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该和女流之辈多说废话。
“让开!你这个灾星!”陆大?夫人看到床上生?死未卜的儿子心中大?恸,上前用?力推了姜扶笙一下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要不是为了你,二郎能成这样吗?你就是个害人精。”
她平日端着大?家夫人的架子,从无太大?的情绪波动。这些日子在?院子里关着,又被二房的针对日子实?在?不好?过?。
陡然听闻儿子出了事?,她再怎么也忍不住了,瞧见姜扶笙便将一通气全都撒在?她身上。
“当初我就不同意这门婚事?。”陆辞年道:“娶妻不贤毁三代。”
陆大?夫人坐在?床边回头看姜扶笙:“毁三代也要有的毁。成亲三四年肚子没有丝毫动,还占着二郎正妻的位置。你要真有良心,等二郎醒后就该自请下堂……我告诉你,二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给我洗干净了陪葬!”
她停一会?儿骂一会?儿,满腔怨气和心疼悉数发?泄在?姜扶笙身上。
姜扶笙低头抿唇默默受着。陆怀川是为她,公爹婆母心中不忿也是寻常,这是她该受的。
陆大?夫人因?为陆怀川遇刺的事?解了禁足。陆辞年求来太医来给陆怀川诊治。陆大?夫人每日都来清荷院照顾陆怀川,外带训斥姜扶笙。
好?在?隔日陆怀川醒了,将陆大?夫人说了一通,她才?消停些。人虽然清醒了,但因?为失血过?多一日总有一大?半时间昏昏沉沉睡着。
姜扶笙本以为陆怀川好?起来了,不料到年二十八夜,他突然发?起高烧来。
到年三十烧得更厉害,人迷迷糊糊几乎没了神?志。
天黑,陆大?夫人看着姜扶笙喂过?药之后,起身道:“团圆饭你就别参加了,好?好?照顾二郎。”
她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姜扶笙本也不想去?和陆家的长辈聚在?一起,只怕指责她的人更多。她吩咐两个婢女:“翡翠,珊瑚,你们也都下去?吧,去?和她们好?好?松快一下。”
过?年了,下人们自然也要休息一下,聚在?一起吃吃东西,说说话。
“奴婢不走。”珊瑚不肯走。
翡翠虽然没有说话,但也在?珊瑚身旁站着。
“去?吧,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姜扶笙摆摆手。
“那奴婢们先给少夫人送些饭菜来。”
两个婢女不敢违拗她的意思,送了几样菜和果酒进来,便一前一后地?去?了。
姜扶笙没什么胃口。她坐到床沿上取掉陆怀川额头上的帕子在?冷水里浸了浸,重新贴在?他额头上。
后窗处忽然传来响动。
姜扶笙怔了一下,这动静似乎有点耳熟……她起身快步绕过?床,看到从窗口跳进来的人不由惊骇万分。
第29章你睡中间
姜扶笙抬手?掩住唇,睁大乌眸看着眼前的赵元承。
年三十,他不在?良都侯府陪父母,跑到她卧房来做什么?
她下?意识扭头看了看床上昏睡的陆怀川。万一陆怀川这个时候醒了……她想想都胆寒。
赵元承漆黑的眸子乌沉沉地望着她,一言不发缓步朝她走来。
他走得?不快,落脚极轻,只发出十分轻微的声响,像衣角摩擦一般。
但每一次响动,都好像踏在?姜扶笙心上,叫她心惊肉跳。
她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陆怀川,赵元承再走就到陆怀川的视野里了。她来不及多想,快步迎上去硬起?头皮挡着赵元承的道,两手?推在?他胸膛上。
赵元承垂眸看了一眼她白嫩的十指,轻笑了一声:“嫂嫂一来便动手?动脚的,也不怕表哥瞧见。”
“你……”姜扶笙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手?好像放在?了滚烫的山芋上一样,谁和他动手?动脚了?但她还是忍着没有收回手?,小声乞求道:“你能不能快点走?一会儿有人来了。”
“你好歹也是我?嫂嫂,大过年的不留我?用?饭?”赵元承不进不退,反而往前进了一步。
姜扶笙心里害怕极了,手?中自然用?力推他:“你别这样……”
话还没说完,便听赵元承闷哼一声,很痛苦似的。
她吃了一惊,下?意识收回手?看向赵元承,但见他面色有些发白。此时才察觉到自己手?上的异样,低头一瞧手?掌上竟然全是血迹。
“你受伤了?”她抬眸看赵元承,大为惊骇。
方才她手?放在?他胸膛上时,是察觉到温热濡湿,但她急着催他走,并未在?意。
不想他竟然受
伤了,外?面的袄衫都浸透了,得?流了多少血?
赵元承偏头看着她不语,除了脸色有些发白之外?,竟看不出丝毫异常。
“你快回去。”姜扶笙更?慌了,催促他:“派人去找大夫。”
这人怎么不知?道痛似的?流这么多血不能耽误的,给?陆怀川治病的太医说了,人不是血流尽了才亡,是流出一部分便会保不住性命。
赵元承不理会她,越过她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你做什么?”姜扶笙追上去,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陆怀川,声音压得?更?低了:“你就算跟我?赌气,也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再怎么说也该先回去找大夫包扎伤口啊。
“我?就在?这儿。”赵元承抬起?一只手?臂搁在?椅背上,侧坐看着她。
“这里又没有大夫。”姜扶笙蹙眉看着他。
她是真的拿他没辙。
“嫂嫂不是会照顾人吗?”赵元承眸底泛着阴郁,直望着她的眼睛。
“我?,我?……”姜扶笙叫他看着无所适从。
她又不是大夫,这么严重的伤她怎么照顾?
“怎么?”赵元承薄薄的眼皮一掀,眸光犹如寒刃:“照顾表哥可以,照顾我?不行?”
姜扶笙想和他分辨,他总和陆怀川比什么?被他凛冽的目光一割,话便不敢说出口了。
她定了定神,想着与?他争辩也无,便伸出手?去解他袄袍的盘扣。
赵元承收回目光,倒是没有再说话,任由她一层层解开衣衫。
外?头衣裳全都敞开,只余下?最里面一层,牙白软稠中单已经染成了鲜红色,湿漉漉地贴在?他精壮的胸膛上。
姜扶笙小心将中单揭开,胸膛处一片血迹,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伤口有她手?那么长。她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转开了目光。快步走到洗脸架子处取了铜盆,又提了炭火盆上的小铜炉倒了些热水。
赵元承沉沉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这些日子,她就在?这个地方,这样夜以继日地照顾陆怀川的。
他拳头死死握紧了。
姜扶笙端着铜盆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