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呼吸均匀已然睡了过去。这会了细瞧才察觉他眼下青黑,像是许久没有?休息好。睡着时?他少了平日的恣意骄横,也不?会出?言嘲讽她。只是安安静静阖着眸抿着唇,漆黑的羽睫笔直纤长,反倒有?几分孩子气?,颇像少年时?。
赵元承在睡梦中似有?所?感,大手落在她脑袋上,又将她摁回?自己肩头。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下巴枕在她头顶上,舒坦地谓叹了一声。
她窝在他怀中一动不?动,怔怔出?神。
“主子,到了。”
石青的声音传进车厢内,马车停了下来。
赵元承咻地睁眼,就势抱起姜扶笙欲下马车。
“放我下来。”姜扶笙纤细的手指攀着他肩,担心外?头的石青听见,几乎贴着他耳朵:“我自己好好走?。”
她生来说话语调软软的,贴得这样近声音又乖又甜,如同撒娇一般。
赵元承下意识顺着她的话将她放下,站直身子又懊恼自己不?争气?没把持住,怎么就听了她的?姜二金贯会用这一套蛊惑他。
瞧她已然先下了马车,他快步追上去,到底还是抱起她,不?顾她的挣扎快步往书房而去。
石青抱臂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
“在看什么?”莫山从远处走?近:“还不?将马车赶到拴马处去?”
石青扭头瞧见他咧嘴笑?起来,摸着下巴道:“青州之行凶险,主子是不?是打算先和姜姑娘……”
“闭嘴。”莫山呵斥他:“主子的事也是你?能议论的?还不?快去!”
“没趣。”石青哼了一声,坐到马车前催着马儿去了。
*
“砰!”
赵元承踢上门,将怀里?的人儿放在书案上。
姜扶笙两手紧张地捉着他衣袖,眼尾红红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你?……你?别?乱来……”
他刚才在马车上说的话她还记得,又到了这个书房,她一下害怕极了。
“松手。”赵元承瞥了一眼她绵白的手。
“我不?。”姜扶笙乌眸中迅速蓄起泪水,手上攥得更紧了:“我,我想清楚了。你?说得是对的,他根本不?是陆怀川,而是陆怀屿。我真的已经在想跟他和离的事了。”
陆怀屿待她再好,也不?能掩盖他害死陆怀川的事实。
“哦?”赵元承挑眉,眼中满是不?信。
姜扶笙细声和他解释:“他和我说了,他的确是双生子。不?过他没有?说他是陆怀屿,他说陆怀屿身子弱,已经病逝了。但是我仔细想了一下,真正的陆怀川不?可能那样对待惜兰,他肯定不?是陆怀川。”
与赵元承说了一遍,她思绪更清晰了一些,下定了离开陆怀屿的决心。
福伯那里?有?住所?,虽然地方小了些,但好歹也是个容身之地。至于爹的事情,她只能尽力。或许以?后哥哥身子好一些,就能帮上忙了。
“不?容易,总算长了点?脑子。”赵元承轻哼了一声。
“我很快就会和他和离。”姜扶笙见他神色缓和了,又赶忙补了一句。
赵元承大手握着她脸,乌浓的眸底欲念翻滚:“婚书上写的都不?是他的名?字,你?与他本就不?是夫妻,何须和离?”
“你?,你?说得有?道理。”姜扶笙长睫沾着泪水扑闪了两下,软语道:“但他不?是陆怀川的事外?面的人不?知情,只以?为我和他是夫妻,总要签了和离书才算了结。”
既然选择离开,便?该和陆怀屿说清楚,不?能不?明不?白就走?了,也不能让陆怀屿稀里糊涂的,无论何事总该有始有终吧。
“你?借口倒是不?少。”赵元承冷冷地睨着她:“等你?签了和离书,我已经死在青州了,你?也可以?摆脱陆怀屿。姜扶笙,一举两得,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姜扶笙摇头,泪珠儿顺着莹白的脸儿滚落。
她抽咽道:“我,我自知对不起你。这次回来之后你还是帮了我良多。尤其是哥哥的事上……”
若是赵元承没有?帮她接回?哥哥,哥哥或许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是真心感激他的。
赵元承漠然不?语。
“正如你?所?说,我和陆怀屿不?是夫妻,也不?用等什么和离书……”姜扶笙手落在外?裳的盘扣上缓缓解开,眼泪簌簌往下掉落:“我没有?别?的什么好报答你?的,既然你?想要……”
陆怀川早就不?在了,她不?会留在陆怀屿身边。赵元承即将动身去青州,不?知将来会如何。
正如她所?言,她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回?报他,唯有?她自己。
她手微微颤抖着,脑海中浮现出?许多过去二人相处的情景。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她以?为她会凤冠霞帔十里?红妆成为他的新娘。
从未想过有?一日,在这样一间书房里?,甚至连床都没有?,在书案上将自己交给他。
她成过亲,在赵元承心里?,她大概只配在这样的地方吧。
“姜扶笙!”赵元承摁住她解衣裳的手,瞋目切齿:“如若不?是我接回?你?兄长,换一个人你?也会这样报答他是吧?”
姜扶笙啜泣声一顿,乌眸含着泪花茫然看他,一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说话!”赵元承轻轻晃了晃她催促。
姜扶笙眨眨湿漉漉的眼,脸儿泛起薄薄的一层粉:“我无以?为报……”
他怎么又不?高兴了?她不?愿意的时?候他生气?,如今她豁出?去肯了他又生气?,
究竟想要她如何?
“残花败柳,谁稀罕。”
赵元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撤回?手冷冷丢下一句话。
姜扶笙双手垂落下去,泪珠儿掉得更快了。明明是他一直想要的,现在又嫌弃她。
她就知道,他心里?一直瞧不?上她。之所?以?那样纠缠,不?过是为了羞辱她。她一时?屈辱极了,心中绞着痛。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罢了,赵元承根本不?需要她的报答。她探腿从书桌上下来,泪眼婆娑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站住!”赵元承喝住她。
姜扶笙不?理他,头也不?回?反而走?得更快。
“你?是不?打算管你?兄长和两个妹妹了?”赵元承高了声。
这句话成功让姜扶笙停住步伐。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不?可能不?管兄长和妹妹们的。
但她没有?回?头,只是低头立在那处。
赵元承方才的话实在是伤到了她。她也该清醒一些,赵元承该配陈婉茹那般的女子。她和他真要是那样了,以?后该如何自处?只怕他更瞧不?起她。
“过来。”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