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天下第一 第14章 兌換獎勵

顧蕭收下小黃書之後，從學堂告辭，徑直返回雲山觀。

他並沒有施展諸如禦劍術之類的代步法訣。

至於原因，或許是前世的習慣，又或許他只是單純的想走走路，看看風景，在腦海中深深記住這條通往家的道路。

遺忘，是件很可怕的事，它會使人失去一切，忘記自己是誰。當熟悉的東西變得陌生，活在世上的蹤跡便無處可尋。

那樣的人，是活著?還是早已死去?

顧蕭又抑製不住腦海中的想法，胡思亂想了起來。

他兩世為人，沒有親人，也沒什麽朋友。

在別人眼中，他的存在與否從來都不重要，哪怕有一天他突然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也沒人會注意到。

每年有那麽多的蒲公英被風吹向遙遠到望不見的地方，怎會有人記得是哪一株留下了，又是哪一株飛走了。

理所應當的，那些飛走的蒲公英終將被人們遺忘，它們什麽也沒能留下，沒有一點一滴的痕跡能證明它們來過這個地方。

當記憶被風雪吞噬，漂泊的蒲公英也孤獨得像雪。

像他這樣的人，說不定有一天就會像蒲公英一樣突然飄走，然後遺忘整個世界，也被世界所遺忘。

他本不會在意，因為他的人生一直只有自己一個人。

可現在的他有了牽掛，有了一輩子不想忘記的人和事，成了一株洗心革面，隻想著扎根的蒲公英，縱使颶風襲來，也寧願深埋土壤。

這樣的他卻漸漸被剝奪了扎根的權利。

他的力量並非來源於刻苦的修煉，而是一種被動的吸納，萬物有靈，卻皆歸於天命。

自系統覺醒後，他便無需任何法訣，周遭靈氣一如江河入海，源源不斷匯入他的體內，就仿佛歸於本源。

問其原因，系統隻回答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這本是一樁妙事，前世的他一直羨慕那些躺著就能賺錢的人，時常幻想著若是有一天自己也能像他們一樣就好了。

這樣他就可以不用出門社交，不用找工作，不用每天面對陌生的面孔，不用小心翼翼的活著。

如今美夢成真，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只因他發覺到，隨著實力的提高，他的心境也會受到相應的影響。

仿佛操縱情緒的神經被一點點剝奪，人性也隨之削減，喜，怒，哀，樂，恐懼，擔憂，害怕，各種各樣的情緒如同被潮水衝刷，終有一天會隨著浪花遠去。

他試著強行抑製自己的情緒變化，試著做一些刺激神經的事，甚至試著止住自身的修煉，可皆收效甚微。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這個小鎮，這座山，這座小院遊蕩，將所有的一切都銘刻在腦海裡，將喜歡的人埋在心裡。

他害怕有一天他的所有人性被剝奪，忘了哭，也忘了笑，成為一具真正意義上的行屍走肉。

真有那麽一天的話，還會有人記得他嗎?

不知不覺間，雲山觀已近在眼前。

顧蕭立刻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至少現在他還完完整整的活著，作為雲山觀的觀主，作為顧蕭活著。

“師父~”

熟悉的，充滿活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蕭幾乎下意識揚起了嘴角。

不知何時起，蘇念雪突然從那個沉默，內向，只會眼巴巴看著他的小姑娘搖身一變成為了活潑開朗，充滿甜美氣息的少女。

不過唯一沒變的是，她依舊會每天望眼欲穿地等著顧蕭回家，並在第一時間衝到顧蕭身前，仿佛永遠不會厭倦。

只有這時，看到少女興高采烈跑來的身影，顧蕭的心才會感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悸動。

於是此刻，他面帶微笑地看向少女，語氣溫和道:“今天的修煉指標完成了嗎?”

蘇念雪聞言，甜美的臉頰瞬間湧上愁緒:“師父，就，就差一點點啦。”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顧蕭語重心長道:“你每天都差一點點，那十天，一百天，一千天，這麽多天的積累下，差的可就不是原先那一星半點了。”

“嗯嗯，知道了，師父。”

蘇念雪深深認同師父講的道理。

一天偷懶一小會兒，那一千天下來，也是一段相當可觀的閑暇時光。

進了門，顧蕭拿出一串糖葫蘆遞給蘇念雪，讓她一邊玩兒去，然後自己進了廚房，開始爆炒。

沒多久，小院裡彌漫著飯菜的香味。

這時，蘇念雪就進了廚房幫忙端盤子。

顧蕭倚在廚房外的牆上，看著忙碌的徒弟，她的臉上總是掛著淺淺的笑意，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喜悅得像是擁有了整個世界。

可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她只剩下自己以及一個不太靠譜的師父。

顧蕭喜歡看著她笑，於是他就想讓天邊的雲兒飄得慢點，再慢點，時間仿佛也跟著變慢，周遭的一切都歸於寧靜，他就在這裡靜靜看著她。

“師父，來吃飯啦。”

蘇念雪衝著發著呆的師父喊，她覺得師父發呆的樣子真好看，怎麽看也看不膩，如果可以，她真想這樣一直看下去。

但是沒辦法，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嘛。

“你先吃，我去給大黃弄點吃的。”顧蕭說完，轉身準備進廚房。

蘇念雪道:“師父，不用了，我已經喂大黃吃飽了。”

“你給大黃做吃的了?”顧蕭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不行，我得趕緊去看看。”

“師父放心啦，大黃沒事，四肢健全，活蹦亂跳的，我喂的是師父你上次帶回來的那個叫狗糧的東西。”

“是這樣啊，我給忘記了。”

顧蕭放下心來，坐到了蘇念雪的對面，開始享用午飯。

兩人悶頭乾飯，沉默無言。

時間似水般流逝，轉眼間風卷雲舒，微風拂過綠柳，湖水泛起漣漪，遠方傳來風笛。

兩個大胃王吃飽喝足，收拾完碗筷，出了門，開始沿著山野散步。

不得不說，白雲山的風景秀麗，四季如春，山連著水，水連著山，在山裡，能聽到各種各樣動物的叫聲。

芝士山羊，芝士梅花鹿，芝士百靈鳥。

芝士小樹林！

顧蕭帶著蘇念雪停在了此行的目的地，一片桃林之中。

昨天，在他經年累月的不懈努力下，獲得了系統的簽到獎勵。

由於系統規定武器庫僅供蘇念雪選取，所以他決定在這處較為寬闊的區域兌換獎勵，正好讓徒弟適應一番新武器。

就決定是你了——“無敵貓貓武器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