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吹起江月凝的裙摆,她手中提着的灯笼差点一个没拿稳掉在地上,她不敢眨眼睛,生怕眼前的男人只是自己太过思念而幻想出来的。
担心一个眨眼他就消失不见。
谢铉看着愣住的少女,见她的怀中还抱着一束粉色的月见草花,因着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呆滞,莫名让他觉得可爱。
他本来今晚快马加鞭赶回府上,就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到了正院却发现她不在,问了严管事才知道是她身边的几个丫鬟哄着她出来散心。
见她眼下确实削瘦了不少,他眼中露出心疼,三步并作两步往她跟前走去。
“发什么呆?”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山坡响起。
直到他在她面前停下,粗粝的指腹抚上她的侧脸时,江月凝才发觉自己不是在做梦,谢铉是真的回来了。
且是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她很想抱他,可是她的两只手都拿着东西,半晌之后她脸上慢慢露出笑容,然后将怀中抱着的那束花递到了他的身前,轻声问道:“世子可有受伤?”
见到他的时候,她心里第一件事就是担心道他是否受伤了,战场上刀剑无眼,说不受伤是不可能的,眼下他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表面上虽然看着像是没什么事,可谁知道里头呢?
谢铉自然地接过花,看着那双她水润的杏眸,唇角勾了勾,漫不经心道:“若我说没有受伤,你自然是不会信的,所以皎皎,我的确在一个月前受了伤,可那些伤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如今早已好了。”
他的话才说完,只见眼前的少女已经扑进了他的怀中,她手上拿着的灯笼不知何时放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抱着他劲瘦的腰。
谢铉的左手手拿着花,只能用右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安抚着她,他将头抵在她的头顶,叹了口气道:“皎皎,那些日子我很想你,一想到你还在这里等着我,便只想着快点回来,不让你担惊受怕。”
可是看到她又比之前瘦了好些,他心里又后悔不已,觉得自己应该早些回来,不至于让她在这里苦等。
江月凝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心跳,才觉得眼前的人是真实的,她闷闷地开口:“自从你去了回鹘,许久没有你的音讯,我还以为………………”
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每天都担心得吃不下饭,才会在短短一个多月瘦了这么多。
胸前突然被变得濡湿,谢铉的身体一顿,知道她这是哭了,只能将她抱得更紧,自责道:“是我的不对,自从带着人追进了回鹘,那种地方不好传信,便想着赶紧结束这场战争,亲自回来见你,谁知道会耽搁这样久。”
江月凝听了他的解释,眼中的眼泪到底是止住了,她抬起一张脸看向他,“我没有怪世子的意思,只是,只是有些难过罢了。”
谢铉知道她很少会哭,只有在特别难过的时候才会掉眼泪,她方才定是难过委屈,否则又怎么会当着他的面流眼泪?
这样想着,他心里更加愧疚,抬手替她拭去还挂在眼角的泪珠,轻声哄她:“再也不会这样的,除非我死,不然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这话说得有些过了,江月凝红着一双眼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世子又在胡说,世子要平平安安的,这样我也会放心。”
后面的话她说的小声,可谢铉到底是听见了,他眼中显出一抹温柔,在她发顶亲了一下,嗯了一声:“我答应你,会的。”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抱在一起良久。
更深露重,江月凝最后担心那些丫鬟跟着自己吹夜风,会对身体不好,于是忙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推了推谢铉,让他松开。
“回去吧,你一路奔波想来也累了,夜深了。”她柔声催促。
这时候谢铉才不舍的松了手,但是很快又牵起了她微凉的手,带着她往山坡下走去。
冬枝三人原本是跟在江月凝的身边的,但是见到突然出现的谢铉,便都识趣地离开,乖乖在马车旁边等着,三人正坐在一块儿谈天说地,转头就看见他们夫妇二人回来了。
上了马车,江月凝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江月凝紧张了许久的情绪才慢慢地松懈下来,只是这情绪一松懈,困意很快就跟着来了。
在她打了两个呵欠,却仍旧强撑着之后,谢铉终于是没忍住觑了她一眼,懒散道:“困了就睡,我还能趁你睡着跑了不成。”
这对方戳破自己的心思,江月凝耳根一红,然后又打了个秀气的呵欠,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眸子看着谢铉,眼中有些委屈。
被她这样看得一阵心软,他拍了拍自己半屈起的腿,对着她道:“给你当枕头。”
说完又怕她嫌弃,从暗格中拿出一个帕子在上面铺着,示意她把头枕在上面。
本来江月凝还想拒绝的,可是看着他这般有诚意,加之困意上来,她只得迷迷糊糊地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可是没想到他的大腿太结实了,枕在上面有些硬邦邦的,她下意识摸了摸,直接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闷哼,她半睁着眼睛对上那双带着幽光的凤眸,有些不解。
半晌谢铉的手按住她那只还在他大腿上的手,低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皎皎,别乱摸。”
许是身上带着困意,过了良久她才明白谢铉话里的意思,她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只是手仍旧被那只滚烫的大学紧紧包着。
谢铉见她装睡,轻嗤一声,到底是没有揭穿她。
只是因为她方才的乱摸,他的身上却起了难以言喻的心思,喉头紧了紧,他哑着声音轻声问:“皎皎,你可睡着了?”
少女紧紧闭着眼睛,表面上看着是睡着了,可是露出的耳朵却红得像要滴血一般,谢铉空出的另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耳垂,引得对方一阵颤栗,得到了她的反应,谢铉手上的动作继续,慢慢地摩挲着她的耳朵。
江月凝被他这样一阵折腾,终于才是没忍住睁开了眼睛,不满道:“谢铉,你还让不让我睡了?”
谢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突然发现很喜欢听她叫自己的名字,这两个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总是与在旁人的口出说出来的不同,他眉梢一挑,低声道:“知道我方才的难受了吗?”
准备他这样一问,江月凝脸色绯红,她假装没听懂他的意思,继续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世子在说什么。”
那只本在摩挲着她耳朵的手顿了顿,到底是松开了,江月凝以为他不在自己了,结果下一刻,那只带了薄茧的大掌放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然后往上抬起了她的下巴,在她再次不解地睁开眼睛时,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然俯身,那张丽的脸近在咫尺。
炙热的气息撒在她的脸上,她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对方堵了回去。
狭小的马车里,俩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最后被松开的时候,江月凝只得伏在他的腿上慢慢地喘着气,困意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了,她身上因为方才的事情变得软绵绵的,最激烈的时候,她甚至感觉到他身体的反应。
车夫与他们之间就隔了一层帘子,他在里面亲她就算了,若是想要再做些比这个还要过火的事情,她自然是不应允的。
即便是一点响动,车夫都能知道,谢铉丢人不要紧,但是她不想跟着丢人。
谢铉的兴致仍旧还在,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半晌之后又顺着额头往下,一路从鼻梁到鼻尖,最后攫住她那双柔软水润的双唇,在上面辗转流连,似乎这样还不满意,他将人捞进了怀中,细细地吻着她的唇。
直到吻上她雪白的脖颈,被那双绵软无力的手抵住,少女柔软的声音像是三月的春风,细细地吹过他的心房:“别,别在这里......”
他顿了一下,转而又重新吻上了她的唇瓣,于耳鬓厮磨间,他哑着声音道:“皎皎,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江月凝被他突如其来的直白激得身体轻一下,她双手攀上他的肩膀,然后搂住他的脖子,将额头与他抵在一起,喘着气道:“我知道。”
落崖坡离将军府不远,马车很快就回到了。
下马车的时候,江月凝羞红着一张脸,快步走进了将军府,往正院去。
被落下的谢铉看着她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勾起,但是很快又追了上去。
直到进了正房的里间,江月凝仍旧感觉很羞耻,方才在马车里他们二人做的事情车夫一定是听到了,不然为何下马车的时候,车夫看向他们两个的眼神怪怪的。
让冬枝伺候着换了寝衣,又将头发都散了下来,等她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谢铉已经坐在了床边,身上与她一样穿着白色的寝衣,只是他的发梢似乎带着水汽,显然是才刚沐浴完。
冬枝目不斜视地离开,然后贴心地关上了外面的大门。
江月凝站在不远处,看着正在拿着帕子擦拭发梢上的水珠的男人,她轻咬下唇,到底是缓缓朝着他走了过去。
“我来替世子擦。”她坐在了谢铉的身边,从他的手中拿过帕子,认真地替他擦着水珠。
没过多久,那只手腕被另一只带着灼热的大学给圈住了。
“可以了。”对方的声音哑得可怕。
被他圈住的手腕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上的帕子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
等男人急促的呼吸在耳畔响起的时候,她的后背已经贴在了床上。
谢铉双手紧紧圈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有一丝可逃的机会,然后故技重施重重地吻上了她小巧的耳朵,这一回却比在马车里凶狠多了。
江月凝难受得不行,一时没忍住轻哼出声。
只在这一瞬间,身上的人变得更加变本加厉,存心想要她失控,即便是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她依旧是不敌,细细地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从口出传出。
耳边是他的喘/息声,江月凝脚趾难耐地蜷起,双手紧紧地抱着他,最后到了临界点,只听见他用情动的声音一遍遍地表白:“皎皎,我喜欢你………………
她紧咬着双唇,水色的眸子中倒影出他深情的脸,她的头微微仰起,吻上了他。
窗外月满花羞,屋内满室旖旎,带着时不时的低声呢喃。
温柔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