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清灭洋1880 第135章 老家江北

滦县红旗军司令部。单独面对李林杨，提督吴凤柱的心却提了起来！

“吴军门，请复述一下我的命令！”

吴凤柱顿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李林杨所指的是哪句！

“没有我本人的军令，不准擅自撤退！”李林杨不怕麻烦，再次提醒，并加以解释：“包括皇帝和太后的圣旨懿旨！”

身为一个传统武将，吴凤柱艰难的复述了前面一句。后面一句在他看来太过大逆不道！虽然没有复述，但牢牢的记载了心里。别的将领或许还敢告密甚至带兵一逃了之，但吴凤柱不能！

这是一个残酷的时代！吴凤柱十几岁就上战场，历经了最为惨烈的太平天国时期。可以说在那个时期起家崛起的将领，满身都是血污！你杀我我杀你，灭族屠城比比皆是！如果把自己换到李林杨的位置，会怎么对待违抗命令，无令撤退，甚至把主将置于险地的属下？

答案，不敢想！这一刻老将吴凤柱有了明悟，宁可战死，都不敢想临阵脱逃这事儿！

因为，吴凤柱老家在铜山县（今沛县），在李林杨的江北！

没错，就是李林杨的江北。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类似吴凤柱这般的高级将领，战时也是能收到家书的，他知道江北的一些“新政”！

九月之前，江北还是大清朝的。红旗军在江北只做好事，比如江北所有的叫花子都被集中救治。罪大恶极的丐帮头目被斩首示众，有罪的被抓去坐牢（挖煤）。总之，半年时间，江北已经没了乞丐！

有人会问：类似洪七公那样的丐帮会有什么罪？那是小说，清末是个极为残酷的时代，别的不说，仅仅“采生折割”这个词，你从网路上搜一下就知道其罪恶了！另一方面也可以验证丐帮头子的罪恶，那就是查获了多达数万亩的农田，几十万两白银。

另一件好事是，江北在办公立小学，据说招收了很多读过书的青少年。对于这件事家中有议论，李林杨办这些小学，竟然不是为了培养科举读书人，据说是为了培养什么学兵，工人，差役。虽然有反对声音，但总体上是件好事。

但十月之后，江北的形势急剧变化。经过半年多的准备，红旗军一万新兵也完成了为期半年的新兵训练（注意，山东威海卫新兵训练是三个月）江北守备旅鲁安麾下齐装满员！徐海的新兵训练营升级为新兵训练团，徐海麾下也拥有了一个两千人的团。另外还向平湖输送了一千新兵。十一月，红旗军还会继续招新兵一万，徐海负责训练。警部部长陆阿宋的警察队伍，也已经达到两千。

在军警具备了战斗力之后，几乎是一夜之间，红旗军从笑眯眯的“动嘴不动手”_---宣传教育，变成了强硬的执法者！

有些大户，“只是”因为没有听红旗军的劝告和半年内颁布的唯一法令“不准给女孩儿缠小脚”，江北抄家灭族五十余户！江北三州府最顶尖的大户，尤其是田地排名前一百的大户，甚至有在朝廷里为官的豪绅！在这场“放脚”运动中被抄家整整一半！而且是全族被流放！

说五十户，其实是差不多五十个村子！真正的连根拔起，造反都没办法造反！他们能煽动携裹的族人也被流放了！更惨的是一个县令，其妾生女儿缠脚，也被罢官流放！

不很理直气壮的说一句：这些大户也算咎由自取，每一户红旗军的宣抚员上门宣传教育劝导的都不低于三次！

如此“暴行”，激起了“民愤”，有读书人聚集当街臭骂红旗军，还要上京城告御状。结果，一个不少，几十家被抄家流放！读书人，海外太缺了，这种送上门的，岂能放过！

反正，一个读书人，如果连对缠脚这种糟粕都难以扭转观念，基本上就不可能是红旗军的基本盘。红旗军缺人才，但那些腐儒不是人才！

据说上船之时，某个读书人被老爹当场打死！一个人害了全家！

然后，江北没有任何一家敢于再给女孩缠足了！因为，流放的不是你一家，而是直接全族流放！你一家缠脚会连累族人流放，会被全族人打死的！

红旗军的手段非常凌厉！根本不担心引起民乱！大军出动，不容反抗。那些被抄家的，除了能带走一个祖宗牌位，就是身上的衣物。一夜之间从豪绅之家变成了被流放的罪人！

从老家传来了一句话，让吴凤柱记忆犹新：“尔等豪绅所谓的民，不是官逼民反的民，乱不了！”

再者就是教育了。前面半年多，红旗军办的公立小学只是从那些已经读过书的人群中招生，而且也是全凭自愿。现在每个州县的小学都开始招生，对学生的待遇非常优越，管吃管住管穿衣还不收学费。但，问题是，公立小学招生有一强制性的条件，男女比例一比一！由于招生最低年龄是十二岁，那些女孩在这个时代都算是少女了！

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民间对此议论纷纷。但是吧，民穷！封建思想难敌饥饿！公立小学规模虽然不小，但是每个县只有一所，一年一次才招收一千学生，只是那些吃不饱饭的家庭就足以给公立小学提供充足的生源，报名晚了，还挤不进去呢！

小学招生，宣抚系统是做了宣传的，不过力度不大。因为没必要，而且用稍微阴暗点的思维，这也是筛选基本盘的一个办法！在红旗军的财力还极为有限的情况下，如果自愿报名的不够，还有周边各省的学生可以补充！故此，根本不担心招不到足够的学生。

还没到十二月，江北各地十几所小学就开学了！只需三年，就能每半年为江北提供一万多小学生！而这三年，也不用担心，江北的“存量”读书人，也能为红旗军每半年提供不低于一千的小学生。海安营那里也能每半年为红旗军提供不低于一千的小学生（海安营从去年开始招兵规模缩减，只从红旗军系统内招生）。因此，学兵不会出现断层。

按照小学的规模，未来在校生会达到三万！年经费就会达到一百万银元，相当于养兵两个团！对红旗军的经济压力是很大的，可是，作用更大！

吴凤柱还不知道，江北最大的黑社会，也就是槽帮，十一月份肯定会消失！槽帮（包括山匪湖匪）在红旗军号称的“大扫除”运动中，罪大恶极者被斩首三百余，被抓去坐牢三千余。被流放三千余户，大约一万人！

现代人，有不少人稀里糊涂还崇拜什么青帮（槽帮就是青帮），要明白这些槽帮有比较正面的一面：组织起来对抗官府的欺压。但也有另一面，帮会的高层残酷的压榨船工，手段之残酷比官府还要狠毒！可以说是根本不把人当人，杀人灭门近乎家常，说畜生都是高看！

被红旗军斩首和抓去劳改的三千余人，竟然全部手上都有人命！（有的是合伙参与）

吴凤柱更不知道，在“大扫除”运动中，官府还抓了两千小偷小摸，各种黄赌毒。然后，“抓了这些犯罪分子的捕头小吏（罪行不大的）”至少还会被流放一千多户！

等打完仗，吴凤柱还会知道，不仅仅是江北辖区的槽帮，包括山东的槽帮也会被清扫！不过，普通船工不会受影响，他们会被组织起来，成为内河运输公司的员工甚至小股东。

有些不能提到台面上的人口，比如尼姑，（还有道姑）青少年的和尚道士，江北也将不存在。这个时代，没有几个女人是真正信佛才出家的，大多是寡妇或者生活不下去才出家的。而，华人女子无论是在班达共和王国还是唐国，都是非常受欢迎的，只要到了那里，这些可怜人都会有很不错的归宿。当然若是真正虔诚的教徒，也没人会干涉她们继续青灯古佛，两地都有佛寺。

总之，年底之前，五百万人的江北（暂不包括扬州和通州）包括乞丐在内，被流放的人口达到了五万，百分之一！

这种事情，别的督抚根本没法做，做不来。黑社会的危害，都知道，但没有办法处置。比如历史上的李鸿章，几年后做了两广总督，为了扫清黑社会，短短几个月斩首五万余！这玩意太残酷了！有伤天和！

更多的是官吏与黑社会勾结，本就是一家，怎么清理？

再就是有些无能的官吏担心引起民乱，难以收拾，于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

李林杨也知道，如此大规模的抄家流放，尤其是针对那些只是因为缠脚而被流放的家族很不公平。说实在的，其实不听劝的给女孩缠足的多了去了，可是因此被流抄家流放的也就这么几十家大户。为了啥？

那就是钱的问题了。红旗军的政策和发展计划中并不包括打土豪分田地，但是钱却不会凭空变出来！赚钱有多难，是个成年人都知道！

因此只能“你小小的不文明，我就大大的不文明了”！

转移出去以及劳改合计五万余人，红旗军拿到了多达两百万亩的农田以及大量的动产不动产，总计折合三千万银元！

经济发展的起步资金，有了！以上只是红旗军的大扫除运动，是为新政做准备，真正的新政很快就会全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