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四人毫不拘束出現,四周一眾兵靈也是臉色微變,也不再顯形於外,寶光一收便融入兵器之中,消失無影。
清璃女君看著安慕風一動不動,頗是心慌意亂,莫非族兄這一世,竟是死在自己舊兵之下?
便是元嬰真君,可依舊是天道之下螻蟻,造化弄人,命運戲弄。
然而這時,白須老道卻是眉心微微一蹙,看了眼身後的寶劍,又落在安慕風面上。
“他暫時無事,就看能不能渡過這一關。”
老道人緩緩出聲道。
也確然如此,四位元嬰到來才發現,安慕風性命並未有失,卻是完完好好,但那股殺氣,也一樣不假。
或許,千年時光,已經是物是人非。
而此時,安慕風被一劍直接帶走靈魂,整個人如墮夢境一般,出現在一方寬闊天地內,迷茫望著四周。
忽有一柄玉劍出現在他面前,正是蒼旻之劍,只是劍刃流華盤轉,殺氣騰騰,但隱而不發,未有直接出手。
安慕風望著此劍,忽而心下一凜,有莫名直覺告訴他,若是渡不過去這一關,是真正的死亡。
但如何渡過……
安慕風心凜之余,忽而想起什麽,神意一喚,當即一左一右浮現出兩枚寶珠,青珠遊絲若蔓,火珠溢流虛焰。
有兩枚寶珠,卻莫名讓安慕風聲勢一壯,隱隱能與彼方分庭抗禮。
果然,許是有了資格,下一刻,寶劍劃過長空,如匹煉一般,瞬間而至。
安慕風一轉青元珠,便有一條青蔓橫出,頃刻之間將寶劍裹住,但忽而劍光斬開,又是橫殺而來,使他連忙掐決連變,四周盡化青蔓靈藤,交織甩動。
可簡單之道,卻架不住劍光齊攻落下,不得不接連退讓,一時被逼著險向環生。
安慕風是精通法術,但僅能與同輩稱量顯意,而此劍犀利無比,挪移變化自如,且層次明顯壓製於他。
不過古怪的是,他分明感覺此劍留有余地,或者說殺性層層而漲,若他不能及時跟上,那才是真正危矣。
想到這裡,安慕風便一咬牙,憑他如今底蘊,已經非昔年修持雲天之道,若要真配得上天驕之稱,那無疑要從這裡開始。
此時心念一起,安慕風同時駕禦起兩枚寶珠,盤旋於四周,以青珠為輔,火珠為攻,開始嘗試反攻。
身周青蔓庇護,安慕風喚來火珠,見左側劍光落來,他揮手一騰,隻聞“鏘”一聲將之砸中,虛元之火焚燒,竟讓煞氣靈性為之一消。
見此舉有效,他身形在空變化,法決連掐,靈焰蕩漾激揚,火珠盤繞若舞,隻聞一聲聲金鐵爆響,大開大闔,不斷與寶劍撞碰,火星四濺。
蒼旻之劍終是有所新變化,忽而一頓,其速若影盤繞四周,速度越來越快,可卻偏偏不對安慕風動手。
安慕風見狀,忽而想到什麽,暗自凝神:“這是劍陣!”
若是徹底布下劍陣,到了那個時候,他便能抵擋一時半刻,但也無法看出整體布局,卻是落入困局。
當然,陣勢自有生死變動之理,世間無不破之陣,若是精通此道,不定此是功成之機。
但他並不精通劍陣之道,是以哪能放任,神情凝重至極,毫不猶豫駕禦火珠,盤繞而來,在空中焚燒靈光陣線,生生化解。
眼見有效,那寶劍又是一轉,凌厲朝著安慕風飛快殺將而來,驚得臉色煞白,迅速青蔓層層裹在身前,死死鎖死近在咫尺處的劍鋒。
劍鋒再退,複而一轉,以一個刁鑽角度,靈弧而過,再度殺向要害之處。
安慕風也是難得逢如此戰鬥,手中靈決掐印,法力疊加凝變,木火相輔相成,隨著時間流轉,勉強追上蒼旻劍諸般變化,整個過程對道法體悟也在水漲船高。
只是簡單的法術,卻還是奈何不得蒼旻劍,唯有更高明變化,方能攻其製勝。
安慕風看著劍芒縱橫而過,身前青芒火勢交織變化,默默冷靜下來,暗中凝煉乾坤一氣手,等待時機降臨。
但純以乾坤一氣手,卻不足以攻克,他現下只能結合青蔓,以及異火,施展從來沒有過的一手變化。
一人一劍又纏鬥有片刻功夫,安慕風盯著劍勢肆虐變化,當此劍又再度意欲布陣之時,他終是動了。
驟然間,安慕風同時將雙珠並峙胸前, 大量靈華流轉,席卷而過,於空中漸漸衍變一隻法力大手。
這隻法力大手由純粹法力所化,此時直接探拿寶劍,死死握住手心。
然而寶劍僅是滯了滯,便迅速掙扎而動,仿佛只要微微一轉劍身,便能化解這一手不算精妙的變化。
但就一刻。
安慕風雙眸一凝,左手青珠青光大亮,幾十條條青蔓流轉法力大手之上,層層疊疊如在履膜,硬生生讓寶劍無法逃出五指山中。
可劍鋒之利非人想象,寶劍輾轉變化,如斬草除根一般,不斷割消著青膜,極流湧動,局勢似再度將要逆轉。
安慕風法決又是一轉,火珠虛元之火一降,以青蔓為柴,展開煉化劍身之舉。
到了此時,他已經用了能用的所有手段,一身道法變化到此結束,若是不能成功,他便只能任其宰割。
此時,兩枚寶珠同時出現在寶劍頭頂之上,其靈也是瘋狂鎮製其性,如今仿佛不是安慕風一人戰鬥,而是三人。
時間變化,某一刻,法力大手中隻聞嗡一聲響,似是觸動什麽一般,寶劍如是脫去一層蠶衣,挪移現出一絲僵硬。
與此同時,在外間的安慕風已經滿頭大汗,神情幾度變幻,看著四位元嬰真君也是提心吊膽,極是心切。
也不知多久,忽而安慕風神色漸漸恢復如初,眉心殺氣死狀漸漸消散。
原來好端端站著身子,不由自主盤膝坐下,《瀾寰仙經》也是本能運轉,開始牽連現世之中的寶劍。
見狀,清璃女君不由松了口氣,拍了拍小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