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在躲開**光時,注意到了他的屍體。
陸平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叫了他快逃,他還要躲在一邊,不肯離去,導致丟了性命。
但陸平不知道,六毛開始的確想走,當他想到了陸平在賭坊內接手那筆銀票時,他舍不得走了。
他幻想著,寄希望於這兩夥人能鬥的兩敗俱傷,最好讓陸平死於此地,好去收刮一次死人財。
不曾想,彭天放早就關注到六毛躲在一旁,出手攻擊陸平時,原本準備的四顆徹肉軟骨釘,分了一顆給他,將他給釘死,就像拍死一隻惹人討厭的蒼蠅,微不足道。
“你們這些人,果然視人命如草芥!”陸平控制住大腿血管收縮,將血液止住了,但還是留有劇烈的疼痛,“如此無緣無故的殺人,還說自己不是魔頭!”
陸平的狀態並不好,抵禦**光耗費了大量精力,袖口飛針只剩下四根,手中寶劍被融掉了大半。
他緊握住殘劍,警惕的盯著巴秋池。
巴秋池同樣也好不到哪裡去,也在暗暗戒備著陸平。
他肉身雖無礙無傷,但精神疲憊,一股倦意如潮水般不斷襲來,像是苦熬了幾天幾夜,隨時可能倒頭睡下。
他連忙掏出幾顆清神丹,服用了下去,藥力化作一股清涼,湧入大腦,緩解著精神的疲勞。
催動護身光球要耗費巨大的精神力,在抵擋住飛針後,巴秋池立刻收回了光球,同時,手中白骨燈的燈焰也幽淡了幾分。
白骨燈只是一件最低等的法器,需要吸收屍氣充能,方才與陸平的戰鬥中,連連催動,燈中屍氣已然所剩不多。
“早知道就不該留手了!”巴秋池面色難堪,內心無比的悔恨,若不是為了生擒住陸平,全力出手,早就將陸平給殺了,何至於淪落至此。
也恨彭天放廢物,平時吹上天的軟骨釘在陸平身上居然毫無作用。
兩人遙遙對立著,彼此忌憚著對方,投鼠忌器。
陸平見著巴秋池服用丹藥,明白對方在暗中恢復實力,心知不能在等了,也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飯團吃下,忍著腿痛,提著殘劍就衝向巴秋池,速度絲毫不弱於全盛時期。
陸平行走在外,隨身會帶著著血靈米製作的飯團,以及金創藥物,以備不時之需。
巴秋池見陸平往嘴裡塞進一團紅丸,而後行動絲毫不見遲緩,似乎傷勢痊愈,心頭大駭,“那是什麽?難道他也有恢復傷勢的靈藥!?”
“停!玉書兄弟,對你出手,完全是我師兄的主意,我只是聽命行事!我是真心想帶你回冥骨教!咱們之間恩怨,一筆勾銷如何?”巴秋池連聲大呼,自身實力受損嚴重,若是陸平傷勢完全恢復,定然鬥他不過。
巴秋池的話,是將罪責全部推到死人身上,鬼才會信。
陸平聞言,速度慢了下來,看似被對方勸解,實際在暗暗緩解傷口帶來的疼痛,嘴上冷笑道,
“哼!你若心中無鬼,為何現在不走?分明是見我受傷,想暗中恢復實力,再把我擒住!”
咻的一聲,陸平毫不留情,抬手甩出兩枚飛針,發出凌厲刺耳的破空聲。
巴秋池如果有心提防,絕對能躲開陸平飛針,但彭天放的死對他心靈影響極大,讓他變得畏縮。恐慌之下,再次催動骨燈,將光球撐開,只求萬無一失。
叮叮兩聲火花,光球將飛針彈落,陸平肯定不會與巴秋池近身纏鬥,在跑下去腿傷更是難忍,因此停在半路。
“你難道真想與我魚死網破麽!?我乃冥骨教弟子,家叔巴錫歸,為門內長老,你若殺了我,絕對沒有好果子吃!”巴秋池面容驚恐,厲聲恐嚇著陸平。
巴秋池見陸平停下,以為對方打算和談,光球對精神消耗極大,他剛解散了光球。
咻的一聲,陸平又打來一根飛針,角度無比的刁鑽,嚇得巴秋池又將法球撐開,恨的咬牙切齒,見陸平肉身無礙,又不敢真上前搏命,心下暗道,
“不行,這飛針挨著就死,撐開法球消耗太大,我現在精神疲憊,撐不住幾波了,在跟他耗下去了,怕是難逃一死,得想個法子脫身才行!”
“哼,冥骨教長老巴錫歸?我一身本領,也是玉虛門下,吳正源長老親傳,如今凡事斷盡,不日就要拜入他的內下。”陸平也停手了,知道在逼迫下去可能適得其反,扯起了玉虛門的大旗,“可你們動起手來,還不是肆無忌憚!”
當初,吳正源為了斬斷紅塵因果,將寶物留給吳老漢,吳老漢又轉交給陸平。
因此,吳正源對陸平只有搭救之恩,並無香火之情。更別提親自教導陸平了,陸平的修為,完全是靠自己一個人摸索,苦修而來。
現在,陸平飛針只剩下一根了,大腿上的傷口越發疼痛,嚴重影響到了身手,真要與巴秋池鬥起來,凶多吉少。但陸平知道,絕對不能在他面前露怯,否則定然會被他看出自己的虛弱,故而不退反進,詐他一詐。
“我身上有家叔留下的血脈印記。你若是敢殺我,必定會沾染到印記。到時候,我叔父一定會找到你,把你殺了,替我報仇。”巴秋池眼眸轉動,鏗鏘有力,又沉聲勸道,“現在,我師兄也被你殺了,有什麽仇怨,也該是一筆勾銷了,希望你不要自誤。”
陸平知道,血脈印記是**力者耗費靈魂本源,布置在後輩身上的印記,能流下瀕死前的魂音畫面,是一種威懾保護。只有家族中的核心弟子,未來的希望,才可能被賜予。
看巴秋池的手段,除了一盞骨燈,頗為窮酸,不像是個受寵的後輩,肯定是家族中的邊緣人物。
他若真的受寵,手段肯定層出不窮,哪裡還輪得到陸平有命在這裡說話。
陸平並不戳穿他,依舊戴著面具,沉默不語,似乎陷入了猶豫,少頃,從手裡亮出一根銀針,冷哼道,“哼,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叔父自幼疼我,你又怎知?我現在帶同門屍首回去,你若要想鬥,那隻好魚死網破了!”巴秋池見陸平驚疑不定,沒有出手,懸著的心定下了大半,狐假虎威的冷笑道,“你若不信,大可出手!”
話畢,巴秋池先撿起那把匕首,又將彭天放的屍體提起,大搖大擺的轉身就走,他看似毫不設防,實際上全部精神都在關注著陸平手上銀針,稍有異動,立刻撐開骨燈防護。
就當巴秋池就要離開時,陸平忽然開口,“等等。”
巴秋池心頭咯噔一聲,目光晃動一下後又鎮定下來,轉身淡淡道,“難道你真想魚死網破?”
陸平沉默幾息,揚了揚手中殘劍,“你把我劍給毀了。”
“一把凡劍而已,你待如何?”
“把那個匕首賠給我。”
巴秋池嘴角抽動,他知道這把匕首是用蛟龍骨製成,絕非凡品,也是彭天放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當初眼熱了很久。
“你把它丟在地上,離去即可。”陸平冷漠道,“或者,你也可以選擇讓我自己去拿。”
巴秋池沒有絲毫猶豫,把蛟骨匕首丟下後,帶著彭天放的屍體迅速離去。
陸平屹立良久,確定巴秋池走遠後才摘下面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松懈下來,“今天好險!”
巴秋池一路狂奔兩百余裡,確認陸平沒有追過來,閃身躲進一處密林裡,放下屍體,氣喘籲籲,
“今天好險!還好嚇住他了!哼,古玉書,下次見面,我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