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橫行，我以天心降心猿 第5章 爺爺，我想你了！

林大有家經過幾道胡同巷子才走到，是一個帶著小院的二住宅。

灰白色的牆體，中間有著兩扇整齊精致但充滿歲月痕跡的褐色木門。木門兩邊是對聯，門上貼著兩個紅底黑字的倒福。

父親李順走到門前二指躬曲，敲在門上，發出“空空空”的聲音，同時喊著:“師父，我李大！”

過了一息，伴隨著“吱呀”一聲，裡面才傳來林爺爺“哦?來嘍來嘍~”的聲音。

然後一陣輕微緩慢的腳步聲從小到大慢慢向門邊靠近。在腳步停下的同時門上響起了門栓拉起的動靜。

門開了，李順和李葉齊齊往門後看。

李葉在看到門開了大半，裡面的人將露未露時就撲了過去。

嘴裡同時用歡快的稚嫩童聲喊道“林爺爺！我來了，我好想你啊！”

然後抱住了老人家的大腿。

林大有身高一米六幾。花白稀松的頭髮，嘴唇下巴蓄有胡須，年紀六十左右。

穿著灰色布衣，面黑肌瘦，臉上手上的皮膚都像樹皮一樣，皺巴巴的。

在看到是李葉撲到其懷裡之時，林大有的老臉頓時松弛“哎，乖孫~爺爺也想死你了，讓爺爺好好看看，有沒有長高啊。”

於是拉起抱住他的李葉用渾濁的老眼上下打量起來。

待看到李葉頭髮烏黑亮麗，面容清秀神氣，整個人白裡透紅的。再在心裡對比這孩子兩多月前的樣子，用手比劃著。

摸著李葉的頭感歎道:“好好好！好孩子，長得真快！一陣子不見就竄出這麽長一截。都快長到我的胸口了！哈哈哈！”林大有高興得老臉舒展。

而李葉這個臭不要臉的開始裝嫩，童聲細語地拉著林大有的手左搖右晃的“我有聽爺爺的話，一直在好好吃飯噢，所以很快長大了。因為長大了才可以幫爺爺做事嘛。”

老爺子，他五歲，你玩不過他的。

果不其然，林大有聽了撫著花白的胡須樂開了懷，連聲“好好好！”

牽著李葉的手就跨進了院子的大門。都不去管後面提著禮物示意的李順。

悻悻然的李順隻得用袖子擦擦鼻頭，然後跨進了院子大門，反手就把它關上了。

而前面的爺孫倆正在說悄悄話“乖孫兒，今天去入學成功了沒有啊?”

李葉挺胸答道:“那當然了，陸老師還要收我做他的弟子呢！”

“喔?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啊?”林大有眼神中透露出困惑，轉頭看向李順問道。

走在後面聽著的李順頓時也是來了精神頭，紅光滿面:“我帶小葉子去入學，陸院長問了葉子幾個問題，然後就要收咱家葉子當弟子。還說讓葉子明天巳時到書院找他行拜師禮呢！”

當細問了兩人的對話後，看著在一旁拿著大風車跑來跑去笑臉飛揚的李葉，林大有老懷甚慰。

心裡暗自想著“老李家生了一個麒麟兒啊！小葉子是個聰明伶俐的，將來定是個不凡人物，老李後繼有人。”

又想到林平安“可惜了我兒！要是我兒還在，給他娶妻生子，這會的話我的孫子或者孫女也像小葉子這般大了吧。”

想到這林大有高漲的情緒瞬間低落。

而在前面跑著的李葉正入戲的準備叫林大有來追他時，轉身後剛好看到了老爺子悲痛的眼神。

其彎曲的脊背好似又佝僂了幾分。當微風撫亂老人花白的頭髮時，一股落寞枯寂的氣息也油然而生。

李葉不由得認真觀察。

六十多歲的花甲老人，頭髮稀疏花白。皮膚松弛如樹皮，老眼渾濁。此時的視線不知放在何處，隻空空寥寥。神色悲痛，好似沉浸在痛苦的回憶裡。

再一聯想到老爺子的生平。早年喪偶，老年喪子，現在隻一個人孤獨的活在這個世上。想到這些個悲慘畫面，李葉頓時就感到鼻子發酸，喉嚨發癢。

於是乎跑回來拉著老人家枯瘦的大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凝視著他“林爺爺，以後我就在鎮裡上學了。今後就由我來陪著您，照顧您。您一直把我當做您的親孫子，那我們不也是您的親人嗎?不要難過了。”

林大有聽了這番話不由得回過神來。看著一臉嚴肅看著他，安慰他的李葉。他明白了陸院長為什麽要收李葉當弟子了。

這孩子確實是出人意料的善解人意，聰明伶俐。

正在這時，李順也似乎想到了什麽，在旁激動地說道:“師父！自從我父母去世，我也一直把你當父親來看待的。”

“尤其是您教我本事，給我張羅婚事，把小玉嫁給我，還幫我置辦彩禮，對我比對平安還好。”

“再說了，當初我和小玉拜堂時就說好的。我倆父母已經不在了，今後您就是我倆的父母。您對我們一家的恩情我一輩子都難以償還。現在您老了，平安也不在了，就由我們一家來給您養老，陪伴你一生！”

林大有看著眼神堅定的兩人。聽著兩人暖心的話，心裡也是感動的不得了。就連臉上的悲傷都被衝淡許多。

他眼睛發紅，老淚縱橫地用袖子抹了抹臉。

後聲音顫抖地說:“好好好！你們一家子都是好孩子，都是有心人！我很高興。今天我做了好些菜！快進來！別一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李順和李葉點頭應是:“哎。”

三人來到裡屋時，房子中間的桌子上已經準備了好幾樣菜。

有糖醋鯉魚、紅燒肉、烤雞、砂鍋黃燜排骨、炒青菜、一碟花生米。酒水有廖糟汁和紅糖水。

三人齊落座，李葉也主動去舀了三人的飯。在林大有招呼了一聲後，李葉便迫不及待歡呼著:“哦！”

後拿起筷子。這菜往口裡一送，那菜往碗裡一夾。就大快朵頤地享用美食。

林大有和李順看著李葉狂炫不止的樣子，相視一笑。也舉起筷子吃了起來。

兩人推杯換盞。

李葉看到了非要湊熱鬧，也拿杯子倒了一杯糖水加入進來。

三人的歡聲笑語伴隨著縷縷炊煙飛到屋子上空，久久不散。

吃完飯已經是酉時了，太陽已經快要落山。而李葉這時正在院子吐故納新，他的氣息是越來越悠長了。

過了一會才見得林大有和李順走出屋子。剛才他們倆吃完飯就在裡面談事，打發了李葉出來玩。

出來後李順就走到李葉面前，蹲下摸著他的頭:“葉子。我已經和爺爺說好了，讀書期間你就住在爺爺家裡。”

“你要聽爺爺的話，明天爺爺會帶你去私塾找你老師。閑暇時你自己一個人不要亂跑出去，外面壞人很多的，小心把你拐走了。”

“我現在要回家去陪你母親了，她一個人在村子裡不安全，等你讀書放假了我再來接你好不好?”

李葉乖巧應是，面上看似一臉遺憾。同時托父親代他問候一下娘親，就說自己一切都好，不用擔心。

心裡卻想到“哦哦哦！脫離苦海咯！爺的目標可是得道升仙啊！才不是什麽讀書呢。我要當不聽話的小孩了！對不起了爹娘，誒嘿嘿。”

林大有也向李順說會幫他看管好李葉的，明天一早就帶他到私塾去拜師。

兩人邊走邊寒暄，不一會就把李順送到了門口。在兩人的目送下李順的身影越來越小。

直至消失不見，兩人這才回轉。

回到院子裡，兩人在院子裡聊了一會。其實大多數是林大有在問，李葉在答。爺孫倆其樂融融。

到戌時一刻的時候，林大有才帶著李葉來到他的房間:“乖孫兒，以後你就住這裡了，這房間你可喜歡?”

李葉看著乾淨整潔的房間，心裡想著要啥自行車啊！本少年紀輕輕的，在哪不是倒頭就睡?咱主打的就是一個不挑床。

於是欣然接受:“當然喜歡，謝謝爺爺！”

放下心的林大有又叮囑說:“出了屋子往後走，灶房就在那。灶房邊上有沐浴的木桶，爺爺已經把水燒好了。你這會就去洗澡，洗完好好睡一覺。明早我便早點帶你去私塾，可不要起晚遲到了。”

李葉喜不自勝，感激說道:“好的爺爺，我知道了。你也早點休息，我洗完就睡。”

林大有卻不太放心。畢竟李葉才不到五歲:“要不爺爺給你洗?”

“不用了，爺爺。我自己可以洗的！”李葉敬謝不敏。

“好。那爺爺就住在隔壁屋，你有什麽事便叫爺爺。”

“好的，爺爺。我會小心的。”

於是李葉從包裹裡拿出母親給他準備的換洗衣服，向看著他的林大有招手示意後就自行走到了灶房旁的小隔間。

關上門，褪去衣物，全身都浸泡在木桶的熱水裡。

再用葫蘆瓢把熱水舀到身上，滿足的呼出一口白氣。

接著用手指點著腦袋，回想著今天一天的經過。這是他的一個小習慣，吾日三省吾身。

“明天便是拜師了，拜師以後便可以向老師詢問關於妖魔的事了。從今天他的反應來看，他絕對知道什麽的。只是父親在我身旁所以不好說。”

“那意思是說這個事對普通人是不能透露的嗎?”李葉若有所思。

隨後又伸出短小白嫩的右手。高舉頭頂，握緊成拳。

“超凡力量嗎?”李葉翻覆右手看著，喃喃自語。

其實他也有所發覺。隨著他的導引越來越精深，他感覺到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他的身體裡蠢蠢欲動。但是又好像隔了一層膜，不能堪破。體內的那股力量生發不出來。

李葉對此猜想是缺少功法，也就是引導體內這股力量的水龍頭。

但其實功法他倒也知道哪裡有。

雙手捧起一攤熱水，隨後閉上眼睛。意識一轉，已然投入到腦海的書冊裡。

隨後便穿過水簾仙門和五足鼎來到了水墨畫壁面前。

伸出手指撫摸著那幾個金字“追魂”“通幽”“服食”“導引”“萌頭”“攝魂”“掩日”。

李葉在每次撫摸上去時，金字就暗暗閃爍。然後意識裡就會呈現出文字和畫面。

而這幾個字隻佔了第三塊畫壁的一小部分。李葉猜測一定還有著其他的東西。就在這畫壁上，只是他還拿不到。

因此現在他唯一要考慮的就是怎麽樣才能激活自己的“金手指”。

線索想來就應該是從書的序言，也就是“斬妖除魔”這四個字出發。 這意味著明天陸明學的解答對李葉至關重要，他就是撒潑耍賴都要求來關於妖魔的信息！

心意已定，李葉心神已然倏忽回轉身體。

睜開眼睛，發現剛剛捧起的水還是熱的。他便知道自己的實驗有了結果。

也既是說。當他有意識沉浸在古書裡時，時間是不會流逝的。

即使是有，也流逝得很慢。連雙手捧起的水都沒有變冷，流逝的時間可忽略不計。

李葉洗完澡出來後，發現林大有房間的油燈還亮著，人就站在房間外看著這邊。

李葉看到這一幕心裡暖暖的，他知道是林大有在擔心他。

於是便舉起手向他歡欣揮舞:“爺爺，洗的好舒服呀！我洗好了，洗澡水怎麽辦?”

林大有也看到了李葉安全出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即使他知道李葉聰明伶俐，不似普通小孩。

但是想著畢竟是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別出了什麽意外，那他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這時聽到李葉的問題，他慈祥地笑著:“水你不用管，就放那吧。等明天水冷了我可以用來澆菜，拖地。”

李葉哦了一聲，走到林大有身邊:“好了，爺爺，我準備睡覺了。你也快進屋休息吧，外面冷。”

“好好。”待到李葉進屋向他擺手關門後，林大有這才回身走進自己的屋子裡。

當林大有和李葉的房間燈光熄滅後，天地風聲呼嘯，萬籟俱靜。

只有街上傳來的“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燭~”等聲音隱隱約約在夜間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