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讓安慕風古怪的事,族裡卻並沒有要求冠名十六字輩,即:“謹靖華秀,宵若清澤,庭明郎耀,昭旭之意。”
也似乎看出安慕風的心思,清璃女君難得解釋一番:“字輩僅是下域之規,我輩成就真君之境,可冠以安瀾之姓。”
安慕風若有所思,如此看來,安瀾之冠才是安氏子弟所追求的?如是安瀾清璃,又如是祖師:“安瀾玄禦。”
不過他本來並不在乎這些字輩之稱,說來慕風二字,也非是他姓慕,純粹是乞兒出生,給自己隨手取的。
只是為何偏偏是慕風,他卻沒有想太多。
除此之外,此次祠堂一行,安慕風也看到了諸多的安氏前輩,其中一些老人看他眼光猶為古怪,隱隱熟悉,倒是讓他不明所以。
一路回返璃光君府,慕風卻依舊未得清靜,而是女君再度攔住他,隨即取下一枚寶戒遞出,道:“此中有十萬靈石,你先用著,可自行安排購置靈物,若有不便之處,可來主殿尋本君。”
接過寶戒,待看清其中事物,慕風不由一臉古怪,遲疑片刻:“女君,無功不受?,這……”
清璃女君聞言,一臉無所謂:“拿著便是,身為安氏子弟,身上如何能沒有錢財。”
慕風拿著寶戒,一臉難以適從,卻是不知說什麽好。
而清璃女君看了眼慕風,似是看出所想,笑道:“雖不知仙祖給了什麽傳承,但凡是上乘之道,修持難度往往皆是數倍之高,你若繼續走那雲氣之道,這些靈石有望助你登得紫府之境,不過安瀾之道……”
她笑了笑道:“你今後追求乃是極致道基,以及造化仙緣,而這些,便是世家出身,要得之也非是易事,是以區區靈石遠遠不夠!”
慕風眼中閃過尷尬,他是平民子弟出身,自是不清楚這些世家追求的事物,面前女君,分明是在改變他認知。
既入安氏之族,今後所行天驕之道,那便無須在苦心經營基業,而這些,家族班底皆會為你打理好,並提供強有力的輔佐。
只是,雖然天驕明面什麽都不用乾,但自身也背負振興家族責任,將來也要庇護族人。
這無疑是正確之道,只是,他憑什麽?
安慕風心生懷疑,他不過是雙靈根資質,竟要行天驕之道?那不是天靈根,或是靈體修士才有的條件?
只是他想說什麽,又默默咽下話語,行吧,天驕之道便天驕之道吧,多思容易亂了心境……
而清璃女君見安慕風果斷換上寶戒,頓時微微一笑,出聲道:“下來日子好好修持,爭取盡快回歸原來境界。”
安幕風微微頜首,順其自然望向宸寰宗所在,輕聲道:“聽聞宸寰宗也是族裡產業,不知將來我可能再往之……”
然而出人意料,女君卻是搖頭:“不可,短時間你便別往宸寰宗了,也別想那小靈峰基業,太耽擱正道,你便留在族裡好好修行便是……”
安慕風:“……”
該死,這種被支配的感覺。
安慕風沉默片刻,又輕聲道:“短時間,那何時我能回歸宗派?弟子終究是宸寰宗弟子,出身洞天,感情著實深厚。”
女君撲哧一笑,隨即若有所思:“差不多元嬰之境吧……”
“什麽,元嬰之境!”
安慕風再也忍不住,沉聲道:“元嬰之道,恕弟子冒昧,若我成就,怕已經千八百年後,且弟子連紫府未至,眼界小,還沒有那麽大抱負!”
此話之中,頗有幾絲陰陽怪氣的味道。
女子瞧了眼,依舊氣定神閑:“著實眼界小了,這區區元嬰之境,何足掛齒,你只要用心修持,長則三百年,短則二百年,不難!”
“前輩何出此言?”
安慕風怔在當場,神情恍惚複雜,不久前他還在為紫府之境發愁,現在便連元嬰之境也道平常了?
便是當初在凡間,他自行築基也承受了一番非人經歷,對尋常修士而言,僅是‘靈氣化液’一關,便是厄難劫數,恐會爆體而亡。
這世家大族,與平民子弟,還真是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清璃女君沒有多解釋什麽,而是轉身離去,聲音婉轉清靈:“小家夥, 別問那麽多,將來習慣就好。”
安慕風看著這道背影,歎息一聲,也隨之轉身,面前赫然有一處精致庭院,白檻碧廊蜿蜒,潭池內粉荷白藕喜人,忽有鯉躍,仙霧嫋嫋飄浮落塵,襯托此間仿佛仙庭一般。
他也見怪不怪,入了庭院之內,便見月芽已經巧俏而立,但身著仙裳已經截然不同,霓彩驚鴻,靈光繡刺,儼然已經是三階雲袍,相當於法寶之屬。
安慕風瞧了一眼,出聲道:“這是女君下賜於你?”
月芽盈袖一禮,神情有明顯興奮,出聲道:“郎君,是呢,女君下賜仙裳雲袍,如今妾身足以媲美幾分紫府之境,到時候妾身也能保護郎君了!”
慕風:“……”
他修為不進反退,這丫頭反而成了人人驚羨的‘紫府修士’,這世道真是讓人看不透。
不過,昔年他曾答應月芽助其穿上錦霞仙裳,如今倒是不需要了。
他也不好多說什麽,而是輕聲道:“君府之地非是宸寰宗,今後務必謹言慎行,莫要被人盯上,抓住把柄!”
這一回,月芽神情更顯認真,無疑也是接觸到什麽,忙不迭點頭:“妾身知曉了!’
安慕風微微頜首,隨即便不再多言,如今得了《瀾寰仙經》,此功與雲天之道截然不同,想必能給予他一些驚喜。
隨即便徑直走向一個殿府之內,步入其中盤膝玉台上,默默調息一番,這才內視識海,參悟仙經之妙。
識海之中,仙經再度大放奇芒,自舒揚頁,無盡奧秘隨著浮現,密密匝匝如是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