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懂,而此中不乏看出門道之輩,一個個雙眸烔烔有神,盯著這一幕不放。
在其人手裡,雲天經竟有如此妙用,那對他們呢!
終究皆是祖師傳下來的道法,同出一脈。
只是還是有人奇怪,道術之所以是道術,更在乎對術的理解,像慕風這般臨時掌握,怎能發揮到高明之境。
然而事實便是如此離奇,就在這時,那乾坤一氣手竟是一震,如是脫去一層“蠶衣”般,掌中伸拳,直搗黃龍,直擊安昭林的面門。
“這不可能!”
安昭林不由震驚道,這一手變化,連他都未學會,憑什麽對方能這麽快便領悟出來。
除非他本就會!
可是他無暇細究玄機,砂障被攻破,拳鋒近在咫尺之處,眼見就待擊實時,玉佩又是一亮,柔光脫穎而出。
然而法力大手卻得勢不饒人,如風一繞閃至安昭林身側,一拳再度痛擊而下。
柔光再顯,可安昭林不喜反驚,便見他欲躲閃之地,正好迎上拳鋒,整個人如是沙包一般,在一定范疇中,連番打擊,不休不止。
“啪”一聲,便聞玉佩破碎之聲響起,柔光便是一暗,然而不待拳鋒打在面上,又是亮起一抹寶光。
慕風看著有趣,暗感仙族出身,不過與他同境修為,可身上寶物卻是數倍之多,且怕是還有什麽未知底蘊。
這時一聲大喊:“你夠了,停下。”
雖然安昭林護身寶物不少,但損折也自是心疼,何況如此擊打,雖然未有曾受傷,但著實欺辱於人,他臉面何存!
可是此言出,某人乾坤一氣手運轉,盤旋若極風驟雨,依舊壓著安昭林打,神情嚴肅冷淡,沒有松手之地。
戰鬥不是兒戲,何況他看似佔據上風,但安昭林一旦緩過勁,那必然還有反擊余地。
如此一番打擊,整整維持半柱香功夫,直至安昭林周身法力肉眼可見枯竭,連護身寶光也自消失,無以支撐。
當安昭林重重一跌於地,乾坤一氣手終是一散,一道身影緩緩步來,相距丈許之地。
安昭林重重喘了口氣,緩緩抬眸望過來,雙眸透著冰冷寒意:“你不知我誰?”
他堂堂安氏子弟,整個道場皆是‘師祖’創立的,地位天然高過尋常弟子,這家夥竟然絲毫沒有半點留手。
然而面前人還真沒有敬畏,而是一臉平靜反問:“你是誰?安氏安昭林,除此之外,你還能是誰?”
此言過於大膽,然而鬼使神差讓安昭林心下一怵,仿佛面前之人是什麽特殊存在。
“你...說的也對。”
安昭林看了眼四周,神情變了變,緩慢起身,突然道:“咱們同住一處這些年,竟是第一次相識,我聽聞你準備自立班底……此道多有礙難,不若如此,你為我做事,也省卻你一番功力。”
他一改逼迫之姿,面上熱情至極,又道:“此番也是不打不相識,今後便是自己人,此事就此作罷!”
“倒也不必!”
慕風微微一笑,避開其人伸過來的手,走向一側。
“站住!”
安昭林神情一冷,快步靠近身旁,低聲道:“你若是願意為我做事,今日之事我可不計較,否則……”
“否則怎樣?”
慕風猛地轉過身,直視其人,似笑非笑,道:“我身負命數,連青凌一脈都無法收我,你倒有本事試上一試?”
安昭林雙眸一凝,這才察覺到一絲不妥,他可不敢小覷青凌一脈,命數之說看似玄乎,可不知多少紫府上修親自登門,卻是無功而返。
且此人處處彰顯不凡,宗派高層有沒有可能在其人身上落子布局?
安氏也並非宸寰宗的一言堂,也有不知多少雙眼睛,正在盯著安氏門生一舉一動,試圖找到把柄來。
慕風看著安昭林,絲毫沒感覺威脅懼怕,反而若有所思。
此次借安昭林的手,他卻是明白雲氣在戰鬥之中一應變化,既能提升對方道術之威,也能將對方攻擊化歸自身所用。
但是似乎此中還有不足之處,看來要回頭彌補,且有些技巧,這次施展,但下一次對手有了預備,卻再難成功。
另外,對於安昭林的威脅,他卻並不太放在心上,相反,此回戰鬥之事,找書苑zhaoshuyuan怕很快便會擴展出去,讓宸寰宗高層知曉。
非是二人戰鬥有多難得,而是雲天經,此功竟能漲幅乾坤一氣手三成,若反客為主,更是暴漲一倍威力。
而安昭林,隻所以如此,何嘗不是因為奇氣之效,野心更大,圖謀更甚。
可實際上,現下這一幕,附近觀察之人,包括好不容易攀上靈峰的下院弟子,一個個望向慕風的神情,皆有變化。
雲境修士自不例外,那雲天經雖然有反客為主的嫌疑,但不可否認其人大有價值。
而下院之人,則是單純崇拜,心下好奇,這位前輩是何許人也,竟有如此不凡。
而場中二人,彼此各懷心思,是以一時也無心言談,便各自打道回府,不再生事。
回到雅居內,一切複歸平靜,慕風微微閉眸,感知體內本源靈元僅剩下三十四口,不由感慨一聲,暗道:“好在有靈米資糧彌補,否則如此修行,早晚要廢。”
似想到什麽,他將四十一滴玄霖取出,遞給身邊的月芽,出聲道:“本來打算招收下院班底,如今事機有變,你將之上交宗派,如實稟報來龍去脈。”
月芽小心接過玄霖,奇怪道:“郎君,雲境機遇造物,可歸自身所有,何況這本就是因你締造,何必上交宗派。”
這也是當時下院,為何會有一眾門生爭先恐後到來,以及安昭林出手搶奪。
類似機遇,宗派皆視為給予弟子的好處,同時能促進彼此競爭,利大於弊。
慕風微微一笑,出聲道:“你上稟便是,下來之事會如你我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