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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谛竹冷笑:“你开什么玩笑?镜无双就只教过我镜术,他死后,这天底下也就只有我一人会。别看见什么劣等术法就以为是镜术。没见过世面我现在就能让你见见。”
他抬起龙骨刀对准她,神情很冷。
桃源剑更快地横在杜谛竹脖子上。
赫连生讥诮地看向他:“要我把你送下去?”
杜谛竹识时务调转了个方向,刀背对准刑水水。
刑水水道:“事实是我去灵山就是为了抓真正的凶手。祭天大典那天若不是他用镜术,我压根就不可能会暴露。”
她淡漠地看向杜谛竹:“杜谛竹,究竟是不是镜术,你亲眼见过就知道了。不然为什么我当年这么笃定是你。”
杜谛竹还是狐疑:“不可能......”
刑水水道:“怎么不可能?你下黄泉去问问镜无双有没有教别人就知道可不可能了。”
杜谛竹冷笑:“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死在我手里。”
刑水水懒得搭理这个蠢货,抬手把门一关:“你下酆都城把他魂散了不就行。”
杜谛竹用刀背抵住门,留出一条缝。
他问:“你知道那人是谁?”
刑水水:“知道。”
杜谛竹:“告诉我名字。”
刑水水:“不告。”
杜谛竹:“你想要什么?”
刑水水:“你对端木一族了解多少?”
杜谛竹一听顿时了然,意味深长道:“哦,原来你们是为了这个而来,说吧,谁中了蛊?说不定不用进雪山,我就知道如何解。”
刑水水不说话,又要关门。
杜谛竹道:“你们很熟悉伽蓝雪山?实话实说吧,没有我,你们就算绕着伽蓝雪山走个一年半载都找不到端木一族。”
刑水水动作一顿。
杜谛竹见有戏,继续对刑水水说:“做个交易吧。我带你们去找端木族,你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如何?之前的事先不跟你计较。”
刑水水喷了一声:“你为什么突然执意于他的名字?”
杜谛竹嘻笑道:“因为镜无双说过,此生只教我一人镜术,那就必须只有我一人,倘若他食言,我下黄泉掐死他,弄死他,也让他教的那个死贱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刑水水不意外,这杜谛竹大逆不道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他这个人很怪,师父在世时,他最想杀的是他师父,镜无山走后,他又为他复仇,不准镜无双教别人。
她同意了:“你少要把戏。”
反正对自己也没坏处。
杜谛竹呵呵冷笑:“你才少要把戏。”
这屋子的主人已经被杜谛竹吓得脸色苍白,杜谛竹看了她一眼,抬手,刑水水抬刀拦住,杜谛竹忍无可忍道:“急什么?就是消了她记忆!老子要吃也只吃金童玉女。”
几百年不见,还是这副德行。
赫连生显然很反感杜谛竹的存在,自杜谛竹收敛气息进来,桃源剑未收,眼神就没和善过。
杜谛竹倒是从容走到炕边,看了眼赫连生,对刑水水说:“我当年还以为你会跟那个符戚将军在一起,还准备为你们凄美的人妖恋写几本话本。毕竟当年那少年将军可意气风发了,射下的那九百九十九盏花灯成了流传上百年的佳话。”
刑水水突然很后悔答应他。
杜谛竹又看向赫连生:“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那个符戚将军吧?”
赫连生抱着胳膊,语气听不出情绪:“听过。”
杜谛竹痛心疾首:“说来也巧,这符戚将军也戴抹额!”
他兴致来了,刚准备张口就来。怎料直接被赫连生点了哑穴,捆绳脱手而出将他牢牢捆死悬在房梁上。杜谛竹都快气笑了,堂堂无相山主,自从遇见这个死捉妖的不是吃瘪就是被点哑穴。区区捆绳!他想割就割开!可杜谛竹试了半天根本
割不开!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赫连生拽着刑水水的手进屋,门砰地一声关上。杜谛竹饶有兴致听热闹,却发现门上贴了隔音符。
“......“
赫连生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了,扣着她手,将她手腕按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他好似在忍耐什么:“他是谁?”
刑水水:“我哪知道......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你别听杜谛竹乱讲,我和那个谁没什么,那九百多盏花灯就是个误会!”
好吧,看赫连生的神情。这事没完。
少女下巴被抬起,强迫与之对视,赫连生膝盖抵着她大腿,手撑她脑袋旁,眼底藏着很浓烈的情绪。
刑水水以为他又要很凶很凶,睫毛轻轻扇动。
可赫连生只是指腹轻轻抚过她脸颊,低声说:“水水......要是我早生几百年就好了。”
刑水水骤然抬眸。
想起之前骗赫连生说自己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的事,话确实是假的,其实真实情况比起这也好不了多少。
赫连生握紧她手腕,低声说:“这样,我兴许就能把关阴子杀了,然后你就能和寻常小妖怪一样快乐长大,就不会饿肚子,不会夜里着凉。更不会有这个什么符戚将军半点事!”
刑水水一愣,笑道:“你其实已经很好了。”
她说:“我之前觉得赫连生太凶了,要一辈子讨厌他,但现在觉得,赫连生其实挺好的,我也想尝试着接受他。”
少年声音低哑:“好。”
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不要太久。
太久的话其实也可以。
反正五年都等过去了,再等等又如何。
第二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推开窗,外面的风雪已停歇,惨淡的日光透过云层。虽然赫连生一大早就把捆绳解开。杜谛竹还是在房梁上挂了整整一夜,浑身煞气,就盘算着如何将这对狗男女千刀万剐。
即便多出一人,屋主人也并未察觉出异样,只当是睡了一个好觉,见刑水水和赫连生都在吃饼,杜谛竹一口不吃。她不免担忧道:“外面天冷,客人要不喝点酥油茶暖暖胃再上路吧。”
杜谛竹眼不见心不烦:“不了。倒胃口。”
刑水水见状,把他面前的茶点都搜刮了一顿进自己腹中,杜谛竹额头青筋凸起,呵呵冷笑两声,若在无相山早就拍死她了。
吃完茶点,几人继续上路,刑水水走到雪山脚,手抵着额头,抬头一望这高耸入云的雪山,根本看不见山顶,也不知道要爬多久。
视野一片白,在雪地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飞雪覆盖,天空中盘旋着苍鹰,若不是人带路,很容易迷失在连绵雪山之中。
杜谛竹走在最前面,提醒道:“这里有狐族,你们注意点,打就打,别搞出雪崩。”
他才回头就看见趴在赫连生背上刑水水,恨不得自己眼睛天生就是瞎的。
刑水水没理会他,张望了片刻道:“我确实感觉到附近有妖气,不过话说杜谛竹,你怎么这么熟悉这个雪山?”
杜谛竹抬起手指接住几片雪,讥讽道:“这就不得不说镜无双那个蠢货了。”
“他当年为逃避成为蛊师,离开伽蓝雪山,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去,他说他父亲放了狠话。”
杜谛竹说到这,开始模仿镜无双父亲的语调:“你姓端木,今生今世只能学蛊术,倘若你今天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迷梦离开伽蓝雪山,从今往后最好就死在外面,一辈子也别回家,也别说自己姓端木。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刑水水道:“这听起来就很令人难过。”
毕竟自己当时也是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然后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杜谛竹道:“我师父后面确实没回去过一次,即便是名声已经响彻整个修真界。不过他每年都会给我一朵格桑花,让我替他回去看看故乡,进雪山的路就是他当年告诉我的,明道暗道每一条路我都知道。”
刑水水问:“那你去了吗?”
杜谛竹吊儿郎当道:“没去。我可讨厌他了。每年就是来山脚待几个月,回去就骗他看过了。”
刑水水:“你好坏。”
杜谛竹道:“多谢夸奖。”
刑水水突然想到赫连子裕,问:“杜谛竹,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
杜谛竹:“?”
刑水水道:“我听李时序说,之所以刺杀你师父的任务落在他头上,是因为赫连子裕和你妹有一段情缘。”
杜谛竹脸色突然变得古怪,刑水水一会没注意他,他身形就变得纤细,转过头来看她,脸蛋儿娇嫩貌美又具有攻击性,明眸皓齿,黑发柔顺,似乎很满意她的表情。
刑水水看呆了:“?”
她戳戳了赫连生的脖子:“杜谛竹怎么变成女的了。”
赫连生不意外,淡声道:“阴阳同体。”
杜谛竹嬉皮笑脸:“我师父问我想当男人还是女人,你猜我怎么说?我说我不想当男人也不想当女人,只想当人上人。”
还好赫连子裕死的早......不然坟头都会给气冒烟。
刑水水大为震撼,抱着赫连生的脖子,很久都没松手。
她发绳垂在少年的脸颊上,风雪中弥漫着桃花酒的香味,赫连生垂眼,压抑住眼中的掠夺意味。
风雪还在继续,路途还不到一半。
只听簌簌簌??碾雪的声音此起彼伏,突然出现许多狐妖拦道,它们弓着背,龇牙咧嘴地发出阵阵低吼。
刑水水从赫连生背上下来,很是头疼,又免不了一场打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