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世千劫 一十五.進城

細細品讀著奇天書中對混沌天的描述，陳羽越發感覺這說的就是拿出無名小院所在。

只是，混沌天外，無物無理，那自己死後回歸的那出小院是什麽?自己又為何能在那裡修煉?

疑問太多，陳羽索性不去多想了。這才第二世輪回，就能獲得無名小院的信息，這已經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本來陳羽以為這胡思一個需要長期探索的謎團，沒想到這麽快就已經找到了方向。

“這些都可以暫且放下。”陳羽將注意力轉向自己體內的一位不速之客，“我們現在可以先好好算算帳了。”

奇天書在氣海裡裝死。

“你有靈智?”

奇天書一動不動。

“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奇天書假裝自己只是一本書。

陳羽被這滾刀肉氣笑了。福靈心至，陳羽意識到奇天書對於自己的態度，似乎是討好，又有一絲畏懼。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不妨礙陳羽利用這一點。

“如果你什麽都不說，那你自己好自為之。以後算總帳的時候，別怪我沒提醒過你。”裝出一副冷漠威嚴的樣子，再配合身上若有若無的龍威，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雖然陳羽完全不知道奇天書會害怕什麽，也不知道萬一奇天書真的不鳥他，那麽他該怎麽去懲罰一本書，但不妨礙奇天書會自己腦補。

所以只需要陳羽略微威脅一番，奇天書就已經開始發抖了。

似乎是承受不住壓力，奇天書最終遞出來了了一小段信息。

這次的信息量不大，所以陳羽選擇了接受，但是也做好了隨時切斷聯系的準備。

這段信息似乎是奇天書其中記載的一部分內容，而不是奇天書自己的意志。它似乎是有什麽限制，只能向外輸出書中所言，而不能表達自己的想法。

這段信息只有短短的四個字，“天道無常”，似乎是從哪段卜辭裡面摘出來的。

奇天書想表達的也就一目了然了，天道。

“你是天道?”陳羽的龍瞳銳利了起來。

奇天書瘋狂搖晃，看上去像是在否定。

也對，奇天書只是九大天書之一，換句話說就是和他一樣厲害的還有八個，這麽個東西都是天道，那其他的是什麽?

“那，你們九天書是天道?”再一次詢問。這一次，奇天書沒有搖晃的那麽厲害了，而是前後左右都擺動了一下。

這什麽意思?對了一半嗎?

陳羽皺著眉頭繼續思考。如果其他幾部天書都和奇天書一樣，只是記載了某些知識，那麽即使九天書齊聚，最厲害也不過就是掌握了天下所有的知識。似乎也對不上天道無所不能的形象。

“那麽，你們九天書是天道的一部分，是這樣嗎?”

這一次，奇天書前後搖擺，像是在瘋狂點頭。

陳羽得到了正確答案，想的卻更多了。

奇天書在自己這，那其他天書是不是也在別人手上?九天書是天道的一部分，現在落入人間，是不是說明天道有缺?

奇天書作為天道的一部分，上面記載混沌天外無物應該是正確的，那現在混沌天外疑似出現了一個無名別院，自己還被困鎖其中，這和現在天道有缺的變故是否有聯系?

奇天書作為天道的一小部分碎片，又為什麽會畏懼和討好自己?自己身上難道還有什麽別的秘密?

想到這麽多，陳羽感覺自己的頭好像又開始疼了，索性也不再去想。

本來的計劃完全被奇天書所打亂了，所以陳羽對於接下來要做什麽也有點沒頭緒了。

雖然奇天書中的知識浩如煙海，但只有奇門這一方面，沒有具體的修行之術，自己不可能抱著奇天書在這枯坐。

不過還在，現在完全化龍，龍族血脈中的神通也解鎖了，還有一些隨著血脈傳承的法術，也彌補了陳羽現在手段極少的缺點。

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其中的一道血脈秘術讓陳羽看了之後眼睛一亮。

化形術，與化形僅有一字之差，卻是天差地別。化形之後，妖族變化隨心，搖身一變便是法天象地。

而化形術卻只是個變化小術，龍族傳承在血脈中也只是供幼龍自保，可以以法術來變成其他生物的樣子。此時，確實正好為陳羽所用。現在的他不就是一個身處人族地盤上，朝不保夕的幼龍嗎?

畢竟是龍族的血脈秘術，即使是小道，也高深無比，這道化形術如果以神魂期施展，那麽得元嬰高修刻意探查才會發現破綻。

把其他的血脈秘術都暫且放到一邊，陳羽把全副心思都放到了學習這化形術上了。同時也在努力提升修為，早日升到神魂期。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修行的歲月匆匆流逝。

在月光的照耀下，陳羽盤蜷龍身，一呼一吸之間，身體起伏，有銀色的流光被他吞吸到口中，又有灰色的濁氣從鼻中噴出。

周圍的光線也隨著陳羽的呼吸，一明一暗的變化著。

伴隨著一陣悠長的呼氣，陳羽慢慢睜開了眼。

感受著越發充沛的氣海，陳羽不由地暗喜:“這《明朔交修法》修煉速度確實一日千裡，保持這樣的速度，我有信心在年底之前突破到神魂期！”

《明朔交修法》，正是陳羽搗鼓了幾個月的結果，也是他之前研究的祈月術與壯氣訣的結合升級版。

當然，奇天書在開發新功法的過程中功不可沒。雖然奇天書只是敘述奇門，但其中很多陣法數算之學都給了陳羽很多的靈感。

以往的祈月術只能在月圓之時修行。而明朔交修法更中正平和，取朔望之平衡。

在望月時以自身為朔，明月為望，朔望之間吐納交息，月華就在這一呼一吸的吐納之間自然流轉進入身體。而在朔月時，則逆轉吐納，亦有功效。

這是陳羽第一次嘗試新功法，快了十倍不止的修煉速度讓他大喜過望。

當然其中也有龍族的血脈修煉速度本身就比他之前的魚妖身軀更快的因素，但這就是另一種說法了。

盤蜷的龍身陡然一晃，就化作了一道人身。這就是陳羽苦練的化形術了。雖然外表是人，但那只是法術擬態的，本質上還是妖獸之身。

樣貌與陳羽前世的形象別無二致，都是丟到人堆裡面找都找不出來的普通形象，這也正好符合陳羽此時的需求，低調。

在這段時間他也去溶洞外探聽消息，不過收獲不多，畢竟這裡是荒郊野嶺的，哪怕與野獸進行交流，它們知道的也很少。

所以，陳羽決定親自上場，而目標就在百裡外的一座小縣城。

陳羽早就遠遠的感知過了，那個縣城裡面沒有超過築基的修士，連練氣五層的都少得可憐，所以也不怕會被看穿。

西陵域，棲蘭國，何縣。小國小縣，又處於相對貧瘠的西陵域，所以人煙稀少，長期窮苦。

是夜，縣中大戶何家，何老爺的書房內，作為此地的主人，何老爺此時並沒有坐在他最喜歡的紫檀木椅子上，而是一臉陪笑地站在旁邊，臉上的表情要多諂媚就有多諂媚。

“仙長，我家賢兒測出來了，是四靈根，您看……”

坐在紫檀椅上的那人隨手拈了一顆葡萄丟到口中，隨後“呸”地一聲， 把葡萄皮吐到地上，這才慢悠悠的說:“四靈根?四靈根可不夠拜入仙門啊，這天下人才如過江之鯽，沒有三靈根我們是不會收的。我之前說的那事，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了。”

何老爺冷汗都要流出來了，又不敢掏手帕，只能是用袖口揩了揩額角:“仙長，您說的那個，我，我……”

“怎麽，難道你是不樂意?”那人抬起頭來，目光如刀，剮了何老爺一眼，臉上最醒目的是一道刀疤。

何老爺如同被針刺了以下，隻感覺被盯上的地方以陣刺痛。趕忙跪下來，磕頭求饒:“仙長您說的對，說得對，區區幾個人而已，我這就準備，這就準備！”

刀疤臉嗤笑一聲，收回了目光，繼續不緊不慢地吃葡萄。半晌，葡萄吃了個乾淨，隻留下一地亂吐的果皮，刀疤臉才興致缺缺地看著還在地上發抖的何老爺:“行了，滾吧。”

何老爺如臨大赦，嘴裡不住地喊著“謝仙長恩典”，頭也不敢抬地就退了出去。

刀疤臉愜意地往後一倒，把腳抬起來靠在何老爺平日仔細呵護的書桌上，打了個哈欠。

第二天天亮。，守城門的士兵剛剛交接完，在城門口無聊的數著地上的草。這份差事沒有油水，又無聊至極，小卒盤算著要不要過會再去偷閑補個回籠覺。

此時晨霧還沒散盡，霧中緩緩出現了一個身影。待人走出晨霧，小卒才看清是個半大的少年，衣衫襤褸，身上背著一一個破籮筐，裡面堆滿了柴火。

陳羽抬起頭看向守城卒，臉上洋溢著笑容:“兵大哥，俺要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