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圖,速度支援!”
嗖~
竄出來的不是山河圖獨有的青色光芒,而是那團雪白的小東西,“吱吱”兩聲,便跳到晏臨淵的膝蓋上,討好地拿腦袋去蹭他的鼻子。
“別鬧,我要靈力!”
“吱吱~”
雪人兩根細麻杆手臂伸出來,環抱著晏臨淵的脖子,接著張口一吐,一股龐然的精純靈氣灌入晏臨淵七竅,猶如走入原始大森林,吸了滿肺的氧氣。
這一口,不亞於一個小宗門的靈源,晏臨淵得此一助,頓時綠光大盛,一條清聖至極的斷惡洗罪大道,鋪滿黃泉,直通酆都。
斷罪完成,即將消業。
“玄納百川·道化萬千·洄影溯源·九幽消業·敕!”
亡魂進入酆都,接受十殿閻羅的審問,之後或發往六道輪回,或打入煉獄受刑,不管判決如何,在執行之前,消業之術都會讓亡魂洄影溯源,了斷因果。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在十萬亡魂中找出紅石掌教,工程量不可謂不大。
晏臨淵盤膝閉眼,抱元守一,打開心目。
此時的酆都城外,猶如設了一座檢查站,檢查站上掛著一面液晶顯示屏,亡魂排隊經過時,便投影出他的一生。
晏臨淵的靈力分化萬千,於茫茫魂海中尋找那微弱的希望。
不是,不是,還不是……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靈力不斷消耗,每當氣海接近枯竭時,抱著他脖子不放的雪人就會再“噗嗤”一口,吐出濃鬱靈氣。
說也奇怪,晏臨淵消耗如此之巨,它卻能持續輸出,真不知道這個小東西的肚子是什麽做的。
更奇怪的是這個小東西似乎很得山河圖的青睞,按理說,“金手指”只服務於宿主本人,不會有背主之舉,除非這個小東西與山河圖本身存在一定關聯。
要解的謎團太多了,還是先專注於眼前的危機。
房舍外面,這一連串的動靜因觀山結界的遮蔽,李鼎言、佟長老等人並未發現,在他們眼中,自從觀山結界罩下來之後,這棟房舍便異常安靜。
李鼎言死死盯著大門,手指在袖子中捏得發疼,至今無人能破的觀山大陣就在眼前,他很想一試。
幾次踱到門口,又強自退了回去。
李鼎言相信直覺,從見到晏臨淵的第一眼開始,一股強烈的殺意便纏繞著他。
晏臨淵出自觀山,觀山濟世度人其實是在給各大宗門擦屁股,年年征戰,天天死人,如果不是觀山的度化之功,中州不知有多少怨魂遊蕩。
因而各大宗門對觀山皆存了一分敬重,也存了一分畏懼,李鼎言雙手沾滿血腥,自然害怕有天會被超度了去。
此外,晏臨淵天賦驚人,是所有人篤定一定能結丹,甚至能化出元嬰的天才。
沒有人願意屈居他人之下,尤其是一個將來會威脅到自己性命的對手,思來想去,李鼎言殺機越發高漲。
戰船甲板上,佟長老和佟江兩人將李鼎言的動作看在眼裡。
“大伯,如果李鼎言硬闖進去,壞了晏臨淵的術法,宗門會處置他嗎?”
“以咱們掌教的性格,你說呢?”
佟江打了個冷戰,試探道:“咱們血洗了紅石城,到底紅石城有什麽奇珍異寶?”
佟長老瞪了他一眼,低聲喝道:“這事是你應該知道的嗎?”
“大伯,我心裡有個數,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對吧?出來一趟,總要立個功,才對得起您老人家的提攜。”
“算你小子有點心眼,不過此事過於重大,大伯告訴你就是害了你。”
見佟長老口風嚴實,佟江顯得有些失望。
“晏臨淵說出實情後,李鼎言就該動手了吧?”
佟長老沒有理會這句話,反而退回內艙,招呼那兩名清麗的女弟子給他換茶,順手在兩女屁股上各捏了一把。
兩女並無躲閃,反而發出咯咯的嬌笑。
佟長老停留在築基期許多年了,無奈選擇了雙修之法,找了不少女弟子當爐鼎。
金丹沒有結出,反倒是越發沉迷於男女之歡。
佟江隨後進來,對這一幕隻當沒有看見,他的關注點在這趟任務。
“大伯,如果咱們沒完成任務,屠城之罪肯定由李鼎言承擔,但我也逃不掉。”
佟長老抿了一口茶,這才回答佟江的話:“你看姓晏那小子的神態,李鼎言動手就能贏?”
“大伯的意思是李鼎言會輸?”
“哼!李鼎言如果辦成了這件事情,自然是立了首功,不出五年,便要取代我成為外門長老。”
“這麽快?”
佟長老陰陰一笑:“可惜他時運不濟,遇到了觀山的人,還妄想殺掉這代年輕人中最有天分的修者,真是自取滅亡。”
“大伯,你不救他?”
“救?大伯老了,結丹無望,但咱們佟家還需要人撐起門戶,否則那幾百口子修煉的靈石從哪裡來?等李鼎言死了,我出手替他報仇,再讓你帶著那樣東西回去,你說李鼎言的一切是不是都歸你了?”
“可萬一?”
佟江越聽心裡越發毛,大伯心計之深,手段之陰,他不是不知道,別聽大伯處處為他打算,真出了事,只會把他推出去頂罪,反正佟家多的是子侄。
“你以為李鼎言打不過姓晏的小子,我也打不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出去!”
佟長老一聲怒喝,結束了這場不甚愉快的談話,佟江走出內艙,從甲板後方的儲藏室拿了幾塊肥厚的鹿肉出來,去喂諸懷。
“吼~吼~嗷嗷!”
幾頭異獸猛然跳起,撲向佟江手中的鹿肉,狂躁吼聲震天裂地。
佟江差點被撲倒,其中一隻諸懷的獠牙甚至穿過肉塊,刺破了他的手掌。
孽畜也敢猖狂,它們在李鼎言面前可是貓兒狗兒一樣乖。
佟江意興闌珊地將肉塊扔在甲板上,走到一邊凝望天際,東方隱隱露出魚肚白,天快亮了。
晏臨淵到底有沒有找到紅石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