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官家?真赐婚了,她只有抗旨一条路能走,虽然官家?平日平易近人,但也是九五至尊,抗旨不从,同拂她的面子?有什么区别,叶秋水只怕会连累身边的其?他人。
幸好薛琅说了那些?话,让官家?收回成命。
叶秋水说道:“侯爷,谢谢你。”
“你还是别谢了吧。”
薛琅笑得难看,“再谢真是戳我?肺管子?,你知道我?同官家?说的并不是真心话。”
可是她不愿意,他若不开口,以?她的性子?,说不定真的会抗旨。
叶秋水默不作声,薛琅试探着问:“你真的……不能换个人喜欢?我?也不差吧。”
他在想,是不是第一次见的时候,他因为偏见,对商人另眼?相看,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但是他已经知道错了,知道是自己狭隘,后来也有在好好改正。
叶秋水摇摇头,郑重道:“侯爷,你很好,但是在我?眼?里,还是江嘉玉最好。”
“得。”
薛琅抬手,打断她,“后半句能不说吗,你总是赏一个甜枣,再给我?扇一个巴掌,也不对,其?实你连甜枣都没给过我?。”
“我?说的是实话。”叶秋水扭头,“真话总是伤人的,我?早就告诉过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薛琅丧气地踹了一脚地上的破篓子?,“我?喜欢你,怎么能算浪费时间,不过,喜欢侯爷我?的漂亮小娘子?能绕京师两?圈,你过了我?这?村儿,可就没那店了。”
叶秋水不为所动,他忧愁地挠了挠头发?。
薛琅不是个会死缠烂打的人,叶秋水既然明确地拒绝过这?么多次,他自然也不会再死皮赖脸地非要继续往上凑。
出了宫,华灯初上,御前街上游人如织,年轻男女们?结伴而行,天际银河璀璨,护城河上还搭建了一个鹊桥,彩绸飞舞,有情人携手从桥上走过。
叶秋水看了好一会儿,想赶紧回家?找江泠,薛琅只能目送她欢天喜地地向另一个男人奔赴而去,他抬头望了望,叹气。
“侯爷!”
身后突然有人急急唤道:“侯爷,您总算出来了,夫人又晕过去了,说是腿麻,左半边身子?动不了了!”
自那日之后,李夫人隐隐有中风之象,时常手脚发?麻,动弹不了,叶秋水经常上门为她按揉,她发?作的时间没有定数,可今日叶秋水进宫了,靖阳侯府的下人不好进宫找人,只能一直守在宫门前,待叶秋水出来立刻上去拦。
薛琅脸色骤变,慌不择路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大?喊,“叶明渟!”
正要回家?的叶秋水顿住,闻声看去。
薛琅神色焦急,跑过来,拉住她,“对不住了,你先和我?走一趟,我?母亲又发?病了。”
叶秋水是个大?夫,再急的事情都比不上病人出事,她神色严肃起来,今日街上人多,骑不了马,只能跟着薛琅狂奔。
等到了靖阳侯府,叶秋水气喘吁吁,不待休息,立刻进门,李夫人躺在床上,半边身子?都僵硬,脸颊也有些?抽搐,叶秋水翻出银针,手指沉稳,在她额头的穴位上扎了一针。
街上热闹喧嚣,大?梁民风开放,未婚的男女可以?结伴出游,织女庙前,皎洁的月光下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置茶、酒、水果?、五子?等祭品,少女们?在庙前跪下,拜颂织女。
江泠很早就等着了,家?中的下人听说叶秋水会回来都很高兴,虽然她没有说过要住下,但江泠还是让下人将叶秋水的屋子?上下都打扫一通,被褥抱出来暴晒,软乎乎的,闻着便有暖阳的味道。
张伯将庭院里的花草都修剪了一番,江泠按照小吏教过的方?法,做了几道巴蜀菜,怕叶秋水吃不惯,还做了她以?前喜欢吃的菜。
天气炎热,庭院中的水缸里镇了鲜甜的瓜果?,王婆特地去挑的,个大?饱满,敲一敲,听着便脆生生的。
等了许久,饭菜都要凉透,也未见叶秋水回来,下人们?有些?着急,不停到巷子?里张望。
“姑娘怎么还没回来啊?”
“不知道……”
婆子?揣着手,来回踱步。
江泠坐在庭院中,静静地等待,他目光平静,无波无澜,从傍晚到天黑,街上的热闹都渐渐散去了,叶秋水也没有出现。
江泠站起身,“我?去找她。”
他出门,先去了铺子?,人不在,再到宫门前一问,侍卫说她早就和靖阳侯一起离开了。
“和靖阳侯一起?”
江泠又问了一遍。
侍卫点头,确定道:“在下没看错,确实是和靖阳侯一起离开的,江大?人不必担心,今日是七夕,有情人都会携手同游,靖阳侯与叶女使自然也是这?样。”
他语气谄媚,笑一笑。
江泠脸色幽静,沉着脸,侍卫纳罕地止住笑,思索着刚刚是哪句话得罪了江侍郎。
江泠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叶秋水同薛琅在一起吗?
今日是七夕,连宫中的侍卫都说,有情人都是待在一起的,所以?他怎么会,可笑地认为,叶秋水会回来找他。
江泠木然地走回家?,下人们?一开始还围上来询问,但是瞥见他难看的脸色,又全都闭嘴了。
*
施了一个多时辰的针,李夫人才悠悠转醒,叶秋水全神贯注,不敢懈怠,结束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李夫人睁开眼?,薛琅探头,“母亲,你怎么样了?”
李夫人眸光转了转,先说自己没事,再看向一旁的叶秋水,低声道谢。
“夫人不必客气。”叶秋水淡笑,“治病救人是晚辈该做的。”
李夫人欣慰地笑,问她吃饭没,在靖阳侯府留下吧。
叶秋水摇摇头,“多谢夫人款待,不过这?实在太叨扰,家?中还有些?事,晚辈先回去了。”
薛琅站起,“我?送你。”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叶秋水问了问时辰,才知道已经很晚,御前街的热闹早就散去。
她懊恼地锤了锤手心,催促车夫快一些?。
“怎么这?么急?”
薛琅问她。
“我?答应兄长要回去的,先前为夫人施针,一时忙忘了,也没差人回去说一声,他见不到我?要着急的。”
“没事,你别急,我?陪你回去吧,太晚了,我?不放心。”
薛琅牵出马,翻身而上。
叶秋水顾不得他,张望着路,街上游人三?三?俩俩,织女庙前零星还有几个人在跪拜。
巷子?外响起哒哒的马蹄声,未等马车停下,叶秋水便急忙跳下。
薛琅伸手拉住她的手,“等等,芃芃。”
叶秋水停下。
薛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