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动用武力,他实在不想算几个民夫能供一个兵、一个民夫背多少粮食能走多远的路了。
哦,西夏境内没有补给,计算的时候还得算上回程。
狄青搓搓下巴,“好主意,可以试试。”
回头看看能不能往西夏小皇帝身边送几个伶俐的探子,能让他和梁氏反目成仇再好不过,不行的话他们也不亏。
两个满肚子坏水儿的家夥勾肩搭背进屋,看的跟在後面的副将忍不住搓胳膊。
元帅和苏大人勾搭到一起,接下来肯定有人要倒霉。
……
正月刚过,汴京城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
再过不久,等到春暖花开,城里城外的园子便会迎来一群又一群赏春的游人。
垂拱殿中,皇帝和两府重臣看着送到手边的奏报面面相觑。
怎麽说呢,王韶在河湟那麽大的动作都没有定边军送来的这几份奏报来的震撼。
第一份:定边军知军苏景殊想法子从西夏买了六千匹战马,六千匹马匹匹膘肥体壮,比西军现有的绝大部分战马都好。
第二份:定边军知军苏景殊想法子让西夏朝廷咔嚓了和他交易的盐州刺史往利步跋,见不得人的生意只做一次,他先反手捅刀子,不给对面翻脸不认人的机会。
第三份:西夏朝堂内乱,党项八部之一的往利氏南下攻打盐州,拿下盐州後举族归降大宋,目前往利氏首领和几十个亲信都在定边城。
几份战报都是八百里加急,前後相隔不超五天,每一份都让他们提心吊胆之後更加提心吊胆。
最新一份奏报送到京城,枢密院和政事堂的相公们已经不像前两次那麽大惊小怪。
他们这次连拌嘴都没有,看完奏报上的内容後直奔垂拱殿,需要思考的问题都留给官家,他们在旁边看着就行。
反正官家有主意,现在谁也管不了他。
嗯,苏子安那小子也有主意,也没人管得了他。
年轻人的脑袋瓜就是好使,党项人也实在是离谱,如此两边撞到一块儿,等闲文字都形容不出这种震撼。
赵曙看完奏报,再看看几位神游天外的宰辅大臣,干巴巴的开口问道,“诸位相公有何想法?”
韩琦老神在在,“命往利氏首领入京朝见。”
富弼掀起眼皮,“赐姓,赐官,安抚为上。”
王安石贴心的补充道,“和河湟一带归附的部落一样安置即可。”
官家点点头,转身又问道,“文相公有何高见?”
文彦博:……
他说话有人听吗?
既然没有人听,为什麽还要他说?
文相公面无表情,官家都点他了也不能不说话,只能木着脸站出来说前面几位说的对。
说他们不对也没用啊。
上一个建议把到手的地盘让回去的枢密副使已经在去岭南的路上,他再反对的话下一个被贬回老家的就是他。
写奏疏乞骸骨官家不批,非得让他被贬回家才行是吧?
文彦博心累不已,要不是他实在没到走不动路的年纪,非得请长假在家休养不可。
官家笑吟吟拿出舆图,“盐州西北至灵州仅三百里路,东西二百四十八里、南北二百七十里,州辖地区如此之大,似乎不适合划入定边军。”
府州军监,府比州高半级,州又比军、监高半级,定边军连个像样的县城都没有,要划入定边军也行,就是主城得换个地方。
盐州是汉时五原郡,地有原五所故号五原,就是出了吕布的那个五原郡。
往利氏带盐州来降,部衆肯定是直接安置在盐州境内,首领封为番部钤辖,其他官员还得朝廷指派。
足足一州的空闲职位,诸位有什麽看法?
没有记错的话,子安去西北两年多了吧?
两府重臣:……
您直接说要把把定边军和盐州圈在一起组成新的盐州然後让那小子当知州就是,何必如此九转十八弯的暗示?
先说好,盐州这种和硬抢来没区别的地方很难管理,往利氏不一定听话,盐州百姓也不一定接受官府管束,那地儿是西夏的産盐地,等西夏朝中稳定下来肯定要找事儿,管理难度和定边军截然不同。
苏子安是有本事,但是这次真的不一定行。
他们丑话说在前头,将来盐州出了乱子官家不许乱来。
第244章
*
皇帝在对外战事上态度强硬,满朝文武都知道他们劝了没用,不到要命的时候也不会再死命的劝。
没办法,皇帝真的能把他们贬到犄角旮旯里度过余生。
至于什麽时候才是要命的时候,目前还有待考论。
王韶在河湟降服一个又一个吐蕃部落,苏景殊在定边军的动静不比河湟小哪儿去,两边相辅相成同步进军,每当有朝臣想建议这边进度太快不稳当的时候那边就能搞出更大的动静。
两边一起弹劾官家不高兴,一次只弹劾一个显得他们好像支持另一个,两个都不弹劾又显得他们一点意见都没有。
朝臣们不敢直接去骚扰皇帝,于是转变策略骚扰两府相公让他们帮忙转述。
两府的相公们:……
他们像傻子吗?
朝会上吵来吵去不耽误官家按他的想法来调整西北的对外政策,西北各州的官员在收复失地时也没拉胯,这几年的战事比前些年多,百姓身上的赋税却没有变多,甚至在灾年的时候还能分出部分钱粮来赈济百姓。
百姓能活下去就不会发生民变,民间没有民变就说明地方官治理有方,边地的地方官治理有方自然而然能吸引外族归附,外族归附时带着人口地盘也不稀奇。
天时地利人和俱在,多好的收复失地的时机,这时候依旧反对收复失地的大臣究竟是何居心?
收复失地又不是开疆拓土,开疆拓土需要找好理由才能行动,收复失地还需要找理由?那不是有能力了立刻就能办的事情吗?
摇头.jpg
官家自认为是个一碗水端平的好官家,定边军把盐州圈进来顺势升为盐州,河湟那边也不能苛待,于是刚改名没多久的镇洮军也顺势升为熙州。
盐州知州苏景殊,熙州知州王韶。
满朝文武都觉得哪儿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宦官带着诏令离开京城。
最新投降的番邦首领要进京接受封赏,边州官员也要趁此机会稳定局面,每次收复失地伴随而来的都是海量的工作。
功劳和工作量呈正相关,边地官员全都痛并快乐着。
定边军刚成立不到一年,下辖两城两寨五堡,各堡寨之间联系不大,就是单纯分散在边地关隘的军事堡寨。
说有联系吧,也没啥联系,说没联系吧,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