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很不稳,“雨生,你……你当真要跟那个补呃走?”
林雨生看了眼自己的背包,点头说:“是,我要跟他走。”
“明明可以不用到这一步的!”井庄额头流下大滴汗珠,胸膛快速起伏着,“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一次?”
“阿庄,不用担心我。”林雨生笑着宽慰道:“我会好好的。”
“你听我说,你去县里避避风头,过个一两年我让我阿爸给你想个办法,你还是能够回来的雨生。”井庄一把抓住林雨生的手腕,捏得很紧,“你不能走!”
“别为我操心了阿庄。”林雨生想要抽出手,井庄的力道很大,他一时间没挣脱,“我本来也没想要一直留在荷花塘,现在不过是提前走了而已。”
“那不一样!”井庄用力一拉,把林雨生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摔进他怀里,“你以前最多想去县里市里,你哪里想过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太远了!”
林雨生手腕被捏得很痛,他使力挣脱,语速也快了不少,“你到底怎么了阿庄?”
井庄用力闭了闭眼睛,眼眶微微发红,他执拗地望着林雨生的脸,“你会后悔的!”
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仲阳夏提着行李箱下楼,井庄恶狠狠地抬眼瞪着下到一半的仲阳夏,“息勒痂!”
“阿庄!”林雨生脸色微变,一把挣开了井庄的束缚,用方言说:“你再这样,别怪我翻脸了。”
井庄这才咬牙转头去看林雨生,他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恨,怒气冲冲地丢下一句“我等着你后悔回来找我。”后便转身出了门。
目送井庄的背影消失,林雨生抬眼去看面无表情的仲阳夏,“别在意,他是个好人,只是刚才情绪有点激动。”
“走吧。”仲阳夏仿佛没有看见刚才的画面,也不在乎井庄对他的辱骂,整个人散发着疏离陌生的气息。
林雨生无声地叹了口气,背上背包跟他一起出了门。
老旧的木门合上,林雨生深深地望着门上风雨留下的痕迹,这是他22年来不曾离开过的家,如今陡然离去,心头难免不舍。只是想着身后的仲阳夏,林雨生在心头给自己打气,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来接他们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自我介绍叫老林,几年前老林老婆生了怪病,无处可医,是林雨生给治好的,他一直记着林雨生的恩情。
“雨生啊,不要怕,大胆地走吧!”老林熟练地调整方向盘,感慨道:“年轻人就应该走出去,总是窝在这一亩三分地有什么意思!”
老林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市里,死活没有收林雨生给的车费,他倚着车窗,笑得很开,“雨生,去了大城市也要记得你的梦想,把你们家的手艺发扬光大!”
林雨生冲老林用力地点头,信誓旦旦,“我会的!”
他们找了个宾馆,开了个80块一晚的标间,有两张一米二的小床,把行李放好后,林雨生带着仲阳夏去买了一个手机。
不是仲阳夏原来的款,他的那款店里没有现货,所以林雨生权衡再三,给他买了当下店里最贵的一款,花费了四千八百元。
仲阳夏拿身份证补办了手机卡,开机后没有收到任何信息提醒。他手指划动,在软件上看票。
“坐高铁吧!”林雨生提出建议,“机票好贵,坐高铁也没多几个小时,睡一觉就到了。”
仲阳夏家里的人估计是不管他的,不然也不会那么长的时间一点都没有联系。
想到这里林雨生又说:“车费我来付吧。”
仲阳夏闻言,手指在屏幕上短暂停顿后,听从了林雨生的建议,订了两张明天早上出发的高铁票,“不用。”
洗漱完两人终于各自躺上了床,床很小,不注意翻个身都能摔下去,床单摸起来还有些润,散发着一股洗衣粉的味道。
林雨生刚开始睡得并不是很好,心头有对从前的不舍,也有对未来的忐忑和期待。
模糊中后半夜仲阳夏似乎起来过,可能是上厕所,林雨生没太在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24章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赶去了高铁站。
林雨生没出过省,也没坐过高铁,小心翼翼地跟在仲阳夏身后,仲阳夏做什么他就学什么。
在站台等了好一会儿,列车到站,林雨生跟在仲阳夏身后上了车,挤在一群拿着大包小包行李的旅客中间慢慢往里走。
他们买了挨在一起的座位,仲阳夏让林雨生坐在靠窗的位置,自己把两人的行李放上行李架。
林雨生坐在位置上,眼中闪烁着好奇,他左顾右盼,手指轻轻摩挲着扶手,学着周围乘客的样子调整着座椅靠背,还不忘拿出手机,对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拍照。
列车快要出发前两分钟,车厢内才逐渐从嘈杂中安静下来,一旁的仲阳夏像是很累,玩了会手机就闭上了眼休息。
列车平稳行驶,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林雨生感觉仲阳夏呼吸平稳,才动作很轻地,偷偷地举起手机,左手比耶,按下拍摄键。
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背景杂乱,还拍进了隔着过道那边的一个小孩的半边肩膀,照片中林雨生眼睛还肿着,额头上包着一块小纱布,边角微微泛黄。他眼睛很亮地注视着镜头中自己身旁闭着眼睛只露出侧脸的仲阳夏。
林雨生痴痴地欣赏着手机里的这张合照,觉得不够,又转头去看仲阳夏,从额头流畅的曲线过渡到高挺的鼻梁,饱满红润的嘴唇再至下巴的优雅收尾,每一处皮肤都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不得不承认仲阳夏安静的时候,真的帅到同为男人的林雨生都觉得腿软。
林雨生直勾勾地看了仲阳夏好一会儿,忍不住轻轻地勾起嘴角,安心地靠在椅背上。
突然而来的这场意外,将他原本的异地恋计划完全打乱,不过还好的是,虽然仲阳夏内心气愤,但在林阿妈提出让他带林雨生离开荷花塘时,仲阳夏还是答应了。
不管是出于心软,还是对于林家以田产充公达成和解免去仲阳夏的牢狱之灾从而升起的愧疚,这对于林雨生来说,都是一个不幸里的侥幸结果。
只要和仲阳夏在一起,不管在哪里他都觉得有盼头,即使仲阳夏现在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但林雨生相信总能感化他,让他们的关系恢复,甚至更进一步。
高铁不能直达,他们在三个小时后下车换乘,坐在候车厅里,林雨生跑去买了面包和矿泉水,两人坐在一起吃了。
“仲阳夏。”林雨生把瓶盖拧好,摸出自己的手机,“你还没告诉我你手机号呢,给我一个呗,等到了Z市,你要是回家了咱们也方便联系。”
“等到了Z市,我们先去租个房子安顿下来,然后我就去找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