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咎眼前一亮,扎一刀就扎一刀,反正死不了,“盧叔,沒辦法了,我打算給他們每個人扎一刀,你看怎麽樣?”
“我看行,反正流血總比丟命強,我幫你看著,你來下手!”盧開田槍尖下壓,隨時準備下扎。
“那我可不客氣了,老鬼,我勸你自己出來,這麽下去有什麽意思?”
吳咎嘴上不停,手下也沒閑著,他第一個下手的是被附身過的虎仔,心中對虎仔說了句對不住了,迅速將刀子扎在了他的小腿上,吳咎特意選的位置,避開了大血管不會流太多血。
吳咎沒急著拔刀,等了一會兒確定沒動靜這才往下一個走去。
沒動靜說明兩個問題,一是老鬼不在他身上,二是虎仔的狀況不太妙身死未卜,吳咎倆人現在沒有時間顧忌他,解決不了老鬼柳之弼,他們所有人都得死。
輪到下一個蘿卜頭了,吳咎剛要扎刀就聽到盧開田一聲吼叫,“躲開!”。
吳咎想都沒想一個驢打滾便遠離了原地,起身後才看到一把黑氣形成的刀扎在了吳咎剛才站的位置,要不是他躲閃及時,他就是下一個腦癱患者。
或許是忌憚吳咎手中的剔骨刀,柳之弼舍棄了吳咎,朝著盧開田極速掠去。
盡管盧開田注意到了柳之弼的動作,但是他的速度太快了,盧開田隻來得及避開刺向面部的黑刀,右臂卻被對方砍了一刀,被砍中的右臂已經失去了知覺,槍從右手掉了下來,盧開田一個轉身用左手接住槍身迅速後退。
“盧叔!”
吳咎看到盧開田受到重創,連忙趕到他身邊擋在了他的前面,“盧叔……”
吳咎不知道該說什麽,局面現在對他們很不利,盧開田已經半廢了,一隻手可以拿刀拿劍,卻不可能單手拿槍這種長兵器。
“哈哈……沒事兒,打鬥了這麽久還真是刺激,爽快,酒兒啊,咱爺倆看來這次要一起上路了,怕不怕?”
盧開田“砰”一聲將手中陪伴他多年的長槍折成了兩截,將帶有鏽色槍頭的一截拿在手中當做武器。
“剛開始很怕,後來便忘記了……”
吳咎回想了一下才說道。
“這是臨死前的告別嗎?哈哈……真是讓人—”
“哢嚓——轟!”
天空突然降下一道刺眼的白色閃電,劈在了哈哈大笑的柳之弼的身上,瞬間便將其轟成了飛灰。
“這……”
倆人駭得目瞪口呆,這也太戲劇了,怎麽就天空一道驚雷將對方劈死了,這也太奇怪了,早不劈晚不劈偏偏這個時候劈,雷公剛上班嗎?
雖然這個雷來的蹊蹺,但確實救了他們一行人,他們也就不管那麽多了。
隨著柳之弼的死去,彌漫在他們四周的霧氣開始散去,他們又能看到遠處的景象了。
“我們這是回來了?”
吳咎驚喜地看向盧開田。
“你是何人?”
盧開田看到吳咎後面有個人影走了過來,連忙舉槍喝問。
吳咎馬上轉身持刀看向對面。
“二位不必緊張,適才是貧道為你們解的圍,是故沒有加害你們的意思。”
一個破衣爛衫的邋遢老人從漸漸散去的迷霧中顯現了出來,只見他須發蓬亂,黑白相間看上去灰撲撲的,身上背著一把劍,赤著雙腳,卻是一副道士打扮。
“你救了我們?這怎麽說的?明明是天上一道雷光劈死了這惡鬼。”
盧開田看著對方的裝束打扮本能地不相信對方,哪個有能耐的能穿這個樣子的?
“無量天尊,劈死那惡鬼的雷正是貧道發的,喚作五雷正法。”
“道長莫開玩笑,哪有人能發出天雷的。”盧開田還是不信,不是他不信老道士,實在是他無法相信人可以發天雷,那就不是人了而是神了。
老道士沒說話,只是將手伸了出來,五指分開呈現五爪狀。
吳咎和盧開田面面相覷,不知道老道士這是要幹什麽。
“啊……”
“謔……”
剛才還一臉疑惑的二人此刻驚駭地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只見老道士五指間電花閃爍,逐漸增多的電花在他的手上形成了一個雷。
吳咎見狀脫口而出,“這莫不是掌心雷?”
“哦?”老道士聞言驚訝地看了吳咎一眼,“小友頗有見識,這確實是掌心雷,如何,現在相信貧道了吧?”
吳咎和盧開田哪還敢怠慢,趕忙便要行大禮參拜救命恩人,“我等拜謝道長救命之恩!”
老道士見二人要跪拜他一揮手阻止了他們,“不必多禮,邪魔害人,貧道遇到了就是他的命數到了,該是他命中有此一劫。”
三人聊了兩句,眼看天色已經不早了,老道士便主動提出送他們回村,東西挺多,的除了吳咎剩下的幾個都不能走路,盧開田還要拒絕,待看到老道士的舉動便不說話了。
只見,老道士一手一個將躺在路邊的幾個人都放到了板車上,又將吳咎和盧開田也放了上去,接著一隻手一輛車便輕松拉著板車沿著盧開田指的方向走。
看著眼前的一幕,吳咎對老道士驚為天人,這還是人嗎?這還是歷史上的那個大宋嗎?
在老道士的幫助下,大家總算是平安到達了爛桃村,在村口等待的家屬看到眾人歸來頓時喜極而泣。
……
次日一早,吳咎將柳芳妃留在了家裡,他則是出門找老道士解惑。
昨晚回來便很晚了,吳咎便沒有將發生的事兒告訴家裡眾人,他想等弄明白之後再做定奪。
吳咎直接來到了村裡的祠堂,祠堂無論是大村小村都會修建,無非是規模大小的區別。
爛桃村的祠堂自然不大,但也是全村最好的建築,昨晚回來的眾人還有老道士都安頓在了祠堂裡,吳咎剛進門就看到老道士在給人推拿,吳咎走進去後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出聲打擾。
等老道士忙完並將人全部送走之後,吳咎這才上前,“道長,他們這是怎麽了,能治好嗎?”
老道士找了個蒲團坐了下來,也邀請吳咎坐了下來。
“他們這是被陰氣侵入了體內,若是不處理就會出大問題,具體會如何,這個就不好說了,各種可能都有,但都是對人體有害的。
陰氣盤踞在四肢,那麽四肢就會癱瘓,然後變黑開始萎縮最後向全身蔓延,等陰氣蔓延到人的要害部位那就離死不遠了。”
“那您先前的一番推拿是?”
老道士讚許地看了吳咎一眼,“貧道那是在用自己的真氣為他們推宮過血,將陰氣推拿到病人的四肢末端,再扎破皮膚將蘊含陰氣的血液排擠出來,如此病人恢復調養一段時間便可痊愈。”
“道長似乎還擅長醫家手段?”
老道士撫須,“俗話說醫道不分家,醫學治的是人,道家研究的也是人,二者其實很早便有了很緊密,譬如說《黃帝內經》。講得是人體奧秘,學醫要看這本書,道家的一些理論也來自這部書。”
“道長知道魂器是怎麽回事嗎?”吳咎起身將祠堂的門關上後,還是問出了他心中最關心的問題。
老道士若有所思,他想起了昨晚看到的一幕,“魂器,顧名思義,束縛容納靈魂之器具。”
“魂器,這種東西比較雞肋,強者不需要,弱者得不到。
而且,魂器的製作方法不光苛刻而且殘忍,一般很難成型,一旦成型便意味著一樁樁慘絕人寰的悲劇的發生,魂器也被正道所不容,製作魂器的一般都是邪惡之徒。”
“那毀掉魂器,裡邊的靈魂是否會得到自由?”
“不會,毀掉魂器的結果是器毀人亡,只能等魂器內靈魂的陰壽耗盡,一點真靈回歸天地,才算真正的自由吧。”老道士說完便發出了一聲悲天憫人的歎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