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玉聞言一怔,而後又將目光凝聚於那顆白色珠子上,發現正如其名,那紋珠上確有一道道遊魚般的條紋,靈動至極。
方木見中年男子取出這粒白色珠子後,眼睛一瞪,一臉吃驚道:
“店長,這紋珠我之前求了好幾次,您都不肯給我使用……”
中年男子直接無視方木的抱怨,轉頭對項玉解釋道:
“陣法師在修煉陣紋方面大多都緩慢至極,這一點不足為怪,反而司空見慣,但也正因此……許多陣法師自身或許早已有能力去修習和布設更為高級的陣法,卻由於自身所能掌握的陣紋數量過少,只能望而歎之。”
“由此,便產生出了這所謂的紋珠,而它的功效就是讓陣法師暫時掌握更多數量的……陣紋!”
項玉聞言,目光愈發炙熱,但並未多言,而是靜候下文。
中年男子亦是不多說虛言,直接上手展示,當著項玉和方木兩人的面,一把捏碎掌中紋珠。
頃刻間,只見一道道宛若遊龍般的白色陣紋從中飛出,輕盈靈動,全部於其掌上指尖縈繞盤旋,不多不少,共計五道。
“這顆白色紋珠內藏有五道陣紋,陣法師捏碎即可使用,毫無要求,就如我剛才那般,但是……”
中年男子語氣一頓,又接著說道:
“使用條件毫無限制,但對陣法師的個人能力,即精神力有一定要求,比如……”
他話鋒一轉,看向方木,“你之前幾次三番的向我要這紋珠使用,我不給你是因為你不行,你精神力不夠強大,對陣紋的掌控能力不行,不僅掌握不了由紋珠新增的那幾道陣紋,而且,還有可能因此致使你對自身原有的陣紋失去掌控,出現不可逆轉的大問題。”
中年男子一板一眼,絲毫不顧及自己這個弟子的顏面。
而方木早已習慣了中年男子的性格,此刻只是悶悶不樂的聳聳肩,無所謂了。
說罷,中年男子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顆新的紋珠,交給項玉,“你且捏碎紋珠試試,看能夠掌握幾道陣紋。”
“一般而言,常人第一次使用紋珠,掌握三道以上者為優,方木當初是兩道,說明他的精神力不夠強大,對陣紋的掌控力極差,這也正是我後來禁止他使用紋珠的原因,而我當年是……”
中年男子說著說著突然噤聲不言,只因他看見項玉面前已漂浮了五道白色陣紋,精致細小,如一尾尾白色小魚般,隨心所欲。
兩世為人,精神力等其他方面自然也是異於常人,此刻駕馭起這五道陣紋,項玉顯得遊刃有余,靈活自如。
而這時,他忽抬起頭,似乎在好奇中年男子當年掌握了幾道。
中年男子輕“咳”一聲,他本想說自己當年是“四道”,接近完美,但此刻已然沉默不語,暗暗對項玉的陣法天賦吃驚不已。
但這時,項玉忽然“咦”了一聲,他看見那五道陣紋的顏色變得有些暗淡無光,隱隱間已有消散之意。
中年男子對此解釋道:
“我之前就說了,紋珠只能讓陣法師暫時掌握更多數量的陣紋,也就是說,這些由紋珠釋放而出的陣紋,只能暫時存在,根據紋珠的品秩不同,所能存在的時間也不同,如你剛剛使用的那顆白色紋珠的話,其中陣紋在釋放出來後,僅僅只能存在一刻鍾……”
項玉聞言一愣,不禁發問:“還有更高級的紋珠?”
中年男子笑了笑,“這是自然,如剛剛那顆紋珠,僅僅只是最低階的紋珠而已,那些更高品級的紋珠,其中所蘊含的陣紋可至……”
“成千上萬。”
項玉聞言,不禁心神往之。
但一想到自己真若擁有那等品秩極高的紋珠,目前也只能是心有余力不足,無法掌控那麽龐大的陣紋數量。
而一旁的方木此時卻撇撇嘴道,“就算是這最低品階的紋珠,市場價也要百塊靈石一粒……”
一百塊靈石一粒紋珠?
項玉不禁瞪眼,想到剛剛那彈指間捏碎的一粒白色珠子,就已近乎自己的全部家當……
肉疼不已。
但他很快又反應過來,自己剛消耗了那粒紋珠,又該如何……
中年男子對此只是淡然一笑,而後一言不發的轉身走入裡屋之中。
項玉看得詫異不已,不解其意。
而方木卻湊得過來,跟項玉小聲講話道:“你別看老師對那粒紋珠隻字不提,其實心裡記著呢,一百塊靈石啊,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你要有心,改明兒把店內裡裡外外都打掃乾淨就行了……”
但當裡屋傳來一聲低沉的叱聲後,年輕修士一臉悻悻然,立刻改口道:“地不用掃了,那是我的活,老師的意思是那粒紋珠就當是送你了,你以後要是在陣法上有什麽不懂的事情,可以來店裡問,要是嫌麻煩,也可以直接搬到店裡來住……”
“真沒見過了,想要收別人當徒弟還扭扭捏捏的張不開嘴,還要我來開口……他奶奶的,當年我拜師的時候,軟磨硬泡求了他幾天幾夜,才勉強答應下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年輕修士又小聲嘀咕了好幾句,才跟著離開。
而項玉目送著兩人依次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許久後,才轉身離開此處。
後面項玉在陣法之道上遇見不少疑難雜症,前來店中請教拜訪,中年男子也無一不是回答的詳盡至極,耐心有加。
這讓一旁邊打掃店裡衛生,邊偷聽的方木看得羨慕不已,只因若是換成他的話,那便是常常遇其叱咄,而自己又是色愈恭,禮愈至。
如此,陣法請教和個人修煉兩不誤下,項玉修為境界上雖仍舊第五重天,可陣紋數量卻新增了三道,那血雨陣亦是熟練掌握,隨手可設。
而今,在坊市已待了足足三日之久的項玉,恍然間想起陳魚將要出關一事,為了不露餡,他馬不停蹄地趕赴至天罡、地煞兩口屍棺的藏身之地。
第一目的地自然是山之北處的地煞屍棺。
可當他剛到時,卻是原地站立不動,臉上出現了極其難看的表情。
只因他面前,那本該停放一口滿是陰寒之氣纏繞的地煞屍棺的地方,此刻卻是空空如也,連根毛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