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風心神喃喃自語,此時映入眼簾的繁奧字符,交織變化於空,分化成三道畫影,竟是分別記載一門傳承,而三功彼此之間又互相牽連,互為整體。
他首先望向最左方的第一篇畫影,意象火行木下,其勢如火似狂焰,一行行功法奧秘浮光躍影而過,而最上端,“虛元”二字飄渺混沌,若有似無。
看過虛元篇,他又望向最中央,意象赫然是熟悉‘安瀾神印’,漸漪沉浮,功法奧秘直指修士之煉神。
而最後一篇,類似於星象之圖,星星點點牽連,流光引線,化作巨人相,蠻荒雄裂之氣勃勃欲揚,上字“修羅”。
安慕風心神細觀之下,心下了然,暗道:“第一篇當是火屬傳承,第二篇則是主修神念,第三篇為‘煉體’,這瀾寰仙經竟將三法合而一處,三元相輔相成。”
“我當年功法《雲天經》也僅修靈元,沒想到如今體系齊全,倒是省事許多……”
安慕風一觀之下,不由以雲天經印證,頓時了然此中差距。
同時他也明白,三道同修,所消耗資源,也必然是更為龐大,非身家充裕難以承受。
這就是天驕之道?
思量一番,他當即耐心記憶第一篇決竅,僅僅不到片刻功夫,便已經爛熟於心,了然走經循脈變化。
此功與雲天經不同,主修乃是火靈之道,但木行也不可或缺,以木萃火,轉煉虛元火種,使一身法力性質玄機,化作所謂‘虛元之氣。‘
而火種,便藏在虛元之珠內,隨時皆能召喚。
安慕風了然變化,當即心神退出識海中,隨即掐決靈印,召喚虛元之珠。
下一刻,一團漣漪之澤鑽出眉心,似是興奮盤繞在安慕風身邊。
安慕風定睛一瞧,便見虛元之珠之內混沌漣漪,正是所謂的異火。
深吸一口氣,他默默運轉《瀾寰仙經》,運轉靈元周天循環,直至熟悉百般決竅。
便是煉化異火,卻也不能忽略另外兩篇心法,三道合一方為整體,先煉虛元之火,之後再要以異火萃煉肉身之道,再由肉身合凝神魂,形成閉環。
半天之後,面前虛元之火一震,絲絲縷縷流竄而來,與靈元交融變化,玄妙氣象逐漸衍變,愈演愈烈。
這一刻,安慕風明顯感覺與雲天之道截然不同的玄機,仿佛兩種極端。
而就在他修持之時,在萬裡之外的宸寰宗,一座懸浮上殿內,一道道光影浮現,共計十九數,無不是身上氣機深淵莫測,乃是青華界眾所周知真君高人。
隨著某人被安氏拐走,宸寰宗動輒閉關百年的一眾頂尖存在,皆被相傳而出,而寥寥余者,要麽外出雲遊,要麽閉死關,徹底不問世事。
此時有憤怒聲音傳出,帶著一絲質問:“怎能允許安氏帶走師……慕風!”
有空靈之聲傳來:“本就是安氏子弟,一脈相承,我等沒有道理阻止其人回族!”
憤怒之聲依舊:“可玉瀾安氏……若根本沒有想過送回,長期以往,後果不堪設想!”
此言一出,頓時讓在場諸真君紛紛開口:“然,回族認祖歸宗可,但我等須盡快接回來才是!”
除絕少數人沉默外,大部分真君皆是如此態度,安慕風意義截然不同,怎麽能長期留在安氏玉瀾山!
空靈女聲再度響起:“接自然要接,不過不可急於一時半刻,安氏底蘊深厚,待在此子學有所成,傳承有道,我等自當及時接回。”
“師姐如此說,可有把握?若是安氏拒絕呢?”
“拒絕……那便如你們所願!”
此言一出,登時讓在場一眾真君雙眸炙燃戰意,再無二話,一個個長身而起,拂袍逍遙離去。
待到諸修皆數離開,唯有絕美女君依舊盤膝於殿內,望著天穹之光,喃喃自語:“師尊,也不知此般局,能否如你所願……”
沉默片刻,絕美女君輕歎一聲,周身冰光絢爛一化,也自行消失無影,不知所蹤。
……
另一邊,安慕風全然不知一場變故將因他而起,全身心投入修持,感知體內靈元一點點轉變,取而代之是另一種靈機,縹緲混沌,虛元漣漪,若有若無。
似風如火,又或兼得兩種奇韻,再或可說,虛元之火,本性由風中蘊化。
待到體內法力漸漸變化,最終徹底化作虛無, 一觀之下,體內丹田空空蕩蕩如無物一般,毫無靈光。
又過片刻,安慕風驟然睜開雙眸,一抹精芒流轉而過,下意識啟手,掐動虛元決。
這一轉功,手中淡淡漣漪搖動,如是一盞燈燭虛蕩余溫,乍然一觀,仿佛比雲天之道更加不濟事。
然而,這才是正常的修仙路數,虛元之火也足夠強大。
安慕風微微一笑,指尖收攏握拳,便覺虛元之炎包裹若浮油,下一刻他驟然一拳轟擊而出,虛元磅礴,發出音爆之聲,炸起空氣漸漪肆虐無邊。
在他的正前方,隱約閃過一道格格不入的空洞,靈流徘徊,竟生生將磁場空間打得塌陷下去。
然而僅是一層薄膜,轉瞬即恢復。
安慕風握了握拳,暗道:“這虛元之火,生來霸道焚燒,不僅如此,甚至能煉化吞噬諸靈,比之雲天之道,相似又不同,完全兩個極端。”
雲天之氣本質是輔佐於人,性至弱,但虛元之火不同,霸道專性,強勢無比。
此時,安慕風又幾度嘗試變化,思忖道:“這虛元之火變化卻不僅如此,看到這陣子要好好適應一番。”
體悟簡單變化,他又重新盤膝入定,現下虛元決算是正式入門,但卻還有煉神篇,以及所謂修羅道。
這《瀾寰仙經》體系齊全,玄機看似繁奧,但實則一目了然,更無有如《雲天經》那般古怪之處,乃是正統路數。
一修持,安慕風漸漸樂在其中,加上此處乃是真君之府,靈機充盈僅是最微不足道的優勢,是以他進境自是一帆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