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分析道:“不要衝動,更不要意氣用事。
細細分析一下,自己有幾條破局的方法。
第一條,這條不用想,直接否決。
第二條,刺殺路宏,成功概率非常小,先不說我現在被監視了,也不說路宏身邊聚攏著很多人。
單說我和他的實力差距,這條就很難成功。
就算我運氣好,勉強殺死了他,後面脫身也是個巨大的問題。
第三條,窩在家裡面修煉,抵達煉氣二層,甚至煉氣三層。
不可能!
這條路行不通。
路宏不會給我時間的。
而我,更不會有主角那般的機遇,說突破就突破。
第四條,像當初那樣,帶著弟弟妹妹離開這裡,換個村子居住。
可是,路宏會這樣放過我們嗎?
應該不會,以他謹慎,不會放虎歸山留後患。
他現在的想法應該是要麽打斷我的脊梁骨,要麽打斷我的頭蓋骨。”
想到這裡,王平無奈地歎息一聲。
望著緩緩落下的飛雪,他很是絕望地在心中喃喃道:“除了將小妹送出去,以及放手一搏。
真的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嗎?
不對,似乎還有一條路。”
驀地,王平精神一震,想到了一件事情。
......
午後,雪花紛紛揚揚地從空中墜落而下,恍若掰碎的饅頭。
這樣的天氣,再配合上一些寒風,別提有多舒服了。
村子裡的大部人都蝸居在家的床榻上。
無論他們怎麽努力,也無法將如堅冰一樣的被子暖熱。
條件好一點的會在火炕下面偶爾燒一點柴火,以此來驅散寒冷。
雛鷹狩獵隊,羅天河家裡面,隊裡的幾個骨乾成員都在。
三個火爐燒的十分旺盛,屋子裡面非常暖和,宛如盛夏一般。
羅天河等一眾人僅僅只是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衫。
在他們中間的那個火爐上放著一口大鍋,裡面煮著野獸和妖獸的肉,以及蔬菜。
在他們的身邊,還有新鮮的水果,以及衣著清涼的嬌俏女子。
閑聊的時候,驀地,吳力將話題扯到了王平身上。
“王平這小子,以前我感覺他是個人物。
現在看來,是我看走眼了。
路宏那個王八蛋如此欺負他,將他手裡面的靈石和糧食近乎搜刮光了,卻還是陪著笑臉。
要換成我,他娘的!
早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吳力憤憤不平地說道。
話落之後,他將手中的雞腿咬下一大塊,在嘴裡面用力地咀嚼。
懷中衣著清涼的佳人見狀,當即小心翼翼地用手絹幫他擦拭乾淨嘴角的油汙。
在吳力的話落下後,一眾人大多點頭表示附和。
羅天河的兒子羅蛟則是微微皺眉,心情極其複雜。
之前的他是特別敬佩王平的。
一個人帶著弟弟妹妹長大。
初心未改,鍥而不舍,屈伸守分,以待天時,努力修仙三十余年未曾成功,依然在堅持。
即使後來突破了,抵達了煉氣期,也並未驕傲自滿,而是繼續默默努力。
這樣的人,在羅蛟心裡面,無疑是學習的榜樣。
雖然他二十三歲的年齡便已經是煉氣二層的修為,但是,他依然敬佩王平。
因為他心中清楚,自己只是比王平的出身好而已。
倘若讓自己去過王平的生活,他斷然無法像王平一樣走到這一步。
然而,王平面對路宏唯唯諾諾,滿臉堆笑,極盡諂媚的樣子卻是讓他心裡面很難受。
羅天河本來是不想說這件事情。
見到自己兒子複雜的表情後,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說了起來。
“這個世界非常複雜。
在大多數情況下,你看的未必就是真相。
王平並不軟弱。
他要真的軟弱,早就同意了路宏,將自己的妹妹嫁給了路宏的瘋癲兒子。
甚至可能再早一點。
他要是真的軟弱,連陳錦那個家夥都扛不住,直接讓弟弟認他當義父了。
還有啊!據我所知,王平原先並不是咱們村子裡面的人,而是從一個比較遙遠的村子那邊搬過來的。
十五歲出頭的他,帶著兩個兩歲多的弟弟妹妹,用稚嫩的肩膀扛起支離破碎的家,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現在。
在這個過程中,無論多難,王平從未做過坑蒙拐騙偷等事情。
能做到這些的人,怎麽可能是個軟弱可欺的人?
諸位誰能像王平一樣,過著那個樣的生活,依然想著要修煉?
而且,還是努力了三十余年未果,依然在堅持。
不僅如此,還要走正道。
我不知道諸位是否能夠做到這一點。
反正,我羅天河沒有這個能耐。
這樣的王平,怎麽可能是軟弱可欺之人?”
羅蛟用疑惑的目光盯著父親羅天河詢問道:“也就說,王叔一直在忍耐。
軟弱可欺,唯唯諾諾,奴顏婢膝的樣子,全部都是他的偽裝?
這?
要真的是這樣的話, 他也太能忍了吧。”
羅天河回答道:“匹夫逞一時之勇,莽夫抒一時之氣。
我雖然不是莽夫,但是,也遠做不到王平這點。
在我看來,王平此人,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若是給他草原,他能像雄獅一樣環視天下。
若是給他雙翼,他能像鳳凰一樣振翅高飛。
若是給他海水,他能像蛟龍一樣興風作浪。
天不得時,日月無光;地不得時,草木不生;水不得時,風浪不平;人不得時,利運不通。
王平此人,僅僅是缺少一個機會而已。
若是可以,我真想與他八拜之交,結為異姓兄弟。
只可惜,他看不上我。
就算是現在身陷囹圄,他也未曾來尋我幫忙。
唉!
這讓我很是傷心啊!”
聽到羅天河這話後,羅蛟恍然大悟,茅塞頓開,心中對王平更加欽佩。
其余幾人的反應則是各不相同。
有人認為羅天河說的很對。
也有人認為羅天河將王平誇大了。
吳力就是如此。
只是不好駁了羅天河的面子,他選擇了沉默,並未就此事繼續說下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眾人又將話題轉到了其它地方。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忽然響起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羅蛟極其不願地松開懷裡面的姑娘。
他穿好鞋子,披了一件外套,慢慢悠悠地打開門走了出去,臉上寫滿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