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舒赶紧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许胡说!”
“我.....我没有!”“
明明就是他自己...季月舒咬着口腔内侧,有些恼怒的加重了捂住他眼睛的力道。
虽然将那双深邃灼人的眼眸遮挡住,暂时看不见他戏谑眼神,但细白掌心之下,他纤长睫毛仍在无辜的搔刮,带来一点点痒。
和从他身上传来的灼热气息混合,酝酿成了让人脸红心跳的氛围,充斥在两人之间,让无限紧贴的距离变得更加暧昧不明。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但季月舒的心脏却不争气的加速,将慌乱的血液输送到每一个细胞。
“放我下来了!”季月舒耳尖滚烫发红,难耐的咬了咬唇,生怕瞟到他块垒分明的肌肉般飞快的别开脸,挣扎着往下跳。
酸软的双腿一触地,就猝不及防的往下踉跄,季月舒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往旁边抓。
盛西庭勾着唇角,眼疾手快的避过她袭击的手,稳稳把人搂在怀中,笑的一脸不怀好意,“小公主,倒也不必这么迫不及待。
季月舒条件反射的把自己脸蒙住了。
“掩耳盗铃。”盛西庭被她的样子逗的发笑,毫不客气的点评了一句。
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神却难以自控的沿着两人之间紧贴的曲线逡巡。
她身了一副骨肉匀亭的纤细骨架,肌肤雪白,瘦而不柴,先前激烈的活动让雪白肌理泛着好看的粉,腰侧留下层层叠叠的指痕,沿着指痕往上,是更鲜艳的红...
在季月舒看不见的地方,盛西庭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黯灼热。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尽管除了横在腰间的手臂和身前胸膛,两人并没有别的地方接触,但季舒却觉得身上像是有无数羽毛在蓄意轻挠。
密密麻麻的痒从两人紧紧贴合的那一小块皮肤上传来。
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紧贴着他胸膛扎眼的那一抹红颤巍巍的抖。
盛西庭慢慢的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没动弹。
捱过那阵汹涌情绪后,他才冲重新抱起季月舒,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咬牙切齿的低头轻吻她额头,“算我欠你的,小祖宗!”
季月舒依旧死死闭着双眼,这样还嫌不够般,双手都盖在了脸上。
这个动作手臂将扰人心智的红也一并挡住,盛西庭收回目光,背后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
敏感后背一接触到浴缸坚硬但温暖的内壁,季月舒动了动指尖,确定手臂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就立马卸磨杀驴的要把人赶出去。
但盛西庭却不是老实的驴,他是一条气势磅礴的蟒,缠上猎物就不会再轻易松开。
虽然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能真的将她拆吃入腹,但即便只有用几根手指,也依旧能让季月舒哭到声音沙哑。
等冬日微凉的晨光照亮窗台的时候,盛西庭抱着神志昏沉的季舒去了次卧。
“不...不行了....”陷入柔软床单时,季月舒条件反射的绵软哭求,带着泣音颤抖伸出手,圈住他青筋凸起的修长手指,讨好的摇了摇。
对他和他手指深刻的惧意,在今夜之后刻入骨髓,让一向有些清高的姑娘,本能的学会了谄媚。
盛西庭勾住她伸过来的手指,捏在手心里揉了揉后,轻柔的扯过被子,盖住一身清爽的女孩,“别怕,睡吧。”
季月舒的耳膜里依旧残留着轰鸣,将他的声音阻隔,遥远的听不清,她努力抬了抬眼皮,视野里只留下他坐在床边模糊的剪影。
确定她睡着了,盛西庭利落的去洗了个冷水澡,就出了门。
今天难得的好天气,暖黄阳光将心底潜藏着的阴霾驱逐的一干二净。
盛西庭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只觉得京市前所未有的安宁美丽,连跟了他很久的司机,今天也开的又快又稳。
从二环堵到三环,到盛氏总部的时候,好悬没迟到。
司机战战兢兢的停好车,正想解释一下工作日早高峰的问题,却看到老板唇角带着笑,不疾不徐的拉开车门跨了出去。
临走之前,还笑眯眯的夸他,“车开的不错,这个月奖金翻倍。”
听到身后大声道谢的声音,盛西庭笑着摇摇头,朝专属电梯走去。
只是这份愉悦的心情,在看到早早等在办公室的宁言熙时,却出现了一点瑕疵。
盛西庭唇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径直坐到椅子上,翘着一双长腿,一边轻啜了一口咖啡,一边慢悠悠的问,“老头子叫你来传话?还是有什么事吗?”
不然干嘛大清早的出现在这里,坏人心情!
他那双轻微遮瞳的睡凤眼轻垂,那股子厌倦感更加明显,只差没直接开口让宁言熙出去了。
宁言熙知道他不欢迎自己,如果不是必要,他也不想来盛西庭的眼,但....
“爷爷说,城西那个项目可以交给我试试水,”他没坐下,单手插兜站在盛西庭面前,开口时声线依旧温和,“毕竟,我再怎么说也在盛家的户口本上,爷爷希望我在未来能帮你的忙。
盛西庭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城西那个项目,是他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重点,如果按照他规划好的方案实施,至少能保盛氏二十年安稳。
但现在,老头子居然让宁言熙来插手....
盛西庭垂眸,掩住眼底的讥诮,漫不经心的转了转手中的签字笔,“可以。不过,你得靠自己的本事才行。”
他厌恶别人觊觎他的一切。
但如果这是老爷子的意思,那他不介意施舍给宁言熙一个机会。
至于宁言熙能不能染指他的权柄....
盛西庭微微一笑,眼神里全是志在必得。
他能将宁言熙的存在感抹去一次,那就不会惧怕他再来一次。
宁言熙听出了他的胜券在握,他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顿了一下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一抬眼,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凝固在了盛西庭颈侧。
作为盛氏集团的继承人,盛西庭有一个完整的形象设计团队专门为他服务,衣帽间里每三天更新一次符合他审美的全套搭配,他不需要操心衣着,只需要在每天出门前,随心所欲的挑选喜欢的衣服就行。
所以他的着装永远都不会出错。
今天本也该如此的。
但宁言熙却从那件深灰色的真丝缎面衬衫的领子间隙,窥见了喉结旁一抹鲜红的暧昧齿痕。
牙龈小巧,牙齿整齐。
是一个女人留下的。
...会是....她吗?
宁言熙下意识的往前踏了一步,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咬着牙死死的盯着游刃有余的盛西庭。
“西庭...你...昨夜和谁在一起?”从牙缝间挤出的声音沙哑低沉,宁言熙却恍然未觉,逐渐泛起血丝的双眼在那抹痕迹和盛西庭的脸之间不断的移动。
如果不是办公桌的阻隔,他恐怕早已在方才发现痕迹的一瞬间,就暴起给眼前的男人几拳了。
盛西庭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眼底瞬间闪过杀意,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几乎压抑不住自己噬人的天性。
但当他抬头,发现对方的视线落在颈侧时,他眯了眯眼,反应过来宁言熙为什么会这么失态了。
他眯了眯眼,慢慢的笑了起来,十指交叉抵在颌下,挡住了那抹暧昧痕迹,“首先,我想,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其次,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晚上,当然要和女朋友一起...“
“共度良宵。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变成一支支尖锐带刺的箭,猛的射了过来,从宁言熙的胸膛穿过,留下一个个血淋淋的大洞。
宁言熙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俊朗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温和的双眼抬起,脸上的肌肉跳动着变了形状,他从喉咙深处慢慢的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共、度、良、宵?”
艰难的像在吞烧红的炭。
胸腔里烧灼的痛苦让双眼充血变得干涩,宁言熙却不管,仍然死死的盯着盛西庭,原本冷静的呼吸越发粗重,胸膛起伏的盯着他的脖子,似乎想要穿过那件高定衬衫,将剩下的痕迹一览无余。
他怎么敢的?!
他捧在手心里,等了七年都不敢碰一下的女孩子,盛西庭怎么敢这么轻易的....
他凭什么?!
这一刻,宁言熙突然恨起了自己的出身。
他早将季月舒为什么会找上盛西庭的前因后果调查的一清二楚,但越是清楚她离开的真相,心中的悔恨和遗憾就越是折磨着他。
如果,他是真正的盛家大少爷就好了,如果,几个月前季月舒走投无路的时候,求助的是他就好了……
他一定不会这么快就...
不,他也是会的。
想到这里,宁言熙的思绪一顿,慢慢的回过神来。
原来,他本质上,和盛西庭是一种人,他们之间的区别,不过是他不够强。
仅此而已。
感受到盛西庭沉沉看过来的锋利视线,宁言熙缓缓收回目光,用力闭上双眼,苍凉的笑了起来。
也是,如果他处在盛西庭的位置上,面对季月舒这样送上门来的女孩子,根本就不会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从之前查到的事里,他早就知道了,盛西庭对季月舒,根本没有丁点怜惜。
宁言熙几乎难以想象,被盛西庭如此对待,季月会有多难过。
“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去新的项目部报道了。”
盛西庭面无表情的看着突然失控的宁言熙,冷静的提醒他,“至于我的私事,就不劳你关心了。”
“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