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咎一大早便乘坐牛車進城了。
綠柳瓦肆的門子失蹤了,和瓦肆主一夥兒的屠戶也被殺了,吳咎今天再去找瓦肆主下場不會很妙,不去找他等他知道屠戶的死訊肯定會對吳咎生疑,吳咎從來不小看古人的智慧。
尤其是當權者不看重證據,只要發現你有嫌疑,馬上會將你抓起來,先打一頓殺威棒,再問話。
盡管以吳咎目前的能力他還不想對官府的人動手,但他還是先要將見過他臉的瓦肆主和酒樓東家倆人乾掉,只要他們死了,以吳咎的身法衙門根本找不出來線索。
人多好辦事,吳咎將金寶和麻城也帶上了,三人直奔綠柳瓦肆旁的那間酒樓。
金寶先是在酒樓二樓訂了一個靠窗的包間,進去之後他先窗戶打開,將吳咎和麻城從窗外放了進來。
酒樓東家今天是活不了了,金寶便將酒樓的招牌菜都點了一遍,等酒樓夥計上完菜出去後,吳咎和麻城這才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三人風卷殘雲將桌上的菜吃完了,也到了辦正事的時候了。
吳咎和麻城再次躲到屏風後面,金寶抹了抹嘴,將桌上的鬥笠戴到頭上,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這才叫了夥計,讓他將酒樓的東家找來,他有事要和酒樓東家商議。
包間裡的客人一頓吃了3貫錢,也算是大主顧了,夥計沒有絲毫猶豫,聽了金寶的話便將酒樓的東家找來了。
酒樓東家一進包間,吳咎便上手將人弄暈了,將暈倒的酒樓東家拖到屏風後面,金寶便下樓找了另一個夥計,讓夥計跑腿將瓦肆主找來,就說酒樓東家和一個朋友在樓上的包間等他,隨即他便報上了包間名。
夥計聽了也沒當回事,和坐堂的管事說了一聲,便出門為金寶跑腿去了。
沒多久,夥計便帶著瓦肆主敲響了包間的門。
“是柳瓦肆到了嗎?”金寶衝著門外問了一句。
門外的夥計馬上回道:“是柳瓦肆到了。”
金寶打開門將門外的瓦肆主叫了進來,瓦肆主走了進來卻沒有看到酒樓東家,剛要轉身詢問身後的金寶,卻被吳咎從身後打暈了。
“好了,人齊了,走吧,回去好好招待他們一番。”吳咎看著地上昏睡的二人,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吳咎先從窗外跳了下去,由他來警戒,防止有人路過後街,而金寶則和麻城合作,將昏迷的兩個人從窗戶裡丟了下去,腳先著地的,問題不大。
還是原來的綁架方法,蓋上簾子根本沒人管,這年頭丟屍體都這樣丟,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
回到了城南的租院,還是由有一定刑訊經驗的金寶上手,這次主要是要將二人的錢財掏出來,等掏光了他們的錢之後,他們就可以與世長辭了。
這倆人還沒那個門子撐得久,兩張紙就將家裡放錢的位置全部吐了出來,但是,為了確保供詞的真實性,吳咎還是吩咐再問一遍,這次就由麻城來動手,這可是寶貴的經驗。
很遺憾,由於麻城的手法太生疏,他們二位定遠城的牛鬼蛇神之二,已經駕鶴西去了,悲乎!
吳咎為此特意吹了一首曲子,含笑賺了金寶和麻城的2點香火。
香火(縷):4(……)
清靜氣(縷\2縷香火):442(-轉化 )
門子還活著,雖然是從犯,但是他的罪責並不大,所有做的事情都是被瓦肆主逼迫做的,他也從沒有在這件事上得利,所以吳咎便讓他在院子裡待著,暫時做個仆役。
後顧之憂終於解決了,屍體暫時先放板車上,等吳咎出城的時候再拉走。
吳咎換了一家瓦肆,名號叫做“長喜”,有了上次的教訓,吳咎在城內也不騎牛了,他步行到了這家瓦肆。
長喜瓦肆也是一家中等規模的瓦肆,這次的瓦肆主是個風情迷人的少婦,與吳咎見面的時候身邊還帶著一個和吳咎妹妹一般大小的小女童。
“呦……”美豔的少婦剛看到吳咎便發出一聲撩人心弦的調侃聲,聲音柔滑細膩很是好聽,“這是哪家的小郎這麽俏?”
不等吳咎回話,她便上手捏了一下吳咎的臉蛋,“哎呀,手感真不錯,和我家囡囡有一比呢,是不是啊囡囡?”女人將目光看向身邊的小女孩。
小女童仰頭看了一眼母親,拽著母親的衣角怯怯的縮到了母親身後。
“妾叫孟豔林,你可以叫妾孟婆,唉,都將妾叫老了。”女人介紹完自己,突然顧影自憐,讓一旁的人都不禁心生憐惜,即使是吳咎這個小孩也不例外,這女人殺傷力太大了。
“孟婆,我會吹笛子,能不能在你這裡吹笛子賺錢?”吳咎雖然心智是成年人的,但孩童的身體卻讓他免受孟婆的魅惑。
孟豔林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小的小孩自薦到她的瓦肆表演的,雖然她不覺得這個小孩有過人的才藝,但是,看在她還是打算聽一聽他的笛聲。
吳咎在眼前這個女人身上看到了前世一個女子的身影,於是這次他換了一首曲子,吹了一曲《渡情》。
輕快婉轉的笛聲一下子便抓住了孟豔林的心弦,她回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春天,她和他相識、相知、相愛……相離,這曲子在她心田蕩漾著,她好似又回到了那個甜蜜的相遇,令她沉醉不已。
吳咎的笛聲已然消散,而孟豔林還沉浸在回憶裡,久久不肯自拔……
“娘親……”她身邊的小女孩拽了一下她的衣服,她才回過神來。
“小郎,這曲子可真好聽,叫什麽名兒?”
“渡情!”
“渡情?真是個貼切的名兒,妾都聽得心動了。”孟豔林毫不避諱地說出了她的感受。
“小郎,妾聽了還想聽怎麽辦?”
孟豔玲蹲下身來,衝吳咎曬可憐、撒嬌,把吳咎給整不會了。
她眨了下眼睛,牽起女兒的手,對吳咎說道:“小郎,來吧,到裡邊給大家也吹一曲吧,妾迫不及待地想看其他人的反應了,想來,聽到這首曲子,他們也都是懷念的。”
瓦肆很大,有好幾個小的勾欄,每個勾欄都有不同的表演,孟豔林領著吳咎找到了一個表演聲樂的勾欄,她將勾欄的管事叫了過來。
“梅姨,這個是……”孟豔林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問吳咎的名字,趕忙回頭看向吳咎。
吳咎見狀便向二人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吳咎,口天吳,處口咎,今年十歲。”
孟豔林接著說,“對,吳咎,他的竹笛吹得很好,你現在安排一下,一會兒讓他上台試試。”
“小孟,這孩子能行嗎,可別砸了咱們長喜的招牌。”梅姨皺著眉問道。
孟豔林拉著梅姨的胳膊撒嬌,“梅姨,你放心了,我剛才聽了,可好聽了,放心吧。”
梅姨拗不過孟豔林還是到後台安排去了。
有了梅姨的安排,很快便輪到他登場了。
“不要怯場哦,小郎!”上場前孟豔林還衝吳咎擠了下眼睛,讓他加油。
“接下來上場的是一位新人,雖然大家不認識他,但是相信你們很快便會記住他,他就是‘竹笠客’。”場上主持說完便示意吳咎上台。
吳咎戴著鬥笠,拉著一張竹椅走上了台,下面的人不是很多,也就是六七十人的樣子,吳咎先是向台下的諸位觀眾行禮。
隨後便轉身坐到了竹椅上。
下面的人看到吳咎的時候,便開始議論紛紛:
“這是個小孩吧?”
“這麽小的孩子,他行不行啊?”
“唉,挺有意思,妾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小的。”
……
吳咎雖然用鬥笠擋著臉,但是一看到他的身形大家就猜到了他是小孩。
吳咎沒管下面的反應,調整了一下狀態,氣息一吐,手指開始有節奏的跳動,激揚的笛聲先聲奪人, 優美動聽的旋律一下子便讓場下的人安靜了下來。
蕩漾的笛聲,將他們帶回了曾經經歷過的青春、初識的羞澀、再見時候的竊喜、鬧矛盾時的糾結、離別時的傷感……從沒有人、沒有一首曲子像這般地撩人心弦,他們心湖泛起的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真好。”
“妾聽得心裡好感動。”
“我也是,心就好像被曲子摸了一把似的。”
“真沒想到,小小年紀竟能吹出這般曲子。”
“或許,小郎也曉得愛情的滋味也說不定哦……”
……
另一側的男客們也聽得入神。
“唉……柔兒,我好後悔啊”一個男客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好曲子,好個‘竹笠客’!”
吳咎看下面的人還沉浸在情緒中,便沒有出聲,拱手一禮便拎東西下台了。
他也趁機看了一眼香火。
香火(縷):87(……)
清靜氣(縷\2縷香火):442(-轉化 )
吳咎下台後,孟豔林又將吳咎誇了一頓,梅姨也表達了對吳咎的認可。
孟豔林很是果決,他直接拿來了合約,吳咎的表演所得與長喜七三分帳,吳咎看合同沒有問題便簽了。
等孟豔林離開後,梅姨告訴吳咎,一般新人簽約也是三七合約,不過是新人三成,後面隨著藝人名氣的上升,合約也會改變,有五五合約還有七三合約。
吳咎一來就能簽七三合約,那是孟豔林對吳咎的照顧,一般人可沒有這個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