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一下,邁步到那院門前,往那學堂內院望了一眼。
卻見到小院之中,空蕩蕩的,並沒有胡鳴的身影,也不見師娘的身影。
另一邊,從後門溜出來的胡鳴,並不多猶豫,便是尋著附近的小溪摸河蚌去了。
準備摸點河蚌回去加餐,順帶的衝一下身上的香粉味,只有將這香粉味給衝散,他才好去做其他的事情。
但並未走遠,便見到一道人影攔在了前面。
是之前選擇了退卻的那痞氣少年,這時候正蹲在學堂內院後門出來一片小樹林前的岔路口。
胡鳴感知強大,先一步察覺到前方有人,停下了腳步,但遲了點。
對方靜靜的蹲在路口,這時候似乎也聽到腳步聲,跟著便起身,循著聲響望了過來。
並不多猶豫,便轉身進了小樹林。
動作輕快,像是預判一般,在對方轉目看過來之前,便已然將身形借助林中灌木給遮掩了起來。
**目光掃望了一圈,感知只是尋常的他,並未發現胡鳴的蹤影。
猶豫了一下,選擇回了那岔路口角落繼續的蹲著。
胡志文守在了那院門前,按照**的經驗,若是那人機靈的話,便應該從後門出來。
當然,若是對方不夠機靈,被那胡志文給抓了個正著的話,也無所謂。
他只是有些好奇,想要看看能不能抓到那個平日顯得老實的家夥,看看那個家夥在想什麽。
作為之前鬧事的挑撥者之一,不需要多想,他單靠直覺般的反應就能意識到,那小子是在打什麽主意。
這一點當時場上三個剩下的人,都算是對此心知肚明,而稍後的變化,也讓**隱約的察覺並確定了一些事情。
胡志文那個陰沉的家夥心思不好猜,但胡鳴的心思,他卻是想知道。
作為這窮鄉僻壤方圓十余裡唯一的學堂,也是僅有能比較方便得到修行知識之地,學堂中的學子,多少匯聚了幾位早熟的。
胡志文是,**是,此前兩人都能隱約感覺到,對方有一種和周邊的同齡人有些不一樣,且不好招惹。
現在這般的人,似乎要多一個了。
**隱約的意識到了這點,這讓他這時候的情緒有些微妙。
帶著好奇和意外,以及些許的想要審視一二新人。
藏身進到灌木叢中的胡鳴自是不知道對方的一個心思,見著對方回了那路口角落蹲著,目光微動。
**和胡志文兩人平日可並不算是對付,但這時候卻是一前一後,像是配合一般堵住了他去路,多少讓胡鳴有些意外。
同時這對正在試圖偷偷肝進度,將獎品吃乾抹淨的他來說,可不是一個什麽好信號。
稍作思量,最終還是選擇默不作聲的從這小樹林中穿行過去,繞開了對方。
不管是胡志文還是**,這時候都還是在試探階段,雖然有些心思,但遠沒有他這般激進。
也為此當前和他矛盾實際上並不大,只要不讓對面兩人發現他的進度,引發兩人的緊迫感和競爭心理,那場面還是能穩住。
只要讓兩人產生爭奪其實還沒開始的錯覺,那麽大家其實還是能坐下來好好交朋友的。
雖然那兩個家夥,大概率不會想和他交什麽朋友的,胡志文這人向來的便是這般性情,此刻對胡鳴,恐怕更是如此。
而胡鳴也不擅長這點,兩世為人,他在交朋友上,都沒什麽經驗。
同時,兩個家夥年紀比他大,氣力和能明面上動用的資源都比他要強勢不少。
這時候,若是真的正面衝突起來,他肯定是吃虧的一方。
清楚的意識到這點後,胡鳴毫無心理壓力的選擇了暫且認慫,避開,拖著。
在胡鳴離去之時,**聽到了些許動靜。
下意識的往身後的林子望了過去,但視線被濃密的灌木和樹木枝杈遮掩,並未看到什麽值得在意的身影。
“是兔子麽?”**嘀咕到。
想了一下,最終沒起身,而是繼續在那蹲守。
反正他也攆不上兔子,除非那傻兔子,自己撞到樹樁上,給他撿。
而至於說是胡鳴已然溜出來,鑽進了小樹林,倒是被他下意識的忽略過去了。
學堂後面的這小樹林灌木叢荊棘橫生,稍不留神就會被勾壞衣服,這對鄉下少年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便從不往這般的灌木叢裡鑽,免得弄壞衣裳。
思維的慣性和誤區作為大腦偷懶的結果,鮮少人能跳過去。
加上胡鳴和**此刻還未有太過明顯和激烈的衝突,精神狀態還處在相對松弛中的**,更是如此。
事實上,等胡鳴從那小樹林出來,他那一套麻布衣裳,也確實的被勾出來幾道口子。
這般回去,算是鐵定要被家裡人說一頓了。
不過,這對胡鳴來說,卻顯然的,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
這一世的父母因為他硬是選擇用說是去那雞嘴山采藥換來的錢糧去交了束脩,到這學堂來學些家裡根本無法支撐他走多遠的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而已然和他鬧得有些僵了。
按照他這一世父母的心思, 他該去學點手藝,過兩年到年紀了,便娶親,好成家立業,過安生日子。
修行之路,遠不是他們這般的家境能夠供的起的。
而如果不成在修行之路上走出一點成就,這東西就是百無一用之物。
事實上,因為修行者存在,而這些修行者活躍在各個方面,讓這地界的生產力其實還不錯。
加上當前還算是太平年景,整個牛尾鄉有數萬人。
而這數萬人就這麽一個學堂,最終一代人下來,運氣不好一個能修出點成果來的都無。
這裡多少有牛尾鄉這窮鄉僻壤環境不行的緣故。
但即使如此,卻也能看出,這東西的艱難。
以胡鳴當前的一個家境,想要供養出來一個能修出成果來的,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在這一世胡鳴的父母眼中,胡鳴無非就是個異想天開的。
這種看法和判斷顯然的是很有基礎和預見性的,
但也顯然,胡鳴並不認同這點。
他身上那宛如跗骨之蛆般的怪病也不允許他就這般拖延下去。
在這近乎無法調和和溝通的意識衝突和矛盾下,胡鳴早就放棄了相關的溝通,也逐漸放棄了維系虛假的溫情。
或許在這一世父母眼中,是有對他這不務正業兒子的親情,但在胡鳴這裡,這一世的父母,只是兩個難以溝通且木訥而頑固的存在,本身良知就有些不太充沛的胡鳴在嘗試過幾次後,最終是選擇了放棄。
這時候,大致的看了一下衣服上幾個破口,便不多停頓的往附近的小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