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神兵山巔與下方截然不同,能將神兵放置於此處之人,多是擁有莫大實力背景,如此才能使神兵佔得一份造化功果,成就非凡之質。
安慕風此時仔細望去,發現二十柄神兵各異,刀槍劍矛十八般兵器,柄柄神駿非凡,其狀或霸道,或深淵魔性,不斷吞噬煉納銳金之脈,靈性自足。
眾所周知,一階不入流,二階稱為法器,三階則為法寶,四階靈器,五階靈寶,至於化神層次,則世之罕見。
到了靈器階段,寶物便有玄妙靈性,至靈寶階段,便足以化形顯意。
所謂神兵,並不純指品階,而是指潛質,譬如五階元嬰靈寶,不一定為神兵,但神兵,必成元嬰靈寶,有望‘化神’!
安慕風回過神,並沒有直接踏上祭台,就地盤膝,取一枚靈丹,以恢復精氣神,方便麵對接下來的考驗。
半晌之後,他再度睜眸,只是眼前卻是靈光大幻,不由眉心一蹙,朝著四面八方一看。
便見九座祭台同時神彩漣漣,便有虛形幻象流轉,遊絲嫋嫋於空,衍變巨形,高達十丈,頂天立地雄偉。
一柄殘刀顯形,形貌卻是有些邋遢的中年漢子,滿臉絡腮胡子,坐臥天地間,通體金焰縈繞,其勢衝霄。
中年漢子看著安慕風,聲音豪邁:“難得來了一個厲害小子,何必選那家夥,灑家對你有眼緣……”
說來,位於高巔的神兵,也非有部分一開始便居於此,而是如人一般打上來,將原來兵刃生生踢出局。
而此時,隨著安慕風到來,竟然有九處祭台皆是回應,主動呼應靈性,無疑正是選中他為主人。
但讓安慕風一開始執意的寶劍,卻未有絲毫回應。
忽有一道女聲響起:“少年,我允許你帶本靈主走。”
安慕風望了過去,卻是一位本體為鞭的柳裙女子,身形高挑頎長,赤足白皙,絲絲縷縷柳條如蘇升騰,蔓延不知多窮之處,浸染天穹皆是綠瑩之華。
“不如選小爺我,它們都不配!”
不待安慕風開口,又有一聲響起,卻是一名黑發少年,神情狂妄高傲,其本體乃一對墨鉤,盤旋於空如風,時不時閃現,卻透著魔氣深測,不類善道。
隨著三人開口,其它諸兵皆是紛紛出言,語氣卻不乏施舍之意,仿佛主動出現,無疑是安慕風的幸運。
也確然如此,這一幕無疑極是少見,無須經歷任何考驗,便輕易得到神兵之品。
不過安慕風卻搖了搖頭,只是微微一禮,出聲道:“諸位前輩好意心領,不過晚輩,執意是它!”
說罷,他便要朝祭台之上而來。
“小子,我勸你好好考慮一下,若是這一腳踏出,驚醒了這家夥,怕是必死無疑!”
刀靈漢子朗笑一聲,出聲道:“此劍靈在此處已經盤踞千年,佔了最大造化,本性已變,莫說你,便是他原主歸來,怕也不認嘍。”
柳裙女子也是語氣婉柔,道:“大有修士到來取劍,皆魂歸黃泉,不複存在!”
此時聞得二人之言時,安慕風已經臨門一腳,不由心下一凜,望著邊緣所在,心念電轉,考慮許多。
若是此劍執意原主,如何也不讓後來人接手呢?
若是他未有通過考驗,而殞落劍下……
只要他願意,其它神兵也絲毫不差。
安慕風盯著面前輾轉變化的寶劍,莫名感覺告訴他,他在試圖驚醒某個沉睡多年的存在,一不留神便是腦袋落地的下場。
有危機感在骨髓間泛起,直襲腦海,讓人不寒而懼。
而那九座祭台之靈,也沒有多余言辭,而是似笑非笑看著青年的舉止。
便是剩余祭台,也微爍寶光探頭而出,畢竟這麽多年,山頭修行寂寞,難得有樂子看。
九祭台紛紛選安慕風為主,這自然是真心,但隨著其人執意選擇蒼旻劍,一切又變了。
若是安慕風這時回頭,他們也不會再選其為主,機會僅一次,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而就在這時,身後的安昭林與葉寒之等人,也終是衝過重重陣勢,勉強來到山巔,他們雖然慢了,但勝在穩妥,彼此扶持之下,甚至少有人受傷。
而安昭林看著安慕風,也察覺到局面,正要踏出一步時, 卻是鬼使神差一頓,也就這片刻,葉寒之越過他,直奔安慕風。
“師尊。”
葉寒之小心翼翼呼喚到,他望向那一柄寶劍,本能感受到巨大危險。
“族弟,無須如此做,你身為家族天驕,自是不缺神兵。”
安昭林還是走上前,開口道,只是神情隱隱複雜,糾結鬱心。
可此話,卻仿佛激起安慕風的內心某種意念一般,他果斷踏出一腳,整個人徹底進了祭台之中。
到來諸修皆是一驚,面面相覷。
而天空之上,四位元嬰真君看著這一幕,不約而同長身而起,身上光焰肆虐,神通莫測,仿佛隨時蓄勢以待。
而祭台之內,那柄寶劍忽而靈光一閃,一道冷芒以肉眼難辨速度,朝著安慕風刺來。
“不好!”
清璃女君面色一變,面前一道空間漩渦出現,便要探出手。
就在這時,卻是老道人出手微微一擋,淡笑道:“不急。”
“你!”
清璃女君一怔,只是就這瞬間耽擱,那點劍芒已經襲至安慕風身前,同時身上的幽戒玄光大亮,升騰庇護之光。
當初,清璃女君隨手給予的寶戒,自然身懷玄異,能庇護安慕風的性命,只是蒼旻劍層次太高,卻一樣抵擋不住。
果然,這一劍落下,幽戒玄光僅是一擋,便如鏡面一般破碎,隨即毫不費勁直透安慕風的眉心,乾淨利索。
便是安慕風駕禦起渾身法力抵擋,但依舊無可奈何,下一刻他整個人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成了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