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相較宸寰宗,安慕風除了修持之外,便不再過問雜務之事,這種感覺初時不習慣,但身在他人屋簷之下,卻只能接受。
這一日,安慕風終是行出玉殿之內,來到外間庭院閑庭漫步,同時相傳月芽。
“郎君,有些無聊呢。”
月芽看著庭內花樹,有些百無聊賴,郎君還有修持功課,她是靠雲裳才有修為,原來靈峰之事頗多在身,但現在卻沒了。
雖然有消息傳來,但已經鞭長莫及。
此時見月芽神情,安慕風忽而想起什麽,不由出聲道:“月芽,陪我過過招!”
月芽腳步一頓,有些不明所以,隨即便是恍然,也是興致驟起,身姿朝後一跳,便運轉雲裳法力。
哪怕月芽是走旁門左道,但也媲美一二紫府修士,對於安慕風而言,絕對是勁敵中的勁敵。
此時見月芽法力波動,安慕風面色也是猛地凝重,隨即周身法力一催,化作無形漣漪流轉而來,直撲月芽面門。
月芽不見靈顏,雖然初時有些不解,但卻能感知火勢所在,當即澄澈靈光一舒,如是屏風托住火浪。
安慕風若有所思,袍袖婉轉一動,驟然間火流繚亂,朝四周分化六七道,朝月芽圍攻。
月芽雖然感知火勢,但分化之故,加上無形漣漪,是以一時無暇兼顧,當即被打得措手不及,頗是手忙腳亂。
她退後一步,包裹住一口虛元之火,而身側又來一道,她及時擋住,又法力輪轉揮去隱晦攻勢,到最後,乾脆仗著法寶雲裳,將渾身上下罩定,直接以大拙對大巧。
安慕風見狀,默默收回法力,沒好氣道:“好好的三階雲袍,竟被你用成如此?”
月芽聞言,頓時有些委屈,她也是剛穿上雲袍,這不是沒熟悉變化嗎?
安慕風卻也知曉這一點,想了想,雖然月芽手法尚且生澀,但調教一番,未必不能將雲裳法力發揮到最大。
且他需要一個強大幫手,熟悉火靈的諸般變化,以供將來較量敵手。
當即安慕風重振精力,四周火勢再燃,這一回直接分化更為精熟,分布於虛空之中,亂中有序,暗藏機杼。
然而就在這時,安慕風與月芽同時動作一頓,齊齊望向天穹之上,便見諸仙映天之景,一眾安氏高人,禦劍攜寶橫空而過,看方向似是宸寰宗。
“出什麽事了?”
安慕風默默停下動作,身形緩緩飛起,哪知道,這時忽有一道薄紗結界擋在他身前,卻是進不得絲毫。
他雙眸一凝,隨即毫不猶豫催動虛元之火焚燒而過,然而雖然有效,但微乎其微,絲毫跟不上修補之速。
見無果,他沉默片刻,隨即身形一降,望向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月芽,出聲道:“你來試試?”
然而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卻正是清璃女君,溫和看著安慕風,出聲道:“不好好修持,你想去哪?”
安慕風挑了挑眉:“前輩,這是什麽意思,我回族中,可不是來此禁錮!”
清璃女君耐心解釋道:“並無禁錮,而是前方發生一些事,你修為太低,還是別被波及的好……”
“是嗎?”
安慕風不置可否,隨即又問道:“那個方向是宸寰宗?可是發生什麽,晚輩終究是出生此宗,不得不關心。”
清璃女君正要問答,卻是面色一變,隨口叮囑一聲:“小家夥,好好修行,其它之事哪有修行重要!”
說罷,她身形也隨之消失,似乎方向也是宸寰宗。
安慕風雙眸閃過擔憂,又無奈吐出一口氣,當真是被這位女君給困住了。
沉吟片刻,他對身旁的月芽道:“我回殿繼續修持,或有宸寰宗情況,須得第一時間告知於我。”
現下不缺資源,築基中期他早已經抵達,雖然道行盡空,但修為經驗猶在,給予足夠時間,必能盡快回歸原有境界。
既然清璃女君以境界攔他,情勢迫人,但下一回,他卻不能再如此被動。
就在安慕風重新回至主殿之內修持,另一方天穹之上,正有一道道身影彼此對峙,為首正是清璃女君,與一位清逸文士。
明明同出一源,但此時隱隱有劍拔弩張的味道。
文士笑道:“道友又見面了,宸寰宗高層商榷過,雖然此子現下是安氏族人,但到底是宸寰宗出生,門派培育不易,找書苑 zhaoshuyuan 卻敢請教,何日送回來?”
清璃女君神情平淡,拂了拂袖,道:“他既然已回歸家族,那自然今後將在族中成長,至於那宸寰宗,要看將來族中如何安排!”
文士面上依舊笑顏不改:“清璃,你當知曉此子身份,關乎宸寰道統,他可以是安氏族人,但將來必要回歸宸寰宗!”
說到最後,他斬釘截鐵,語氣不容置喙。
見文士如此態度,清璃女君俏眸一冷,引得身周水雲激蕩,寒意徹骨。
“你是在跟誰說話!李默則,你以為本君不敢對你動手!”
李默則面色不變,道:“終究要有一個說論,此事乾系甚大,還請女君明事理!”
“明事理?”
清璃女君冷笑道:“你是在說本君不明事理嘍?”
李默則一時無語,歎息補充道:“非是此意,卻是本君言辭不妥,還望海涵!”
清璃女君不置可否,隻道:“既知不妥,那便請回,本君便不相送了……”
李默則面色一黑,語氣認真幾分:“事關宸寰宗道統,若道友如此態度,下一次,怕不止本君上門!”
“你這是威脅?”
清璃女君又道,俏臉一臉冷漠,隱含殺意。
“簡直不可理……”李默則握著折扇手微微發緊,臉色終是難看。
他只能深吸一口氣,緩聲道:“不妨讓此子選,是願意留在宸寰,還是安氏,如此可好……”
他見面前女人又要開口,連忙補充道:“道友可想過,堵不如疏,你便能攔一時,還能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