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野仙蹤 第12章 總旗宋青參上

此人如今若真的還在鹿川，那自己這次前往平叛，豈不是肉包子打狗，牧璘想到此處，不免又心事重重。

經過最近一段時間的分析，牧璘大概已經猜出這次鹿川叛亂的背後推手，除了那位賢良淑德的徐夫人，還能有誰。

在國公彌留之際，先是派出高手刺殺族中唯一能威脅到牧琮地位的自己，刺殺失敗後，又開始重新布局，想必從自己出了南府的那一刻起便已落入局中。

畢竟那徐騰再怎麽驕橫跋扈，若無夫人授意，怎麽敢衝自己發難。

然後夫人再借機出面，一來故意賣個好，讓自己放松警惕，二來則借機安排心腹暗中前往鹿川挑起戰事，而自己作為總兵官，必須得帶兵出征。

若是那百濮遺族修士在鹿川，很可能會借此機會殺了自己，就算是那人不在，夫人肯定也早已在鹿川設了其他陷阱等自己往裡跳。

若非自己已經成為了修士，無意中發現夫人私下的異常，自己還真有可能一直被蒙在鼓裡。

倘若自己不知其中緣由，這便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陰謀，可即便如今已猜的**不離十，這又成了不可逃避的陽謀，無論如何，自己都得以身赴局。

牧璘忽然感覺一陣心灰意冷，自祖父一輩起，分宗便一直作為主宗替身，在主宗青黃不接時，代鎮天南，饒是如此，分宗一脈也從未想過取而代之。

祖父代鎮天南期間，也從未僭越，隻封了個侯爵，國公回府後便立刻交出了手中大權。

胞弟沐瓚更是剛出生便代替主宗入質京師。

如今自己臨危受命代鎮天南，隻想著等牧琮長大，便將職權還回去。

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這徐夫人也是出身公爵世家，深諳世族之道，對於分宗自然而然地心生防備。

只是這徐夫人端的好生心狠，為了這權利地位，便要一心置自己於死地。

唉，待此間事了，自己若還有命活著，便掛印封官，遠遁江湖吧！

大道得從心死後，此身誤在我生前。

牧王府雖好，卻再也不是吾心歸處，了無牽掛，不如一心去尋仙問道罷了。

牧璘心中正思緒萬千，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咦，好熟悉的氣味。”

牧璘鼻翼翕動，仿佛聞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又忍不住嗅了幾口，猛然想起了什麽。

“糟糕，這不是?！”

胡志此刻心中頗為忐忑，那幾名刺客當真狡猾，見到眾人圍追過來，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些家夥到底圖啥?”胡志心中實在是想不明白，就算是敵軍派來襲擾的，不應該三更半夜過來嘛。

大早上的，這是幹嘛，怕我們睡過頭，來喊我們起床?

胡志正低頭胡思亂想，忽然感覺身後的副將一個勁拿佩刀的刀把搡自己。

正要發脾氣喝斥幾句，抬頭便望見迎面走來兩道身影，連忙上前行禮:

“公子！”

來人乃是牧璘和江老，牧璘並未搭話，冷著臉徑直進了帳內，留下胡志等眾將在原地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出。

“你等不必多心，且先下去將營中事務安排妥當，穩定軍心為重。”江老並未進入帳內，轉身對胡志說道。

胡志聞言松了一口氣，旋即又四下瞅了瞅，奇怪，怎麽不見玉么奴?

胡志心中暗暗詫異，卻又不敢多言，趕忙衝著江老行了一禮:

“江老何時過來的，之前卻一直未曾碰面。”

江老雖不是行伍中人，但是作為牧府八絕，在軍中自是有一定聲望，畢竟武夫都是崇拜強者的。

“我這幾日一直在暗中護衛公子，未曾露面。不過剛才公子遇襲，身體略有不適，這幾日軍中之事依舊由胡參將主管，若有不決之事可先匯報於我，我再去稟報，莫要打攪了公子！”江老淡定地朝眾人吩咐道，眾將皆應諾退下，各自忙去了。

胡志從軍多年，深諳軍事，此次因遇襲一事被打了臉，正憋著一口氣，於是更加賣力地指揮軍事。

鹿川邊境有一江名曰怒江，自北向南，湍流不息。

未幾日，牧府大軍行至怒江東岸，胡志下令征調其他已歸屬的地方土司，整兵積糧，準備船隻，鹿川叛軍則在大江西岸埋柵拒守。

又過了幾日，萬事俱備，胡志當即指揮大軍搭建浮橋，渡江強攻，一路勢如破竹，攻破叛軍各處大小軍寨營壘，最終攻克鹿川首府猛卯城，叛軍首領思機法畏罪自殺。

為免擾民，牧璘下令將大軍駐扎在城外，命胡志等將率領親衛進城維護秩序，搜捕余孽。

猛卯城，宣撫司府衙。

“公子！”

胡志風風火火地闖進府衙大廳，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滿臉的春風得意，這次平叛他可是實實在在的首功。

牧璘正坐在案前，抬頭便見胡志領著一眾人進來。

那幾人皆身著短袍勁衣，進來後便齊刷刷地跪地行禮:

“參見都督！”

“免禮！”牧璘朝眾人揮揮手，又望向胡志。

“公子，這位是錦衣衛總旗宋青，都是自家兄弟。”胡志見狀，指著為首中年男子介紹道。

“這次多虧了宋總旗，裡應外合，咱們攻城才順利了許多，之前思氏叛亂的密報，也是宋總旗安排人偷偷送出來的。”

那幾人已起身站定，為首男子聞言忙又抱拳說道:

“全憑都督指揮有方，屬下只是做了自己份內的事！”

“宋大哥，你直接稱呼我公子就行，本次平叛我會按實上報朝廷，自當論功行賞。”

宋青聞言心中大喜，自從加入錦衣衛後，便帶著幾個兄弟潛伏在鹿川多年，他老家在江南，離這裡隔著千裡遠。

家中妻兒已是數年未見，這次立下大功，想來向上級申請將自己調回去應該不是什麽難事了。

宋青不再拘謹，當即又說道:“公子，宣撫司同知盛洪盛大人之前被思機法抓拿入獄，受了大刑，如今已被兄弟們救了出來，送往家裡養傷，故而無法來拜見公子。”

“無妨，盛大人的事我已聽說，我也正準備去他府上看望，我們在此不會駐留太久，後面還需他來主持大局。”

牧璘轉身望向胡志交代道:“老胡，這幾日府衙的事還得你多操心。”

“公子放心，末將定不負所托。”胡志忙行禮應道。

“嗯，宋大哥，勞煩你帶我們去盛府一趟。”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