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經過一番口角競爭,卻猶自未能拍板,是以事件暫時擱置下來。
慕風看著面前風景,腳下忽有清風拂過,他福至心靈,徑直飄入天河上,落至一葉輕舟,隨波逐流,不知所蹤。
慕風一邊不緊不慢欣賞著沿途風光,直至輕舟方向,似在逆流而上。
這時,他微微一挑眉,察覺一絲不對勁之處。
這.....
他卻是清楚,天河之水之所以在空,最初是因為祖師修持“天河壬水決”,至弱至輕的路數。
不過第二重雲境,不僅需要門中權限允許,更因為此上重天玄機使然,沒有一定修為,無以承受此中變化。
輕舟帶著他輕浮而上,一路之上忽有風霧繚繞,使身前視野日趨於模糊,竟有種通往未知之境的錯覺。
慕風不由撚袖握拳,暗道:“這莫非又遇到機遇不成?”
雲境多造化,他也不是沒有經歷過,現下這一幕,又有不同之處。
可機遇之外,也不乏誤打誤撞闖入什麽禁地,以及犯了門中忌諱的情況,若是這兩種,怕會直接危及到身家性命。
輕舟無靈,也不理會慕風亂思,帶著他一路前往,直至前方大量靈霧彌散,驟然間舟體一輕一浮,又自安定下來。
“這是第二重雲境?”
慕風心有猜測,但放眼望去,依舊蒙蒙水霧一片,憑由法眼開闔,依舊毫無可視之處,而腳下輕舟再度起程。
他面上浮現茫然之色,恍惚之間隻覺面前這一幕如是一場夢境一般。
又過小半日,輕舟終是停岸,面前卻是一方白玉水庭,碧柱高梁鬥拱,雲流扶蘇落地,在中央之處,有一道曼妙身子站立,冰雪長發垂落而下。
慕風看著這道身影,神情遲疑,想了想,還是緩步踏上白玉水庭,但就在這時,他忽而身軀一震,站於原處,緩緩閉上雙眸,又複睜開。
只是此時,他雙眸色彩深邃無比,仿佛經歷過千年歲月沉澱一般,緩緩出聲道:“凝兒。
此聲,讓深處背影一顫,緩緩轉過身,輕聲喚道:“師尊,你回來了?”
一道絕美身影快步走來,玉容清冷高貴,身著白荷雪霓雅裳,珠鏈絲絛點綴,一派芳華出塵,氣質無雙。
她卻俯地來到男人面前,語氣隱含激動:“師尊,凝兒終是再見到您。”
然而迎來的卻是一聲歎息:“凝兒,此次因緣際會,方讓師尊元神蘇醒片刻。”
絕美女子神情黯淡,長身而起:“師尊,你輪換數十世,此世當是機會最大,徒兒願竭盡所能,助你重歸正位。”
然而安幕風笑了笑,出聲道:“天機不可違,此劫唯有這具轉世之身自行渡過,你萬不能過分插手其中,以致使影響正序。”
絕美女子沉默,複又點首:“恭謹師尊法旨。”
安幕風伸手摸了摸女子頭髮,又發出一聲惆悵長歎:“我轉世這些年,宗門可是發生什麽了。”
絕美女子聽話俯下腦袋,默默講述著這些年宗派發展的點點滴滴,無不是細致入微,毫無半點保留。
說到最後,二人皆是默然,長生道遠,物是人非,昔年相伴左右之人,已經是寥寥無多。
最後絕美女子道:“師尊,那《雲天經》……”
安幕風笑了笑:“此功並非上乘之道,乃是我專為玄寰之道所打造,只要修至金丹圓滿,到時候便能與前世道果合而為一,從而圓滿道法,成就無上傳承。”
他袖負於背,出聲道:“不過此功不重戰力,寶氣玄澈,難免有劫數加身,且我借魂藉以避天機,天道自在算帳。”
絕美女子聽出慕風話中之意,頓時有所明白,她輕聲道:“師尊,弟子知曉如何做了。”
安幕風滿意點頭,又出聲道:“我雖然轉世消息未有透露出去,至今諸方猶自以為本君在閉關之中,但如今千年已過,終究難免會被一些老對手看出端倪。”
絕美女子俏眉一蹙,出聲道:“師尊,可是弟子哪裡做差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無第三人知曉你轉世之事。”
安幕風搖了搖頭,伸手扶住徒兒,道:“不必如此緊張,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那些家夥能掐會算,若損折功行也要推演,早晚也能發現!”
絕美女子一臉乖順, uukanshu 當即出聲:“師尊,那弟子當如何行事?”
安幕風笑道:“若他們動,便順勢而為,正好盡快助推我成就上境,不過,切記切記,敵不動我不動,免得天道反噬,此生便再無希望。”
轉世變數之多,便是他前世留下諸般後手,卻也架不住天機為難。
就在這時,安幕風精神微震,出聲道:“此世之身快要醒轉,下一回覺醒,便不知猴年馬月,隻盼……”
說到這裡,他卻沒有繼續說。
絕美女子見狀,心下連忙道:“師尊,徒兒必不負你所托。”
安幕風這才展顏一笑,回過身望向宸寰道場,感慨道:“轉生數十世,人間滄桑,但願此生能有一個好結果……
說完此言,他念念不舍最後望了眼親手打下的基業,長歎一聲,緩緩閉上雙眸。
這一刻,元神性靈再度沉睡於靈魂深處。
絕美女子看著師尊背影,抿了抿唇,終沒有做多余動作,揮了揮袖,便將之送回輕舟,一路回轉第一重雲境。
而次日,輕舟輕觸雅居之岸,慕風緩緩睜開眸,怔愣片刻,又望了眼四周,總覺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
“什麽都沒發生嗎?”慕風喃喃自語,想了想,緩步邁上岸,朝著雅居而返。
就在他思量是不是忘了什麽時,不遠處走來一道身影,清朗聲音傳來,卻多了一絲急吼吼味道:“三百靈石,我還是不同意!”
慕風眉頭青筋一跳,迅速鑽入雅居之內,利索起了門戶禁製,暫時隔絕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