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玉臉色難看至極,而後又突然想起什麽,不做停留,即刻前往山的另一邊,奔赴另外一口天罡屍棺的存放之地而去。
果不其然,那口裝有陳魚的天罡屍棺亦是相同,已消失不見!
“……當日就覺得那許植心懷不軌,突然出現,又跟陳魚說起什麽狗屁天罡屍棺和地煞屍棺,誘騙至此……在坊市這三日裡,幾次有意暗中調查,幾乎找不到與天罡屍棺和地煞屍棺相關的信息。”
他愈言愈發臉色陰沉,“即便屍棺世界裡兩大勢力猛龍眾和白衣會權勢滔天,也絕對堵不住悠悠眾口,總會流傳出一些風言風語,哪裡可以做到如此乾淨,不留痕跡,而且……”
“按那許植所言,無論天罡還是地煞屍棺,存放點都是固定,不可移動的,如今看來,這許植豈非是自砸手腳,漏洞百出?這分明就是一個彌天大謊!”
盡管項玉懊惱於陳魚輕信於人這一壞點,但此刻明顯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作為陳魚的屍傀,項玉的當務之急無疑是將被許植帶走,已經消失不見的陳魚找回。
兩人之間存在著主仆的烙印關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也得虧於此,我既然尚未身亡而死,那就說明,陳魚那邊也是平安無事……”
項玉一瞬間立下判斷。
得知這個勉強算是好消息的他此刻不免緩緩松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那許植設計帶走陳魚所圖為何,但一日不將陳魚找回,我就一日寢食難安!”
他很不喜歡這種身家性命被人掌控於手的感覺,這讓他極度地沒有安全感,猶如草芥,任人宰割。
“可現在又是無從找起,一點有用的消息,這無異於大海撈針,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暗中多加留意和調查此事……”
如此作想,項玉隻得打道回府,返回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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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項玉剛回到坊市,來到店門口時,卻正好撞見了鼻青臉腫的方木迎面走來,一瘸一拐,他見狀一愣,正要開口說話。
方木卻搶先一步,裝成無事模樣,齜牙咧嘴道:“剛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栽了個跟頭。”
顯而易見這是一個謊言。
而方木也意識到自己這個解釋不合理,正要接著往下自圓其說,遠處卻緩緩走出三個長短不一的人影。
為首一人身穿一件華貴道袍,腰系一條絲綢緞帶,面容清秀,看上去身份不俗,氣質亦是貴不可言。
而身側兩人,皆是一件灰衫長袍裹身,一人馬臉,一人圓臉,兩人雙雙目光不善,面上譏笑之意更盛。
“方木,你這跟頭栽的挺遠啊?一頭就栽進柳兄布下的「冰刺陣」中了啊?”馬臉修士率先開口譏笑。
圓臉修士緊跟其後,不甘示弱,哈哈大笑:“那肯定啊,到底是天資卓越的陣法天才,栽跟頭都跟常人不同,就喜歡往陣法裡栽。”
方木聽過後,臉色愈發難看,但始終一言不發。
而兩人之首的那位華貴青年見狀,立刻出聲呵斥道:“馬四袁九,不得無禮!”
轉而又換上一個看似親切無比的笑容,看向方木,一臉歉意道:
“實在抱歉啊方師弟,我在路邊練習冰刺陣來著,結果不小心誤傷到了你……”
方木聞言後,怒氣橫生,當場出聲大罵道:
“柳青你他媽別在這裡跟我裝好人,你那是不小心麽?特意在老子回店的路上提前布下陣法,搞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有意思嗎?”
他忽又冷笑兩聲,接著譏誚道:“不過也是,像你這種無父無母,欺師滅祖的雜種,也就只會搞這些下三濫的無恥手段了!”
那華貴青年聽著臉上笑容瞬間僵硬,其後又已是陰霾遍布,難看至極。
“怎麽,說到你的痛點了?敢做不敢當?你這種欺師滅祖的小人就算進了猛龍眾又怎麽樣,在我方木眼裡,還是下水道裡的臭爬蟲一條,看著惡心。”方木冷笑不止。
柳青面上陰沉至極,一言不發。
“不敢回話?還是啞巴了?”
方木繼續破口大罵,但卻又戛然而止,臉色大變。
就在方木身旁的項玉立刻明白方木此舉為何,只因他亦是同方木一樣,一瞬間,已感知到後背那突如其來的……刺骨冷意。
“是陣法?!什麽時候?”方木目有驚色。
對方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陣法布設到了兩人身邊?
“怎麽可能?這等神乎其技的布陣手法,哪怕是老師也不可能使出……”
方木心中震驚不已,他並不相信對方的陣法造詣已經超越了老師,但卻又看不出對方是如何做到的。
而柳青卻一臉冷笑地為方木解答疑惑:“你既然知道我在你回程路上布下了冰刺陣,那為什麽……我不能在此地再布下一個冰刺陣呢?”
“難怪他剛剛一言不發,原來是在暗自激活此地早已布下的冰刺陣。”
方木恍然大悟,旋即又冷冷一笑,“也是,這種陰險狡詐的事情,像是你柳青能乾出來的。”
柳青臉上剛起一點得意之色,此刻又是陡然一沉。
而他身旁的馬臉修士這時卻出聲呵斥道:“方木你就只會逞口舌之利嗎?有種先破開柳兄所設的冰刺陣!”
圓臉修士搭腔道:“他除了那張嘴皮子厲害,還有什麽本事啊?剛剛不就被柳兄的冰刺陣傷的遍體鱗傷嘛?現在還疼吧?”
兩人一唱一和後,哈哈大笑。
柳青的臉色也因此好轉了許多,看向方木,柔聲說道:
“方師弟,你我畢竟師出同門,我布下這冰刺陣也並非是有意刁難於你,你若是願意喊我一聲柳師兄,師兄這就將這冰刺陣撤掉。”
方木聞言,當即破口大罵道:“我去你媽的!還師出同門,你這個欺師滅祖的雜種也說得出口,老子就算是認狗當師兄也不認你這個雜種!”
柳青似乎是習慣了方木的言語辱罵,此刻竟然輕描淡寫地一笑置之。
“哦,這麽看來的話,方師弟你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從我這冰刺陣中平安走出了?”
言訖,他大手一揮,毫不留情的開啟冰刺陣,而後一道道劍刃般的冰刺,拔地而起。
寒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