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凌一脈無緣,但不表示其它脈系亦是無緣,這份命數,他們未必不能接下。
不過親自到來的紫府大修,先是底氣十足,只是待觀過慕風當面,無不是神情凝重,利索得轉身離去。
慕風初是還有些期待,但卻漸漸轉而失落,看著一波人來了,又走了,直至一月之後,似再無人上門收徒。
青袍男子所言,果真不假。
至於真人之流,卻是從未出現過。
金丹真人存在,壽載千年,尋常一個閉關便是以年計,他的雙靈根資質,放在紫府修士眼中還有可取之處,但放在真人眼中,卻是不值大動乾戈。
這一日晨時,雅居向南之面,一路碎石小道蜿蜒,此處洞庭翠間,綠蔭青藤落卷簾,琪花瑤草遍植,時不時有香風蝶舞,別有風情。
洞庭立於雲海上,此處雅居家家戶戶皆有單獨設立,花樹下布置有石桌石凳,小河潭池流階,行走在這處,絲毫讓人感覺不出置身天上。
此時,慕風坐於石凳,他看向一旁,一畝靈田嵌入地上,渾然天成,其上九分之一土壤上,種植“嵐雲稻”,一株株幼嫩青芽抽絲而起,共計百株。
有趣的是,每一株青芽,皆仿佛被縮小百倍,如針如刺,毫不起眼。
不過某人雙眸便未焦聚在靈田,而是心神不寧思忖,有些患得患失。
終究如今蓋棺定論,他便要考慮到最壞結果。
他沒料到,滿懷希望到來宸寰宗,竟是遭遇如此變故,直接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加上這陣子了解局勢,他不由意思到一個殘酷真相,他似乎資質在宸寰宗並不算好……
若放在凡間,這一點他未有體會,但在宸寰宗,雙靈根中品之資,在沒有師承規序的情況之下,並非紫府在望。
財侶法地,沒有這些,便是天才,又終究能走到哪一步。
他之所以要拜師,自是清楚這是一條捷徑道路,這條道一斷,加上所謂命數之說,前路謂是渺茫一片。
只是現下局勢,慕風突然想及曾經閆老特意叮囑之言:“門派今時不同往昔,不複清正氛圍...務必小心為上。”
若沒有讓人避之不及的命數,他本身自有一定價值,便是青凌一脈收他為徒,本質上,也是為了壯大脈系。
而如今價值沒有,不僅於此,怕是門派高層對他態度,今後也會變上一變。
想到什麽,慕風輕輕一歎,雖然此番門派許諾功法之事,但他自行築基,沒有上乘傳承,他豈會甘心...
“看來,當初的我,還是太順了。”
慕風喃喃自語,默默收拾好紛雜的念頭,好在除了這糟心之事,卻也有意外收獲。
想到這,他取出雅居令牌微微一揮,霎時間,此處洞庭禁製一起,無人能窺探絲毫。
隨即他掐禦術決,駢指凝光劃過左眸,下一刻,他眼底深處,一抹青芒流轉,望向靈田上的雲嵐稻。
這陣子掌握青珠玄機,加上道術上變化,如今能以左眸為媒介施展,而不必放逐體外。
雲嵐稻乃是他特意讓月芽至六殿采購而來,這種靈稻由凡人種植,供給弟子日常修持所備,積年累月食用,能緩慢增長道行,厚積薄發。
比起靈草,靈稻種植條件簡單,比之丹藥,靈稻日日皆可食用,且無絲毫隱患,加上成本低廉到忽略不計,便成了他印證玄機的目標。
此時,隨著他運轉青珠,透過嵐雲稻表面,見及本質,三種變數映入眼簾,有雲嵐稻一階本種;亦有將來晉升序列;以及異化蛻變。
此時他看著三條序列,暗道:“奇怪了,這些序列變化,竟如此直白!”
識海青珠,對於培植之道,絕對成效非凡,這點符合常理。
但他卻漸漸發現一個驚人事實。
青珠與靈田結合後,他種下雲嵐稻,除了一開始投入外,後繼的所有輔佐,包括施藥,灌溉,驅蟲,乃至靈氣來源,全由青珠負責。
僅需要把握大體方向,他便能根據序列,得到他想要的一應靈植。
不過前提是有譬如“雲嵐稻”,這方面基礎資源。
極是可怕效用。
雖然掌上藥田是奇寶,但也就在一些方面玄異,卻不等於如此面面俱到,終究有些事需要他親手經營。
否則靈植師也不需要存在了...
“這青珠的路數,uukanshu怎麽有些不同尋常...”
幕風眼中漸漸流露懷疑之色,如此玄機背後必然有一個真相,且怕是涉及宸寰宗。
此時,他咬了咬牙,不管他用不用此物,背後真相卻必須探究,否則心下難安。
只是了解真相,極可能適得其反。
然而,他還是毫不猶豫運轉體內二十七靈元,神識如潮水般流向青珠,沒有丁點保留余地,試圖“破禁”
此舉相較這一月來細水長流,卻是孤注一擲。
初時甚是艱難,然而隨之,識海之中“青元珠”三字顯化,大放異彩,煌煌如舉。
如當初青珠自行牽連宸寰宗‘禁製’,這次亦如此,只是攜帶上他的心神,投入一方奇異空間,這片空間玄妙不可測度,如是天地山河,包羅萬象。
慕風心神徘徊間,不由越發肯定內心猜想,雖然不知青珠是如何做到,但這奇物,竟在神不知鬼不覺,以他看不透的神通手段,移花接木,讓宗派資源,歸他所有。
下一刻,他精神一震,整個人徑直退出狀態,而後便感覺丹田一陣虛竭,無疑是他探究青珠本質,使體內法力徹底消耗一空。
微微調息用功一番,慕風深吸一口氣,此前他僅知曉青珠用法,卻不知本質,而如今明白了,但卻有些提心吊膽。
這青元珠用法是借助宗派無處不在的禁製,未免有些太過膽大,當真他是宸寰宗的親爹不成,予取予給。
然而這時,慕風雙眸微微閃爍,適才究明青元珠玄機,本質並不涉及實質靈物,而是宗派的天地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