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凝感觉自己瞬间被杜松香给围住了,她看着谢铉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对方浓密的睫毛甚至扫在了她的脸上,她愣了一瞬,直到唇上传来轻微的刺痛,她才回神。
谢铉不知何时一只手覆在了她的脑后,他掌心上是如丝绸般顺滑的青丝,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他便故意轻咬了她一口,然后睁开眼睛对上她,声音哑得厉害:“皎皎,专心一点………………”
江月凝被他这双染了**的眸子看得双颊通红,忙闭上了眼睛,半晌之后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她听了把眼睛闭得更紧了,仿佛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春末的雨与初春的细雨绵绵不同,来得快下得也大,窗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甚至还有好些雨滴打在了窗?上。
屋内的气息暗潮涌动,重重纱帐之后,是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
江月凝被带着倒在床上的时候,脑中已然不是清醒的状态,她睁开一双雾色朦胧的杏眸,看着上方的男人,发现他身上的寝衣已然凌乱,衣襟已然大开,露出微微起伏的精壮结实的胸膛,只是当目光落在那道伤疤上面的时候,她眼中又清醒了几
分。
她抬手去触摸那道伤疤,惹得对方身体紧绷,然而她却浑然不觉,轻声道:“一定很痛吧。”
原本盯着她那只白嫩的手的谢铉愣了一瞬,片刻之后他的手很快就握住了她的手贴上胸膛,低哑着声音回她:“痛,可是现在不痛了。
江月凝的掌心处传来他强有力的心跳,她只觉得自己的掌心似乎要烧了起来,她脸上一热,想要把自己的手掌抽回来,然后对方却径自把她的手掌拿到唇边,很快掌心处传来湿热柔软的感觉。
“世子……………”江月凝红着一张脸,看着他一脸虔诚地吻在了自己的掌心,那双让人沉迷的凤眸正闭着。
直到她快受不了的时候,他才放开了她的手,只是又转而抚上了她的侧脸,直至小巧的耳朵,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耳朵太敏感,当他轻轻摩挲她的耳垂的时候,她终于还是没忍住低吟了一声。
意识到了自己发出让人羞耻的声音,江月凝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谢铉看出了她的窘迫,却没有打算放过她,他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然后俯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亲,之后与她的额头相抵,哑着嗓子缓缓道:“皎皎,仪景是我的字。”
他这样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江月凝到底是因为害羞,没有如他的愿。
不过也没关系,他覆又吻了上去,这一次却不如方才的那般温柔,而是带着疾风骤雨,丝毫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承受着这个强势的吻,一边想大概自己判断错误,谢铉在这种事上一点也不纯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财狼虎豹。
不敢去看他满是**的凤眸,只得被迫仰着头,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直到胸前的衣襟滑落肩头,她才如梦初醒。
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谢铉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在继续往下,他的手撑在她的两侧,轻喘着气,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以吗?”
这个问题不言而喻,江月凝想了想,抛开那张她自己没有签下名字的放妻书,他们现在还是夫妻,且都互相喜欢,这种事情本就是水到渠成,虽然心中有些害怕,可到底不想留下遗憾。
须臾,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抱着他,将一张红透的脸埋进了他的颈窝中。
身前的人被她这样抱着,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耳朵被人毫无征兆地轻咬,瞬间激得她的身体一阵战栗,她又往他的怀中缩了缩。
“皎皎皎皎……………”
低哑的嗓音断断续续的在耳畔响起,江月凝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随着身体的反应逐渐变得晕乎乎的,被对方带着走,直到忍受不住的时候,张口用像是能掐出水的声音唤他的名字,企图让对方慢一些,可没想到她出声之后,谢铉却变本加厉。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下传来她的轻泣,才怜爱地吻上她濡湿的脸庞。
谢铉指腹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眼泪,轻声哄着她,可看到她脖子到锁骨上留下的几处红痕时,又开始蠢蠢欲动。
最后的时候,她一时没忍住,狠狠地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牙印。
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结果这才是开始。
窗外的风雨更急,风从半开的窗?灌进来,吹起屋内的纱幔,将原本就昏暗的烛火直接吹灭了,也盖住了帐内传出的细细的呜咽声。
下了一夜的雨,等江月凝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床上的被褥和身上的寝衣全部都被人换了,记得最后她实在是累得不行,半梦半醒中些谢铉仍旧在折腾自己,直到她彻底累倒,他什么时候抱着她去的净室都不知道。
只记得迷迷糊糊中他给自己那处上了药,她因为羞恼不让他碰,但是碍于双方力气上的悬殊,最终还是给她上完了药,最后睡梦中似乎有人紧紧将自己搂在怀中,还说了些什么话,可她一概都记不起了。
她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才发现酸软异常,冬枝带着人进来要伺候她洗漱的时候,她下床的时候双腿发软,差点一个没注意摔倒。
如果不是站在床前的冬枝眼疾手快,否则她真的要摔倒在地上了。
要是真摔了,丢脸的人可是她自己。
她的面色如常,可是耳朵却红得像是熟透的果子,尤其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即便是知道冬枝她们看不见,可仍旧是觉得羞耻。
冬枝年纪不小,自然是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昨天世子回来,还与夫人和好,加之他们二人晚上都没有提要分开睡,所以在世子洗漱完之后,自觉地带着夏星和画扇离开,留下他们两个。
今早一早她还听另一个管事婆子笑眯眯地说,昨天下半夜,正院里叫了几次的水,她便知道夫人和世子这一次,是真的圆房了。
给江月凝穿衣的时候,看见她雪白的肌肤上有好些红痕,尤其是腰侧两边更是青紫了几块,看着有些触目惊心,她心道世子真是的,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于是小声询问:“夫人可要奴婢给你上药?”
原本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引得江月凝整张脸都爆红,她咬了咬唇,到底是没有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慌乱。
昨夜谢铉已经给她身上上了药,她不想再想起昨晚的事情,只得轻轻摇头,道:“无妨。”
说着话的时候,她的脸颊红得不正常。
等梳洗打扮之后,她才想起来要问谢铉:“世子呢,他,他可还在?”
冬枝心想有了夫妻之实就是不一样,夫人这才醒来,就开始想世子了,只是听说世子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离开,虽然这样想不好,但是她总觉得世子这样总归是有些无情了,明明才跟夫人……………
这是吃干抹净就想?下夫人?
想是一回事,面上她仍旧道:“严管事说军营中还有要务在身,所以世子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离开了。”
不知为何,得知他回了军营之后,江月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中松了口气,半晌之后却又有些失落。
可一想到大敌当前,他以家国大事为重也是应当的,反正她就在这里,他们离下一次再见的时间也不会太远。
然而六月一过,前方传来敌军突袭的消息,谢铉带着大楚的将士前去迎战,这一战,打了足足有两个月。
城中很多百姓都因为两国突然的开战,害怕如同几年前一样大楚将士不抵回鹘军,继而让敌国的军队破了城门,所以接下来的两月中,百姓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峪城,多是前往了别的地方去投靠亲戚或者另谋生计。
很快偌大的一个峪城走了大半的人,期间江月凝也收到了谢铉给她的信,信上说虽然他不至于没用到让几年前的事情重新上演,可他到底是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所以让她离开这里,回京中去。
然而江月凝却固执地在将军府上守着,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原本想让冬枝她们几个先回去,然而冬枝和夏星三人却觉得,她在哪里,她们就在哪里,所以竟是都留了下来。
八月底的时候,将军府的下人都被江月凝遣散得差不多了,愿意留下的她也没有赶走。
前线战火纷飞,江月凝每天都等得很是焦心,即便两次与回鹘军队对上,谢铉都赢了对面,可她的一颗心就是不上不下的。
直到夏末秋初的时候,军营那边传来写谢铉完胜的消息,江月凝还未来得及高兴,没过几天,她再次听见消息,就是谢铉乘胜追击,带着大军往回鹘的边境去了,甚至越过了回鹘的边境,打进了回鹘部落。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月凝脸色发白,手中的绣花针直接刺穿指腹。
冬枝见了忙替她止血:“夫人不必担心,世子在带兵打仗一事上有天赋,他们都说这一回世子把回鹘军打得落花流水,报了几年前峪城城破的仇,这几天奴婢见好多百姓又相继回来了,说不定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世子打了胜仗,所以都回来
了。”
即便是这样,可是江月凝的心中总是隐隐不安,果不其然,自从那天之后,她再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都没有再收到谢铉的信,甚至连他的消息都没了。
她每天提心吊胆的,就怕突然会有与他有关的不好的消息。
画扇见她每日里惴惴不安,整个人都削瘦了一些,便提议让她出去散散心。
可是江月凝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散心,每次她提起都会被拒绝,只一个人安静地呆在屋中,等着谢铉的消息。
因为她整天闷闷不乐的,身边的丫鬟用尽了办法逗她开心,却始终不见她笑,最后只能在屋子外面齐齐叹气,连一向爱笑的夏星,脸上也多了许多的苦恼之色。
时间久了,江月凝也察觉到了因着她自己,这几个丫鬟对待自己也小心翼翼的,最终在冬枝又一次的劝说之下,她想起曾经谢铉同她说起的,在峪城外不远处有个落崖坡,坡上长满了月见草。
月见草在月亮之下开花,那花的颜色是粉色的,与她素日里穿的衣裳的颜色差不多。
最终在十月十五这一天,她来到了落崖坡。
坡上果然长满了月见草,此时正是花开的时节,她提着灯笼往坡上走去。
脚边是一簇簇的开了花的月见草。
看着那些粉色的小花,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空气中全是月见草的花香,她想着这花可以摘了回去做香囊,于是弯腰折了好些。
最后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抱着一束月见草的花站在中央,抬头去看头顶的圆月。
她心中怅然的情绪随之而来,不知道谢铉此时在哪,知不知道今天满月,也是团圆的日子。
她轻轻叹了口气,突然听见不远处有????的声音,以为是冬枝来唤自己回去,虽是有些不舍,可到底是转身。
然而等她回身之后,看见的却不是冬枝,而是一身玄衣,头上扎着高马尾的男人。
那双凤眸见了她,逐渐从眼底漾出一抹笑意。
“皎皎,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