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点?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不过,去世的毕竟是江泠亲祖母,他若想回去吊唁,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江泠摇了摇头,“我已不是江氏一族的人,不必登门,只是祖母于我毕竟有养育之?恩,我在门外吊唁,为她守孝一年足矣。”
况且就算他想要见一见祖母,叔伯们也不可能让他进门,何必白费功夫。
“我陪哥哥去。”
叶秋水走上前,牵住他的手。
“嗯。”
江泠应一声,江晖见了,诧异于他的决定,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周全的法?子了。
时?隔一年多,江泠再次站到江家祖宅门前。门口挂着白幡,丧音自院内传来,来来往往有许多前来吊唁之?人,江泠没有久待,跪下来磕了三个头,还?不等旁人发现他是谁,转身就走了。
叶秋水一直站在旁边,警惕地看着四周,等江泠磕完头站起身,牵住他,两?个人一起离去。
门前,有人注意到兄妹俩,脚下顿住,眯眼打量,不敢确定猜想,“那是谁?”
“像……像是三郎!”
那个孩子,自从?被赶走后,族中人都已经一两?年没见过他了。
“他不进来吗?”
“当然?不了,他又不是江家的人,哪来的资格进门吊唁,走走走,大家别杵在门口了。”
江晖走进灵堂时?,叔伯们已经在了,一波一波地迎进宾客,孝子贤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婶娘们互相搀扶着,他上前,跪在灵前尽孝。
长辈去世后,儿孙要守灵七日,堂前必须一直有人在,江晖跪了两?日,实在有些受不了,四夫人心疼他,让他先去偏房休息一会儿。
“这样不合礼数,我怕叔伯们会不乐意。”
“你管他们做什么?。”四夫人低声道:“人都已经去世了,还?装什
么?派头,没见着生前他们有多孝顺,总不能叫你一个孩子一直跪着,这样身体哪能吃得?消,况且……”
她冷笑?,眼神轻蔑,“这种时?候,没有人会有空注意到你,我们四房,可不是任人拿捏的。”
四夫人推了一把江晖,让他去偏房休息。
灵堂内挤满了人,后半夜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地离开,棺椁前,檀香萦绕,江晖睡得?正?熟,一墙之?隔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嘭的一声,江晖霎时?惊醒。
灵堂内,本?在守灵的几个兄弟不知为何争吵起来,江四爷站起,横眉怒目,“你什么?意思,母亲刚死,你就惦记起兄弟们的产业?”
“分家难道不是你一直求的?”
江大爷的声音响起。
“我原本?按照的就是母亲生前的意思,将族中产业划分,几个兄弟我从?来没有亏待任何一个。”
“我去你的。”
江四爷吼道:“你能耐了,把持家业几年,无声无息抢去那么?多铺子,你还?敢舔着脸说没有亏待谁,这些年,你们大房做了多少腌臜事,我都不屑得?说!”
“好了好了,大哥,四弟,都是一家人,再怎么也不能在这吵啊……”
“滚开。”
江三爷上前劝和,但他是庶出,也没什么?能耐,在族中说不上话,江四爷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伸手一推,“我怕什么?,我今日就是要在母亲灵前将我们家的账算清楚,以前老二在,我忍气吞声,现在老二没了,你觉得?我还会继续受你的气?”
“这些年家中铺子的亏空,全都记在公账上,我们四房吃了多少亏,你们一个个鹌鹑似的不敢说,我敢。”
江四爷环视四周的兄弟,“被老大划走的铺子,你们真认了?”
几人面色各异。
老二死后的这两?年,长子翻身成了家中名副其实的老大,老夫人病重,无力调解兄弟之?间越来越剑拔弩张的气氛,若非顾及着全族的脸面,绝不会拖到她病逝才正式分家。
前几日,大爷将族中的账目清算完,许多铺子被划到大房名下,四房多了许多亏空,嫡亲的兄弟尚且如此,更何况几个庶出的老爷,更是有苦难言。
江四爷不是个喜欢忍耐的脾气,撕了账本?,直接冲过来对峙。
江大爷脸色阴沉,“老四,母亲还?在这里,你要闹得?她泉下不宁吗?”
“是你逼我的。”
“如果你不满,你就滚出去,少在这里撒泼打滚,今日的事情传出去,我们江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难不成?你还?要赶我出宗族?”
江四爷气笑?了,瞪着对面的江大爷,见他面色冷漠,架势十足。
堂中其他人倒是被震慑住,拉了拉江四爷的衣袖。
“老四,大房的亲家是许大人,我们惹不起,你别闹了,其实你们四房也没吃亏多少。”
去年大房的长子娶妻,聘礼足有两?条街的铺子,原本?新妇娘家是看不上江家的,但奈何大房出手阔绰,实在富奢,那名官员才最终将女儿下嫁过来。
从?此大房有了靠山,比之?从?前的二房更加趾高?气扬,族里其他人都不敢惹江大爷。
听到有人如是劝解,江大爷很是受用,理了理衣袖,目光沉静倨傲。
然?而,江四爷听了这么?一句话,突然?冷笑?,“好啊,既然?提到这件事,那我也有话要说。”
“大哥,你别忘了,环哥儿娶妻的聘礼是怎么?来的。”
话音刚出,江大爷面色一变,“你闭嘴!”
“老二死后,他婆娘离开前,将嫁妆全都留给了三郎。”
他一开口,江大爷就站了起来,嘴唇抖动,目眦欲裂,上前要捂住他的嘴,“闭嘴!”
江四爷甩开拉他的人,高?声喊:“许家门第?高?,你怕巴结不上,为了凑聘礼,毁了三郎的名声,弄断了他的腿,霸占了人家娘亲留下的家产!”
江大爷终于忍无可忍,一拳头砸过去,气得?心口都在剧烈起伏,“你以为你干净?难道二房的产业你没抢?”
争吵声愈来愈大,几个人扭打在一起,庶出的三爷、五爷吓呆了,扑上前要将他们拉开。
“快去请族长!”
江三爷扭头朝门外喊道。
老夫人病逝后,族中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也来了,就在客房,很快就赶到,见到灵堂里这一幕,两?眼一黑,捶胸顿足,“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快将他们拉开,亲兄弟在灵堂打架,这像什么?话!”
一墙之?隔外,江晖脸色苍白。
三哥的腿,居然?是大伯叫人弄坏的!
而这件事,他们四房竟然?也知晓,甚至,二伯娘走前留下的嫁妆,四房也抢去不少。
江晖呆怔,背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
霜降的这几天,江家几房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