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潘梦影思虑良久,觉得自己白天练习,晚上写作业,似乎也能把学业兼顾得不错,便答应了。
本来嘛,她是艺术特长生,舞蹈特长考试随便过,文化课要求也不像普通文化生那么紧。高二升高三的暑假,自然也不需要像许多文化生那样辛苦。
八月上旬,初选团队的练习生们就要开始首次公演,在舞台上亮相了。每个初选团都有两首歌的时间,不仅要证明自己在团队里协作的能力,更要尽力表现自己的优秀,吸引观众的目光和投票。
无论是声乐老师、舞蹈老师,还是综合唱跳的培训老师都承认,舞蹈单项的表现力和综合唱跳,潘梦影都是他们团队中表现最好的,理应在初选团里站上C位。
然而,公演阵容下来,大家都意外的发现,已经单独租房出去住的小张却站上了C位。
这个选择,让不少人——哪怕是嫉妒潘梦影时常对她冷嘲热讽的林冉——都感到意外。原本还想在潘梦影拿到C位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蛐蛐两句。可是老师们的选择,却把林冉也给整不会了。
小张应该是专门学过声乐的,唱歌不错,可是跳起舞来肢体却不太协调,每天留下来刻苦地加练。
然而,在偶像团体里,光会唱歌可不够,尤其是站在C位这么重要的位置,舞蹈的表现力是必须的。
林冉和黄优看到这个结果,默默无言的对视了一眼,憋了半天,林冉才憋出一句话:“呵呵,有钱是真好。”
潘梦影的心里也有些失落和不甘。每天都在努力,拼命也未必能得到认可。
好像忽然回到了还住在家里的那段日子,她拼命想方设法讨好父母,得到的却总是吹毛求疵的批评。
如今,她在团里努力表现,综合演出水平是初选团里当之无愧的第一,却依然无法得到公司的认可。
这一年来,虽然高松然的一句坚定的“你没错”,让潘梦影逐渐开始自信起来,可是,长期PUA高压教育下养成的怀疑自我的习惯,此刻依然在她的的情绪里扮演了主角。
她有些迷茫地给好友靳文蕾发起了一条短信:“雷神,忙着么?”
靳文蕾的回应,让潘梦影忍不住一笑,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不忙,躺床上消食呢。影子,要打谁?把照片和地址发给我。”
还是在10班交到的朋友好,有什么说什么都可以不设防。
笑完了,潘梦影忽然又有些想哭,连忙擦擦眼睛,对靳文蕾道:“不打人,就吐吐槽。”
第290章
听到潘梦影在宿舍里作业本被泼水的遭遇,靳文蕾拳头都硬了。如果两人是在通电话,而不是发短信的话,相信电话另一端的潘梦影,一定能听见靳文蕾把手指关节掰得“咔哒咔哒”响的声音。
“我去,你这么刻苦,每天要练唱歌,要练跳舞,晚上还学习,居然有人还这么对你,太过分了!”
不过,潘梦影说她也不愿意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随意怀疑室友,靳文蕾只能作罢。
不过当潘梦影说到本来她十拿九稳的C位,被团里另一个唱歌跳舞都比不过她,但家里对她更宠爱、更愿意花钱的女孩占了时,却忽然勾起了靳文蕾的心事。
三中格斗社选了三名最优秀的成员,和省里另外十几名队员一起,组成了林河省格斗省队,参加全国高中生格斗表演赛。
这比赛的性质比较奇特,说是“格斗表演赛”,但格斗只是表象,核心还是“表演”——靳文蕾总觉得,这比赛改叫“全国高中生武术操比赛”更为合适。
每个省代表团有两个节目,一个是单人项目,另一个则是团体项目。格斗本就是雄性荷尔蒙爆棚的项目,高中学校里愿意报格斗社,还能被选去代表省代表团的女生更是凤毛麟角。
这一次,省代表团的教练决定让团里唯一的“小花”靳文蕾出战单人项目。
看着往年单人项目选手在台上雄姿英发的样子,靳文蕾充满了干劲。
她以为,这是自己崭露头角的好机会,可是看了省队教练给自己编排的动作,整个人都傻眼了:这些动作,除了开场和中间过渡的抱拳、高踢腿之外,几乎和格斗甚至武术表演都沾不上边。
靳文蕾想说,这些动作叫“花拳绣腿”都是抬举了,明明就是“花枝招展”。
她给潘梦影发去消息:“我是个女生不假,可我是格斗社的女生!你让我在格斗表演赛里跳这样有些媚俗的动作,是羞辱我呢?还是羞辱我呢?”
靳文蕾找省队教练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教练却说,今年的参赛选手里的女生少之又少,而评委多半是像他自己这样的中年男性。林河省前几年的单人项目,都派上了省代表团里最强壮有力的男生,可成绩都不佳。今年,不如转变思路,看到评委阵容就投其所好,也许还有不一样的收获。
他还劝靳文蕾:“忍一忍,这是为了团队的荣耀。女孩子的力气天生就比不上男孩子那么大,所以,只要跳出你作为女生的特别风格,咱们的团体比赛再让孔武有力的男生上,正所谓刚柔并济嘛。”
“投其所好”这个词,彻底点燃了靳文蕾的怒火,但她忽然停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嗨,瞧瞧我,明明我是来听你吐槽的,结果我自己把话头给抢过去了。你还有三天就要公演了,我是八月底才去,怎么也都该你先说!”
听完靳文蕾突如其来的吐槽,潘梦影仿佛因为比惨胜利,获得了一些安慰。相较而言,虽然她的舞蹈老师有时过于严厉,但至少不会像靳文蕾的教练那样。
哪怕自己这群女孩都是偶像练习生,而当“偶像”需要讨好的人当中,有很大一部分——无论男女——都是掏钱消费美色的人。可是,公司想要打造的是一个打上了健康、青春、活力标签的团体,而非“性//感女团”。
排练的舞蹈中,一旦出现一些过于低俗的动作,在团员们提出异议后,舞蹈老师也会听取团员们的意见,修改动作。相反,身为带格斗团的教练,却公然要求团里唯一的女孩——还是以能打著称的女孩——对一群和他一样的中年大叔“投其所好”。
相比较之下,潘梦影觉得自己所遭遇的不公简直就是毛毛雨。
她告诉靳文蕾,即使这一次C位不是她的,也会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到最好。
靳文蕾想到了高松然在日常生活中对他们的教导,劝慰潘梦影:“咱也不用太先入为主,认为你说的那小张能上C位,就是钞能力。也许她家有钱并不是她能上C位的主要因素呢。你之前都说了,她几乎每天都会留下来加练,也许给你们排阵容的老师觉得,像她这样刻苦的人值得被人看见。”
潘梦影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