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風不置可否,甚至根本沒聽清其人話,雙眸專注穿梭重重陣勢,身法挪移如羚羊掛角,千變萬化。
又一側,葉寒之不知道用了什麽妙法,竟也追上,在左側堅毅道:“師尊,弟子輔佐你是應該的,我聽聞此間一些重寶神兵,便是緣主也往往殞落失敗,未能通過考驗,若弟子與您合力,才能取得更多勝算!”
對於自身便宜徒兒,安慕風卻還是回了一句,語氣乾淨利落:“若是殞落,那便有緣無份,非真緣!”
說罷,他腳下驟然一急,莫名心念盈胸,體內虛元之火虛蕩於外,與殺陣鋒芒交織,金火星濺,鏗鏘不絕。
忽有劍芒橫空而過,擦過安慕風的臉頰,然而卻僅留下一抹白痕,無血淌落。
修持仙經修羅篇,他一身筋骨皮囊堅若磐石,與一身精純靈元相合,更是如虎添翼。
不僅如此,安慕風雙眸望向面前殺陣,法眼內神已經換成仙經《煉神篇》,反映至細微之處,自然手眼通明,自身如化機器規序,更加熟悉變化。
而伴隨著安慕風動作,仿佛將所有道行徹底發揮,一時間便連葉寒之與安昭林也無法追及而上。
實際上他們身上皆有攜帶克制陣勢的寶物手段,但闖陣最好路數,永遠是循陣遵理,生死變動。
而安昭林也是驚駭望著安慕風舉動,心道:“他當真是走了天驕之道?這一身道行,雖然築基中期,但比我隻強不弱……哼,為什麽偏偏是他!”
而此時,兩方修士皆是看著安慕風一路飛馳而上,心驚又急切,他們來前可是得了高層吩咐,務要保護其人安全,若是事成自有不小機緣,若是出事,後果也自嚴重。
但其人如此任性,變數憑白添加。
天驕身邊多有班底,緣由也自在此,可以掃除修道路上一些困難,留下足夠精力去應對最大難關。
這本是眾所周知的道理,也唯有那些自認不凡,身懷氣運的‘散修’可獨力面臨所有困難,並視為磨礪之階,成就將來大境。
而這一幕,也被高空之上的五位元嬰真君看到,神色微微一變。
清璃女君莫名神情一緊,出聲道:“舊主之兵,當不會傷其主?!”
此言讓其它四人皆是微微一變,此間最大變數,所不可控,也便是祖師留下的,他們亦是無解。
且這趟劫數,若覺有人庇護,便能輕易渡過,無疑也不會接連數十世輪回,始終未能走到覺醒之日。
此中唯一淡定便是老道人,平淡道:“何必患得患失,若是舊兵傷人,想來必是那位的籌謀,以煉道心功果。”
此言,讓其它四人微眯雙眸。
眾人皆知,祖師之所以轉世,不是被迫,而是第一世不滿意最終成就,未煉成無上圓滿,這才重來。
實際上,也是仗著安氏以及宸寰宗在,某人才敢如此做,否則其中任何一世,也早便結束輪回之行。
清璃女君語氣輕輕,卻堅毅道:“若出事,本君會出手!”
老道人看了眼女子,出聲道:“如此,你卻是亂了他道緣。”
清璃女君卻一派淡定:“總之,此世族兄必須回歸。
老道人輕輕嗯了一聲,不再多言,既因家族成,亦為家族所累,人這一生,哪能始終隨性而為,自在本心。
而宸寰宗三人,面對這一幕亦是無言以對,祖師背負重大,前世之因在身,這一點即是造化,也是責任。
他們也不希望祖師再行輪回,無休無止。
隻但願,這世祖師能得償所願,佔盡天時地利人和。
而此時,在神兵山的最上端,安慕風逐漸一馬當先,任由眾人緊追急趕,但距離還是漸漸被拉遠。
一眾散修皆是雙眸望去,雙眸漸漸流轉震驚,這家夥,怎麽速度越來越快了。
在他們眼中,上端陣勢更顯危機重重凌厲,哪怕多有自信的修士,到了這一步也不會吊以輕心,隨意相待。
而安慕風不知眾人所想,此時他心下莫名有股火,越來越盛,即是心火,也是虛元之火,連帶他氣勢也一路高漲。
在身周陣勢趨漸如狂,殺痕劍絲縱橫交織,到了此間,已經沒有多少容身之所,找書苑 zhaoshuyuan 在他身周一尺之外,殺氣滾滾。
就算一身法袍也被層層削煉,到最後化作普通衣袍,靈性盡失。
但安慕風雙眸越發波瀾不泛,望著山頂,腳步越發堅毅。
雖然不知道為何,但直覺告訴他,他必須闖過去,這一次是他最後機會。
是什麽機會他不清楚,但他清楚這很重要!
安慕風體內靈元燃燒,與陣勢彼此對撞,到最後身周盡是轟蕩刃痕,幾度落在他身上,初有白痕回身,再到見血,皮開肉綻。
一路越見山頂,此間諸刃越發通透灼灼,無不是難得寶物,可之足以成就自身道途之階。
這些寶物,似被他心意牽連,爭先恐後呼應,幾度行認主之舉。
但安慕風依舊堅毅上往,沒有哪怕片刻停留,依舊是直覺,告訴他,在山頂有他等著重要之物,必須拿到。
至於其它物件,非他所願,便是擇他,他也棄之如敝屣。
此時,他將一切顧慮斬斷,順從本心,一步步前進,相距山頂越來越近,天光煌煌照在他身上。
最終,在山頂之上,僅剩下一人,安慕風已經衣衫襤褸,鮮血淋漓落下,甚至體內靈元,也漸漸枯竭一淨,精力不濟。
然而他的雙眸依舊灼灼,他緩緩看去,此處共計二十三祭台,而在中心范圍一處,有一方劍陣之盤,正有一柄寶劍輾轉沉浮,盈盈流華,等待他的緣主。
“劍修嗎?”安慕風喃喃自語,這一眼他便看上這一柄劍,哪怕此前未曾精通劍道,但他還是決心,就是它,此生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