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璘等人騎馬趕至盛府門前,卻見盛府大門緊閉。
同行的一名錦衣衛小旗官見狀忙翻身下馬敲門,連敲數下,始終不見有人來開門。
“奇怪,這盛府的人都跑哪去了?”
宋青一臉疑惑,剛剛將盛洪送回府的時候,下人們都還在,這會兒怎麽沒有一個人出來開門。
“你們倆進去看看。”
宋青隨手指了指身後的兩名錦衣衛校尉。
“諾!”
那兩人應聲下馬,徑至外牆前,一個鷂子起身,翻入圍牆內。
“吱~”
盛府大門被從裡面打開,正是剛翻牆進去的一名校尉,另一名校尉早已按著刀往後院跑去。
牧璘等人皆翻身下馬,進入盛府,整個院子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
“大人,不好了!”
眾人才行至院內,剛剛那名錦衣衛校尉便已從後院衝了出來。
“怎麽了?!”宋青快步上前問道。
“盛大人他,死在廂房裡了!”
眾人聞言皆倒吸了一口涼氣。
“其他人呢?!”江老滿臉狐疑地問道。
“府裡下人都不見了蹤影!”
“走,去看看!”
牧璘揮了揮手,那名校尉連忙在前方引路,領著眾人往盛洪所在的廂房過去。
廂房內,盛洪正仰面躺在床上,面色慘白,毫無血色。
“已經死了有幾日了!”
江老上前仔細檢查了一番,轉身冷眼盯著宋青。
“不可能!我們剛才將盛大人送回府上時,盛大人確實還活著啊,這才一柱香的功夫!大家都。”
宋青正欲辯解,卻直接被江老打斷。
“哼,老夫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一具死了多日的屍體還不至於分辨不出來!”
牧璘聞言也連忙上前查看:“確實是死了有幾日了!”
牧璘轉身衝宋青問道:“你們確定剛才送回來的時候人是活的?”
“卑職絕不敢欺瞞公子!”
宋青正欲發誓,雙眼瞳孔卻忽然放大,滿臉震驚,仿佛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忙出聲急呼:“公子小心!”
“賊子爾敢!”
“嘭!”
數道聲音同時響起。
牧璘口中噴出一股鮮血,後背有如被堅硬的鐵石重重擊中一般,整個人直接被擊飛出去。
原本早已死去的盛洪,此時竟已站在地上,剛剛便是其出手偷襲。
江老也才堪堪反應過來,大呼一聲,直接一掌擊在了盛洪胸前。
只聽見一聲悶響,仿佛是擊在石頭上一般,對方毫無反應,反倒是江老,被震得手掌發麻。
盛洪面色蒼白,雙眼空洞無神,僵硬地低頭看了看胸前,揮手打開江老的手掌,衝著倒地的牧璘攻去。
江老連忙閃身擋在前方,其余眾人都已被眼前一幕嚇得愣在原地,有人嘴裡還在喃喃道:
“詐屍了!詐屍了!”
江老見狀,連忙運起真氣,一邊攻擊,一邊大喝道:
“這是百濮遺族的屍蠱術,爾等莫要大驚小怪,速速保護公子離開這裡!”
宋青聞言這才反應過來,忙衝左右喝道:“快快保護公子!”
眾人此時也皆反應過來,忙一起上前扶起牧璘,朝屋外退去。
那盛洪見狀,又徑直朝眾人追去,江老自然不會讓其如意,身形一閃,擋住去路,數道手掌殘影打在盛洪身上,一陣虎嘯龍吟。
“嘭~”
盛洪直接被擊飛出去,砸在後面的木桌上,將桌子砸得粉碎,木屑橫飛。
“你~找~死~”
盛洪嘴裡發出毫無感情的聲音,空洞的眸子裡顯現出一絲絲黑氣,雙手撐著地面,緩緩站起身來。
江老見狀面色凝重,他剛剛全力一擊,只要是肉體凡胎,就算不被打得粉身碎骨,也早就不能動彈了,這貨卻好似完全無礙一般。
武者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盛洪變得更加危險了!
“不會真是詐屍了吧?!”
剛才所謂的屍蠱術,純屬瞎編用來穩住人心的,這會兒見此異狀,他心裡也不免打鼓。
江老正暗自腹誹,突然眼前一花,那盛洪竟猛的閃至身前,速度之快渾不似剛才那般僵硬。
“嘭~”
江老隻覺得胸口一悶,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砸在地面上,吐出一口老血,胸前肋骨斷了數根,已是好久沒受過這般重傷。
那盛洪又一個健步上前,五指成鉤,重重地朝江老面門抓去。
江老看著眼前攻來的鷹爪式,早已來不及招架。
“鐺!”
一道寒芒閃過,鏗鏘一聲,一把繡春刀擋下了盛洪的這一爪。
緊接著兩道身影出現,揮刀向前,將盛洪擊退數步,正是去而複返的宋青等人。
鋒利的刀刃砍在其身上,發出鏗鏘之聲,卻只是留下幾道劃痕,這盛洪的身體竟是銅皮鐵骨一般,刀槍不入!
“你們幾個還回來幹嘛!”江老怒道,自己都不是這盛洪的對手,這幾人回來純粹是送死的。
“外面也被包圍了!”
牧璘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將江老從地上扶起。
“什麽?!全城戒嚴,怎麽還會有敵人埋伏,胡志幹什麽吃的!”江老聞言大驚。
“是徐騰!帶著神機營裡的軍士,應該都是夫人的親信。”牧璘低聲解釋道。
全城戒嚴的情況下,饒是胡志再算無遺漏,也想不到會有自己人專門埋伏襲殺牧璘。
“那些人都蒙著面,帶著製式軍刀還有神機弩!我們有個兄弟剛死在了弩箭下!”
宋青並沒有聽見牧璘說的話,隻以為江老是在問自己。
這些勾心鬥角的齷齪事牽扯到牧王府的臉面,不能讓外人知道,故而剛剛最後一句牧璘是壓低了聲音在江老耳邊說的,其他人並未聽見。
“媽的,等老子這次有命回去,一定要把這些叛徒揪出來千刀萬剮!”
宋青一臉悲憤,自己兄弟幾人潛伏在這裡多年沒死在敵人手下,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弓弩下。
江老強忍著胸口的劇痛,衝宋青喝道:
“宋青,你帶著這幾個兄弟趕緊想辦法突圍出去,這個盛洪比你們想象得還要棘手,不要在這白白送了性命!”
“哈哈,江老莫要小瞧了人,我等皆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公子尚且在此,我等豈會扔下公子逃命!”宋青突然豪氣大發。
江老見狀隻得重新勸道:“我和公子在這裡拖住這個盛洪,你們想辦法衝出去,至少能有人去報信搬救兵,不然就全都死在這裡了!”
宋青聞言恍然,衝左右喝道:“好,兄弟們,隨我衝殺出去!”
外面已圍過來一眾軍士,皆以黑巾蒙面,宋青等人衝出門去,揮舞著手中繡春刀,手起刀落,幾顆人頭應聲落地。
眾人邊殺邊往前衝,完全不顧自身安危,不知不覺竟已衝到後院門前。
後院門口,為首的那名蒙面男子嚇地往後連退幾步,衝身旁的人吼道:
“快放箭!快放箭!”
“可是還有我們自己人。”旁邊幾人手持神機弩,猶豫不決。
為首男子一把奪過旁邊人手中的神機弩,扣動扳機,厲聲吼道:“給我放箭,不然都別想活!”
“噗!”“噗!”“噗!”
數道弓弩聲響起,雙方又有幾人倒在血泊中。
此時的宋青杵著繡春刀,單膝跪在地面上,身中數箭,渾身浴血。
宋青回頭看著身後僅存的兩名兄弟,又聽到屋內傳來的打鬥聲,望著門口的黑衣人,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
宋青雙眼通紅,強撐著站起身來,大喝一聲:“豈曰無衣!”
身旁的兩名兄弟齊聲和道:“與子同袍!”
“修我錦衣!”
“與子偕行!”
“修我繡春!”
“與子同仇!”
“殺!”
“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