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噬心哨太過於邪門,長空真人教會了他後,曾囑咐非生死的緊要關頭,不要去使用。
所以,李生自從學會後,就很少去用。今天,他只是用了噬心哨的一點表面技巧,想著試一試,沒想到還真就管用。
至於那個征空哨,不過是噬心哨流失在江湖中的錯誤口技,誤打誤撞能夠控制空中飛禽,可即便是錯誤的流傳,也很少有人會,所以竟還算得上是江湖中一門稀有的技藝。
眾人對於李生說的,只是機緣巧合學到了征空哨的一點皮毛,沒有絲毫懷疑,畢竟他這樣的無名小卒,也不像是什麽身懷絕技之人。不過,好在算是他過關了。
最後,曉門的門徒又檢查了獵狼回來之人的藥囊是否完整。
沐山湖又做了個全員的總結,此次考核就算結束了。
但是,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有人歡喜有人憂,百來號上山學藝的人中只有三分之一的留下了,其余的都要在天亮後離開九淮山。
李生留下了。
一天后,他被安排進了武門,而且還給他安排了一位室友。
他一看,立刻為難得矜起了鼻子。
好巧不巧,原來是那個女扮男裝被他看穿的姑娘。
可,姑娘卻不知道已經被人看出來了,仍然對自己的喬裝信心滿滿。
“我叫司言,言之有理的言,你叫李生,哪個生?升遷的升?”
女扮男裝的姑娘未著一點脂粉的臉上還真就有些男人的粗糙,看來她扮男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能久到她自己都快忘了女子的身份吧,所以才滿是不會被識破的自信。
耳垂上沒有耳洞,高高的衣領也系得緊緊的,看不到喉嚨,就連雙手都沒有姑娘家該有的纖細。
她的聲音也定是練過,竟真的好似一個年輕書生,雖然還是柔弱了些,但語氣間竟也透露著一股傲氣。
“生還的生。”李生微笑著答道。
“你笑什麽?”
司言有點不習慣陌生人對她笑。
“我……笑了麽?”
李生納悶,禮貌的笑也不對嗎?姑娘的心性都這麽難以捉摸嗎?
“以後沒事兒,別瞎笑!”
甩了一句話後,司言開始選床鋪。
“我睡靠窗的,你睡靠牆的。”
李生點了點頭。
他一個大男人怎麽會跟一個姑娘爭呢,她願意選哪個就選哪個吧!這些都不是問題,關鍵是……尷尬呀!
“哎!”李生歎了口氣。
“怎麽,你不願意?不願意就直說,一邊點頭一邊歎氣,是什麽意思?我最討厭虛偽的扭捏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憋壞了!”
李生看著她,不知說什麽好。算了,好男不跟女鬥。
“沒有,我沒有歎氣,是困了打了個哈欠而已。我靠牆睡挺好的,挺好的。”
“這麽早,就困了?”司言看了看窗外還有絲余光的天邊。
李生隻好真的打了個哈欠,“平時睡得早,習慣了,習慣了。”
司言不想再看面前這個瘦弱平庸,還有點吊兒郎當的男人,轉身整理自己的物品去了。
李生也總算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在靠牆的床上,順手拿過一本舊書心不在焉的翻看著。
等司言收拾好東西後,他才起身去桌旁喝了口水。
“你打呼嚕嗎?”司言像是忽然想到,轉身問道。
“哦……”李生的水剛咽下去,還沒反應過來。
“你打呼嚕啊!”司言怒氣明顯。
“哦,不是,我覺淺,不打呼嚕。”李生忙解釋。
“那就好。”
司言怒氣漸消,然後又補了一句。
“不過,以後說話別吞吞吐吐的,一次把話說明白。都是男人,說話別別扭扭的,你不難受,我還難受呢!”
“哦。”李生答應著,暗自苦笑。
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他這是什麽命吆!
“對了……”
司言忽然又轉過身來,嚇得李生再次緊張起來。
“你不是說困了麽,怎麽這麽半天,還沒睡覺呢?”
“哦,這就睡。”
李生說罷,回到床上,倒頭就睡。
身後又傳來司言的聲音。
“你不脫衣服睡覺,可是要生虱子的。”
“哦。”
李生坐起來,脫掉外衣,然後再躺下,蓋上被子。
這一次,沒再聽到司言的聲音,不過卻傳來她脫鞋和脫衣服的聲音,細細碎碎的,伴著窗外若隱若現的蟲鳴。
李生面朝著牆,背對著另一張床上的人, uukanshu 有點犯難今後每天一個屋簷下,要如何相處。轉而又一想,都是江湖兒女,何必如此拘謹,只要不拆穿,平時盡量回避著點,應該就不會鬧到太尷尬的境地。
想著想著,李生真的困意襲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夢中,他好像又回到了赤龍塔,黑暗和恐怖籠罩著他,面目猙獰的囚犯們淒厲的嚎叫著。忽然一大團嗡嗡做響的東西朝他飛來,他渾身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待那團東西飛到眼前時,他看清了,是蠱蠅!
他猛然間驚醒,渾身的汗水已經將他的衣衫打透。
可醒後的他又是一驚,床頭竟晃動著一人影。
李生下意識的往後一退,後背撞到了牆壁,冰冷的牆壁貼上他汗淋淋的後背,使他頓時清醒了過來。
面前站著的人是司言,她雙手環抱,兩隻眼睛盯著床上的李生。
“醒啦?”她的聲音中充滿著怒氣。
李生長出了一口氣,點點頭。
司言環抱的手改成了叉腰,身體也往前探了探,讓怒火離李生更近些。
“你說你覺淺,不打呼嚕。是!你的確沒有打呼嚕,可你說夢話啊!而且,你哪裡是覺淺,我連著叫了你好幾聲,你都聽不到,害得我大半夜的只能站在你床頭看你做夢!”
“我……都說什麽了?”李生緊張地問道。
“你一個勁的叫著‘走開’,還時不時的揮手,像是在驅趕什麽。你……是做噩夢了?”
司言見李生的額頭滿是冷汗,又縮在牆角的樣子好像也挺可憐的,便緩和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