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是打板子那就他来替,如果是流放那他就跟着,只要人活着就好,别的他什麽都不在乎。
就不信他堂堂进士还能被饿死。
唉,当官当的不好没法拿出来当底气,只能拿金榜题名来长长脸面。
苏景殊目送大部队离开,戳戳旁边的倒霉同窗,“走吧,回你家陪你大哥。”
周青松叹了口气,“真对不住,本来还想请你们在中牟好好玩玩,结果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麽歉?”苏景殊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假期还长着呢,没有搞事的地痞流氓才能好好玩,你该不会是急着赶我走吧?”
周青松:……
他刚才就不该说话。
苏景殊耸耸肩,要不是怕这倒霉蛋大半夜躲在房间里偷偷哭还没人安慰,他刚才就和大部队一起回京城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好吧,其实还有他接下来要去祥符县拜访二伯之事。
他自己去拜访二伯那是探亲,带着包大人和小光国公一起去拜访二伯不是探亲是找茬,还是他自己一个人去比较好。
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给这倒霉蛋作伴,等周家的情况稳定下来他再走。
周青松很想说他不会大半夜偷偷哭,要哭也是光明正大当着他哥的面哭,但是小同窗一片好心他也不是不识好歹,“多谢景兄施以援手,这次要不是景兄在场,只怕我和我哥都会一命呜呼。”
苏景殊歪歪脑袋,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要是他和金大腿不在周家,吴氏用长钉神不知鬼不觉害死周家大哥,外面还有胡西霸和她打配合,李城南又是个糊涂的,这倒霉蛋的性命怕是也保不住。
嗨呀,感觉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呢。
中牟县没有了胡西霸和念奴娇,百姓出门再也不用担心被地痞流氓骚扰,可惜包大人没有说到底审出了什麽。
包大人不说,他再好奇也不好问。
长钉的图纸出自朱耿白,朱耿白远在蜀中,且十年前就已经被杀,胡西霸是怎麽拿到同样的图纸的?
不要说图纸是吴氏的,内宅妇人连普通钉子都很少碰,更不用说七寸的长钉。
吴氏出嫁前被家中娇养出嫁後被夫君疼爱,也不像会碰钉子的人,所以那长钉的图纸肯定出自胡西霸。
胡西霸和无忧洞的幕後之人有关,难不成朱耿白也和无忧洞的幕後主使有关?
十来年了啊,这得是多大的案子?
苏景殊努力回想包青天剧情里的大反派,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襄阳王一个庞太师。
庞太师是反派角色的常客,襄阳王是隐藏反派的常客,案件越大他们俩的嫌疑越大,如果单纯是电视剧,往他们两个身上猜肯定不会出错。
可是现在不是电视剧。
以他对庞太师的了解,庞太师不会是反派。
虽然庞太师的确有个女儿在宫里当贵妃,哦,先帝驾崩後就接回家荣养了,但是如果庞太师是大反派的话,包大人等人不会和他相处那麽好。
政见不合归政见不合,出发点都是为了百姓。
他不清楚朝堂上到底是什麽情况,也不知道他们的政见哪儿不合,反正能看到的就是庞太师和朝中几位相公的私交都很不错。
不是庞太师,难道是襄阳王?
庞太师都不是反派了,襄阳王会符合人设吗?
苏景殊搓搓下巴,“青松兄,你知道襄阳王吗?”
周青松不明所以,“知道啊,那是真宗皇帝的幼弟,咱们官家见了他得叫一声爷爷。”
宗室王亲大多留在京城,有封地却不去就藩,封地的税收送到京城来供他们花销。
外面的繁华和京城差太多,就算就藩之後天高皇帝远,宗室王爷们能留在京城也不乐意去封地,享受起来都不在一个档次,在封地有钱都花不出去,不如留在京城。
襄阳王就是少见的外出就藩的王爷。
不过他就藩之後没怎麽回过京城,先帝在位时没怎麽召见过,当今圣上继位估计都没想起来还有这麽个爷爷。
苏景殊若有所思,“我也是忽然想起来还有这麽个王爷。”
孩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襄阳王的嫌疑大大增加。
襄阳离蜀中很远,但是和京城相比却近很多,如果襄阳王要发展四周,除了荆襄九郡外最可能朝蜀中下手。
天府之国易守难攻,造反不成还能割据自守,最重要的是离的近。
无忧洞掳卖人口谋取暴利,正好造反是烧钱的事业,朱丽儿能从蜀中老家被卖到中牟,也能说明无忧洞的幕後黑手已经掌控着两个地方。
很好,嫌疑继续增加。
周青松推门进家,看他还在走神没忍住戳戳他的脑袋,“想什麽呢?襄阳王怎麽了?”
苏景殊摇摇头,“没怎麽,就是想到某些关窍豁然开朗。”
周青松:???
这都什麽跟什麽?
倒霉蛋摇摇头,回家後先往主院跑,进屋看到他哥无声无息躺在床上呼吸一窒,连哭带喊扑过去看他哥还有没有气儿,“哥!哥你别吓我!”
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多大一会儿,怎麽就成这样了?
哥啊,你怎麽能为了感情之事寻短见?
弟弟真的会把家産败光的啊!
周青柏这些天难以入眠,好不容易家里清静一会儿能睡着了,刚睡着就又被糟心弟弟给哭醒,脸色黑的和刚离开中牟县的包公有一拼。
“青松!松手!我没死!”
周青松泪眼婆娑,看到他哥睁开眼睛才抽搭搭直起身,“哥,听说官家明年要开秋闱,你可千万不要自寻短见。你要是自寻短见,我要给你守孝至少得错过两次秋闱。”
秋闱都错过去,春闱就更没影儿了。
周青柏深吸一口气,“周!青!松!”
混账小子哪只眼睛看到他想自寻短见了?
长兄如父,混账小子既然要给他守孝,他这个当爹的今天就好好教教他什麽叫乖觉。
周青松傻傻的看着他卧病在床的哥哥掀开被子下床,一边擦眼泪一边问他哥要干什麽,擦着擦着看到他哥找出了尘封多年的藤条猛地打了个激灵,惨叫一声赶紧往外跑。
“哥——我错了——手下留情嗷——”
主院门口,苏景殊默默收回脚,只当什麽都没听见扭头走人。
马上到吃饭的时间了,今天吃什麽好呢?
……
清晨时分,天边刚有一点亮,中牟的百姓已经开始出门劳作。
简朴的牛车蹄声哒哒使出城门,车上载着两个被扫地出门的倒霉蛋。
周青松龇牙咧嘴的揉着胳膊,甚至连嘴角都带了块青紫,“我哥真的太狠了,我都多大了他还打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和你一般大,他还打我脸,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