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內開闊清明,寧靜致遠,正中有香爐嫋嫋,端正擺放著一尊八卦爐,透著爐膛能見氤氳之氣,縹緲混沌。
此時,沉香道人負袖於背,站於鼎爐對面,一臉老神在在,聞言也不轉身,出聲道:“何事,如此著急?”
寧雅快步來到近處,低聲將事件說於師尊知曉,而後便伸出白嫩小手一幻,便浮現一滴玄霖,瑩瑩流華。
“竟有如此之事?”
沉香道人初時不以為然,但神情逐漸轉而認真,抽出手接過玄霖,認真打量起來。
一滴一階玄霖,以紫府修士眼界自然不足重,但這背後含意卻不一般。
越瞧,沉香道人神情不由凝重,暗道:“聽聞此子乃是妙法自擇其主,若如此,卻有幾分不同尋常之處。”
十人齊修同一門道法,各有不同,而其人所修,無論是玄霖的締造,還是雲氣增幅,皆有巨大價值,讓人難以忽略。
“此子身上終究有什麽秘密……”
沉香若有所思,他自然不是惋惜未有收此子,而是其人身上命數,昔年他與師兄楊逍三年前,拜見師尊之時提了一嘴,結果得到了一個‘諱莫如深’的答案。
就在這時,寧雅聲音小心傳來:“師尊,昔年你與此人結了一份良緣,送了一方掌上靈田,不如趁機拉攏。”
正在沉思中的道人,一聽這話心下微動,門中高層不定在此人身上布了一局,雖然連他都不清楚玄機,但不妨順勢而為,免得錯過一份機緣。
想到這裡,他望了眼爐膛火勢,將手中玄霖屈指一彈,立時引起爐中變化,又看了看,便隨口道:“有道理,聽聞此人正在組建班底,寧雅,你務必加入其中,莫要讓師尊失望了。”
聞言,寧雅俏臉一變,星眸睜大。
啥,師尊糊塗了?
她說的是拉攏,可不是將自己賠進去啊!
“嗚...師尊,你是不要雅兒了嗎?”
寧雅眼淚汪汪,一把撲在沉香道人腳邊,哭哭啼啼,仿佛受了莫大委屈。
“松手,松手!”
沉香道人怔了怔,沒好氣道:“沒不要你,快起來,跟誰學著這套!”
“不松!”寧雅氣鼓鼓抱緊大腿,叫道:“師尊,我要留在你身旁,哪也不去!”
“你這丫頭,聽為師說!“
沉香道人打了一套太極,忍了忍才道:“此中有機遇,為師在幫你!”
寧雅質疑道:“真的?”
與此同時,那四十一滴玄霖轉眼被門中各大勢力分割,又知曉雲氣之妙,無不是重視起慕風此人來。
雖然因命數,無法將此子收入麾中,但這世間之道不乏迂回路數,其人欲自立班底,便是落子之良機。
而此時,雅居主府之中,慕風正在參修道法,印證與安昭林一戰諸般體悟。
原來他欲破關‘內神’之道,可便是這一關突破,雲氣本質依舊不變,在這基礎之上,道術威能上限可想而知。
然而此次借雲氣掌握乾坤一氣手,卻讓慕風心生奇異感,仿佛這玄寰宗頂級傳承,他生來就會,上手便強。
他直覺此中有他機遇所在,這雲氣若能承載玄寰宗的其它道法,頃刻之間強弱轉換,甚至比原主所發揮更為強大。
且雲氣之道,道書真義本就有煉納諸靈之玄機,而天下諸靈,哪一點比得上玄寰宗千年來留下的完善體系。
只是缺憾之處,這終究是旁人的道法,屬於臨時借用,終究不是屬於自己,事後如無根之水,轉眼即逝。
想到這裡,慕風緩緩睜開雙眸,突然伸出手,雲氣在身前變化,縹緲靈聚,逐漸衍變一隻法力大手。
然而這隻法力大手,卻遠遠沒有與安昭林時強悍,雲氣性弱,論威能卻是差了不止一籌。
“感悟猶在,我差的僅是此道奇氣,再給予足夠時間,如此我也能施展乾坤一氣手,脫離雲天之氣劣處。”
慕風喃喃自語,看著繁鎖,實則全盤梳理體悟,他今後的道,一是繼續煉納奇氣,二是一步步接納感悟。
如此修持,缺點得以化解,優勢便隨之浮現,便是那非凡修行速度。
慕風微微一笑,用懷中取出一把上品靈米,揚在雲中,忽而運轉雲手,將之包裹住,火木兩靈醞釀,展開煉化。
別說,倒是相得益彰,無需親自炮製煮米。找書苑 zhaoshuyuan
他從來沒一次性煉化如此多靈米,相較過往按步就班修持,修為精進卻是極快,本源迅速恢復中。
而就在修持之際,宸寰宗除了最高四重天,下三重,以及人間道場,皆對此議論紛紛。
只是安昭林戰敗之事,不知何故被掩蓋過去,僅說論宗派中出一位厲害傳承人,其人靈元牽動玄霖蘊化,而本身寶氣能增幅道法三成威能,有道參之用。
這卻不得了,要知道宗派,本質上就是集眾合勢,整個宸寰道統,彼此之間息息相關,環環相扣,若有新發現的玄機,自然相互印證。
而此中,真人之流猶在觀望,紫府大修卻已經落下棋子,真正動作則是一眾築基修士,接連呈上拜貼,意欲與慕風一會。
不過某人猶在體悟道法,醉心修持之中,是以這些鎖事皆交給月芽處置。
十日之後,他這才出關,只是面上帶著一絲肉疼。
“用上品靈米修持,未免太過奢侈,看來還是要慢慢來。”慕風暗道。
這段時間修持,他體內法力本源恢復三十五口,而靈米消耗了一兩有余。
因是重修之故,是以他僅是差了資源,故而十分順遂。
“郎君,你出關了。”
月芽連忙從一處殿內小跑而來,一臉欣喜伸出一疊拜貼。
這段時間她可是難得的揚眉吐氣,直從打出名望,下院的符詔任務,也再度浮現,落入煉氣弟子的視野。
原來慕風建立班底之事,卻多少有些礙難不便之處,現下卻是順遂許多,甚至有望得到宗派的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