下流卑賤的雜貨,你敢傷我,可知吾之身份?”
道者笑道:“言語粗魯,心性乖張,更無慈憫之心,想來沒什麽來頭。既然相遇此靈境,你又替我尋來我之佩劍,吾理當謝你一場。趁此機緣,我便替你規整一下根骨。”
軒轅君臨怒道:“吾乃天地正道,天正上尊道首之高徒。吾父親更乃當今人靈盟盟主,掌管三萬裡地,座下千萬雄兵。你敢惹我,怕你上天入地也無路可逃。”
道者一笑:“原是道門魁首之高徒,人間至尊之子。失敬。”
軒轅君臨怒道:“知道,還不跪地求饒!若不然,我必將你剝皮抽筋,以解我心頭之恨。”
道者一笑:“吾聽聞天地正道,乃道門魁首。小道周遊天下,隻為求學。今遇道門高徒,希冀討教一二。汝將所學指教與吾,吾即放你離開。”
“可笑,你這道士瘋瘋癲癲,簡直有病。要我給你講法,你也配。”軒轅君臨不屑道。
道者往對面一坐,浮塵一甩,道:“那咱們對坐,至你願意說為止。”
四位紫衣高道,見道者坐下,各持神劍再殺來。地上墨蓮即自發飛起,納周空靈氣,幻化劍殺之陣,將四道自半空殺落。軒轅君臨見墨蓮竟然通靈,自發劍煞退了四位高道,知道者非是常人,自己恐遇了對手。
無奈言道:“那我與你講一講,吾派修真之法。不過,講完你必須放了我。”
道者點頭,言請。
軒轅君臨爬起身,端坐對面,開口道:“吾乃天地正道,天正上尊三弟子。吾修天君上寶劍,會元金剛真術。合天地物法,強正綱秉,利無不破,玄無不征。”
軒轅君臨隻說三句,道者領會,即稽首,曰:
天地有正氣,
浩然剛自強。
秉賦築春秋,
兼修仁中相。
破立人鎖遮,
立見**揚。
軒轅君臨驚道:“你這道士難不成偷學我宗門心法。這幾句乃是我師親傳秘法,你怎也會?”
道者,道:“非是偷學,只聽你言語,便知你修之法。你所修只是外家外道,可修成人,不為修道。你師父天正道人,知你根性尚淺,故而不傳你真術。”
軒轅君臨惱怒道:“胡說,無恥的道士。你知曉甚,吾乃七花七鼎,上上等的天賦道骨。故而,師父才肯收我。我年僅二十,已近大神期丹修,怎是根性尚淺?”
道者,道:“你心浮動,常不能鎖神,多思多擾,多貪多佔。眼眸不淨,不看真相。耳朵糊塗,不聽真言。手腳混沌,亂造殺業。口舌不清,總言穢語嗔詞。說爾根性尚淺,已是誇大了。”
軒轅君臨怒道:“胡說八道。邪說邪見,焉敢蒙騙與我。吾二十歲,練有大神之功,能日行萬裡,飛天遁地,搬山蹈海。此乃道法之真,不然學道何用。”
道者,道:“恕道者無禮,爾言可笑。日行萬裡、飛天遁地、搬山蹈海,非是大能。汝日行萬裡,可知那天空之彩光,可日行兩百億之數倍與你之速?那不動、不思之光的根性,比你豈不是強大千萬億倍。你可飛天遁地、搬山蹈海,那萬星宙間,比三界大無窮之空間,極數難數,其根性也必強與你。若你所言,你比之死物,根性差大矣。”
軒轅君臨怒道:“道者胡言,死物哪有什麽根性。禽獸說有三分根性尚可,死物哪有半分。”
道者,道:“所以,你也當知曉。根性所謂,為識界無窮,不在外體神通之強。汝言神通,而顯根性,豈不是大笑話。”
軒轅君臨一楞,道:“如你所言,也不正確。道法神通,雖不抵根性。但學習神速,神智過人,也是根性。若根性差者,百年也不抵上根百日之功。”
道者,道:“根性雲雲,浮雲罷了。若根上者,眼觀十方宇宙,耳聽五界妙音,身動乾坤則動,意行則穹冥遍行。脫五災七禍,避三難九劫。蓋祖聖之極,論瞉音之大玄,鑄萬靈之生,拋永宙之自在。此為上根。”
軒轅君臨瞪眼道:“又胡言,莫說人無此能,即是道祖佛陀也無此種神通,爾乃胡言吹噓。”
道者,道:“凡人,眼界不闊。爾眼界也不闊,如彀中螻蟻,井中之蛙。鵬不知九天之高,如何飛舉八萬裡。鳳不知陽夕,焉敢棲落紅海。若尓隻知飛天遁地,此等小道,焉說得什麽大根器。修真者,脫骨拔骸,六靈清淡。日冥一思,行過五界十方,洞徹宙天不盡,達有、無之窮極,閱廣瀚無常之妙。如此,掌諸天大道,控蒼天玄黃,此才見道法初一,說之玄玄渺渺,實乃末節之法也。如此相比,你之根性,可算是深乎?”
聞道者言,場中幾人皆驚。
忽見一道影動,霎時天劫雲瀾,一道劍氣兀然撲殺道者。道者速納周遭靈氣為盾擋在身前。轟然一碎,爆散天穹,百裡濃蘊,道者也被擊退十步。
眾人回頭,才見原是那女道姑所為。
道姑面若冷霜,將軒轅君臨救走,不屑看道者,道:“言辭鑿鑿,武力平平。可見,隻賣弄口舌之輩。”
道者微微一笑:“事無大小,無貴賤,無強弱。若無此境,焉能修得上玄。道者武力平平,乃爾心見之平平。道者,以為如何?”
道姑依然冷道:“狡言。”即納浩元,再欲殺道者。
道者再道:“為凡人者,為帝王位,掌千裡之地,壽百年,則以為樂。為修行者,壽千年,飛仙了凡,則以為樂。修仙者,壽萬年,脫離六災,掌道天之律,則以為樂。若此,無量壽、無量福德,為人心所重。實堪可憐,若修者也執外強神通,焉有超脫之時。吾道修者,皮囊乃外囚之牢,神魂為困己之繩, 若靈識冥遙,也是蒙明之塵。修真者,無生、無死,只有無上真如,不動之本性。殺之,不殺,動來,不動。不知爾所生為何,所欲為何,一動念、一動性、一本心,如何?若不知本相,不如聽道者一言,替你指點明白。”
道姑冷道:“哦,如此喜好逞口舌,看你能撐吾一招否。”
道者稽首,再言:“迷則本真,一如是乎。為真者,不昧己心,立見超脫。清白請惜,福生無量天尊。”
女道姑這才放下手,稽首問道:“請道者解法,虛闌道者一聽。”
道者,曰:“道法有九玄,下玄人神鬼,中玄天地法,上玄靈冥道。下玄者,外相實法,宇宙同玄,超生死、渡六道。中玄者,內相實法,虛實相玄,易時空、策萬宙,同冥冥德。上玄者,虛遙也,一切終也,不得見、不得知、不尋而尋、不思而得。吾有《上玄真性道經》(《太古火源論》與《上道經》,後面會傳玄一。)一文,乃修上玄法要,可傳與尓。爾且聽真:…,…”
道者秘法傳音,將真經傳與道姑。
道姑聽罷,禮拜道者:“得聞道真真傳,吾萬世福澤也。虛闌道者,從此修真,鉛塵不再。無量天尊。”
說罷,道姑浮塵一揮,瀟灑離去。
見道姑離去,軒轅君臨怒道:“虛闌道者,你要去哪裡?別忘了你的身份,給我回來。”
叫了幾聲,道姑依然離去。軒轅君臨惱火,從懷中怒掏出一把紫色小芭蕉扇,怒對道者:“你這道士,阻撓我取天地根心魄,還蠱惑吾同門。看吾如何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