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见他不语,忙问:“怎么了戈舒亚?”
“你……你会骗我吗?”
纲吉先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随即视线瞥到他捂着的先前被注射过的地方,眼底浮上了一丝释然。
“不会。我不会骗你。”纲吉诚心地说。
换做别人对他讲这些话,戈舒亚只会嗤之以鼻。
尽管一只宠物的不屑并不会给他人带来什么损失,但至少说明戈舒亚对此是厌恶的。
但如今讲这话的人是纲吉。
不论最终结局会是什么样,戈舒亚都心甘情愿地沉沦于对方带给他的丝丝甜蜜。
戈舒亚将手臂伸出去,纲吉没有给人打过针的经验,望着戈舒亚臂上的细细血管,他反倒紧张起来了。
男孩手忙脚乱地在戈舒亚皮肤上探索,戈舒亚难捱之际更觉他慌张的样子十分好玩。
“直接扎进去就行了,天使先生。”
忘记纠正戈舒亚的称呼,纲吉头也没抬地回道:“等等戈舒亚,我怕我扎错地方了,那样你会很疼。”
从来没有人关注戈舒亚疼不疼的问题。
正如罗密欧所想,他的性命与痛苦从来都是他人的所有物。
一件玩物坏掉了,被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此刻,男孩像捧着一件珍物一般,那样认真严肃的神情打动了戈舒亚。
戈舒亚的心脏砰砰乱跳,伴随鼓一样的声音,他红了脸说道:“没关系的。”
只要是你赋予的,无论对还是错,什么都好。
好容易在程序先生指引下摸对了血管,纲吉提醒戈舒亚:“可能会有一点点痛。”
所谓的一点点痛其实对戈舒亚来说不过是蚊子叮咬似的麻痒而已。
他很淡定地看着纲吉慢慢地推进针管,莹白的手指配上专注的神情十分动人,看得他心猿意马。
腺体不可抑制地开开合合。
戈舒亚下意识移开视线。
抑制剂大体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
随着针管里的液体完全流散,戈舒亚开始有了一种清爽的感觉。
抑制剂,生效了。
戈舒亚激动地看向纲吉。
启唇就要说出道谢的话,但纲吉明显晃了一下身形的行为却生生打住了戈舒亚的念头。
“天使先生?”
“啊……”纲吉的脑子如今混沌一片,好像几百个闹钟在他耳畔回响一样。
灼烧的热感浮现在脖子附近,纲吉难受地摸向那个位置。
被虫子咬了还是什么?
他这一摸,就摸到了一个隆起的小包。
疑问从他心间发出,随后身体出现了更为奇怪的反应。
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从一个难以言喻的地方。
纲吉震惊地瞪大眼睛。
“你不舒服吗?”戈舒亚的语气带上了一丝焦虑。
纲吉这会半弯着腰,一只手搭在脖子上,一只手搭在膝盖处,仿若朝霞渲染过的脸庞写满了难以置信。
“恭喜用户沢田纲吉觉醒第二性别。”
“您的信息现在如下:
姓名:沢田纲吉。
第一性别:男
第二性别:Omega
……”
后面的内容纲吉也没办法再继续听下去了。
单是Omega一词就足以让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论坛是不是搞错了。
为什么我会变成Omega?
以前的试炼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怎么今天突然就给他安排了一个第二性别?
无穷无尽的疑问在纲吉心头萦绕。
然而,任务程序也没法回答他。
只是宣告了人物信息的最后一栏选项。
“信息素:一床暖阳照射过的被单。”
第139章小纲吉(8)
糟糕的气味像潮水一般涌入纲吉的鼻尖。
他猛然意识到这里躺了几十个Alpha。
得赶紧离开这!
否则……否则……
纲吉揪紧了自己的衣服,靠近心窝的地方被他攥出了几道螺旋状的折痕。
他大概能猜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也只有那种可能,会让他的身体有种怪异的感觉。
是的,怪异。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轻轻电击了一般,促使他站得越来越不稳当。
奇妙的念头在纲吉意识中肆意挑拨,像是要将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琢磨成一颗无暇的美玉一般。
这种感觉实在太羞耻了!
除了发晴期的可能以外,纲吉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奇怪。
不远处的骸闻到那股熟悉的信息素,看向纲吉的异瞳顿时布满惊诧。
“先生,你……”戈舒亚刚想去搀扶他。
然而纲吉失措地跳开了。
“我……唔!我去上个!厕、厕所!”
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
纲吉的口腔满是黏腻,一张嘴就有一堆津液爬到他嘴边。
所以他只好用最简短的语言向戈舒亚说明自己想要离开这里的意图。
此刻的大厅再没有人可以对戈舒亚动手动脚,察觉到这一点的纲吉无所顾忌地跑出舞会现场。
呼啸的海风从他脸颊刮过,本就软得不行的双腿几次支撑不住他那特别难受的身体,害他险些栽在甲板上,幸好脸上的生疼让他保持了一分清醒。
纲吉本能地、理所应当地缩回了自己的“巢穴”。
满是酒香的房间,神像一样的摆设让纲吉有了一些安全感。
呜地一声关上门,大门咿呀咿呀地撞了一下门框。
没有理会它们究竟有没有完整地贴合在一起,纲吉就猫在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他在发抖,像被雨水打湿了毛发的小猫。
无助的、失神地瑟瑟发抖。
痛苦,太痛苦了!
仿佛有数十万只小虫在他身上攀爬一样。
纲吉抱住自己的两腿,呜咽地将头埋在了膝盖上。
他很害怕。
见证过戈舒亚的狼狈后,他清楚地知道一个Omega在无法自我控制的情况下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来。
而那种事……
那种事。
他怎么能够接受。
“呜”的又一声。
不是从纲吉口中发出的声音。
而是……
酒窖的门被人推开了。
开门的声响没有引起纲吉的注意,他依旧垂着脑袋……
靴子与地板摩擦出沉重的音调,当骸看见纲吉蜷缩在潮湿的墙角时,心脏像被人狠狠抓住一般,越发地疼了起来。
木架与酒桶构成的美妙阴影结构倏地加入了一道鬼魅的身影。
摄人心魂的醇香好似迷醉的罂粟花,逼迫纲吉不自觉地为它抬首,为它沉沦。
纲吉的视线有些许模糊,这股气味越靠近他,他就越失控,到这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