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龍塔 一十九打通氣海

老翁臉上露出一種盲目自信的表情。

“再說，你有沒有內力還不是老叟說了算嘛！”

“啊?”李生不解。

老翁沒有說話，卻一把扯過李生的手腕，在脈搏上摸了摸。然後，皺起了眉頭。

李生當然知道自己的脈像，沉浮不定，微虛澀弱，一副大病初愈的底子。

“是晚輩的身子不爭氣，您老不必為難。”李生自責道。

“別說話！”老翁低吼了一句，然後撒開李生的脈搏，順勢在他的靈台、脊中、鳩尾、神闕、氣海和關元各點了穴道。

李生頓時感覺身體麻酥，繼而疼痛。他知道這是打通經氣穴位的手法，可這老翁的力道著實重了些，於他瘦弱的身體來說有些承受不住。

很快，李生的額頭開始冒出汗來。

他坐在地上，盤起雙腿，試圖通過打坐來緩解疼痛。

然而他卻沒有料到，老翁居然突然在他嘴裡塞進了一顆藥丸，又是沒等他緩過神來，藥就化在了口中。

難道又是睡覺的藥?李生想問卻感覺疼痛加劇了，身體像要撕裂一般。

這時，老翁開口說話了，“傻小子，憋住氣，別叫出來，這疼是有點厲害，可一會兒就好了，只要你憋得住，老叟保證會為你打通氣海！”

李生蜷縮起身體，任由這疼肆虐全身。

那幾年在赤龍塔中，受蠱蠅之刑的時候他都能忍住不出聲，這點疼痛，他當然能忍得住。

果然，沒一會兒的功夫，李生身體上的疼痛開始一點點減輕，當疼痛徹底消失的時候，他感覺身體從未有過的輕盈，像躺在雲朵之上。

可老翁沒有讓他繼續舒服，一把拉起了他，又開始在他的身上點穴，這次是從頭開始，點了十八個穴位。

最後，又拿出腰間掛著的酒葫蘆，猛地給李生灌了一大口。

李生不住的咳嗽著，接著霍地吐了一攤黑血。

血吐了出來，他卻是更舒服了些。

“怎麽樣，輕快了吧?”老翁問道。

沒等李生回答，老翁又道:“你小子還真行，挺有剛氣，也不白費老叟的一番心思。現在試試吧，運口氣，看看丹田氣海中是否已經有了點東西?”

李生聽後，照著去做。

奇跡發生了，他原本空虛的經氣竟真的有了一絲反應，一縷氣息穿過了經脈直衝丹田，這種感覺他已經太久沒有過了。

李生繼續在老翁的指引下運氣，半個時辰之後，他的氣海中居然真的存了一點內力，雖然這點內力都還達不到他原來的一成，卻也足以讓他興奮了。

李生激動得跪倒在地，給老翁磕了個頭，顫抖著聲音道:“您老的恩德，晚輩感激涕零，此生都不會忘！”

老翁也有所動容，伸手扶過李生，“傻小子，不必你感激涕零，叫聲師傅就好！”

李生抬起頭，看了看老翁，而後又低下頭去，吞吞吐吐的說:“晚輩……不能認您為師。”

“你說啥?”老翁滿臉疑惑，大聲問道。

“我說，晚輩不能認您為師。”李生隻得重複了一遍。

“為啥?”老翁的怒氣已經寫滿臉上。

“因為……晚輩已經有師傅了。”李生不敢說謊。

“那個嚴酷?”老翁怒氣衝天，“他算個屁！三腳貓的功夫，井底蛙的見識，針鼻的心眼兒，他哪點配做你的師傅?”

然後抓起李生的衣領，“臭小子，你想清楚，到底是想認那嚴小人為師傅，還是認老叟為師?這話老叟隻問你一次，絕沒有下一次！”

李生沉了沉氣，低聲道:“您老人家誤會了，晚輩說的師傅並非是武門主。”

“啊?”老翁松開他的衣領，臉上露出意外的神色，“你是說，你另有師傅?那人是誰?”

“是……”李生如何能說的出口。

“不管是誰，這人都不配做你師傅，把你弄得跟個病雞似的，定也是個無能之輩。最後還不是得靠老叟幫你打通氣海麽！”老翁不耐煩的吼道。

“您不能這樣說我師傅！”李生不自覺的發起火來。

可很快便冷靜下來，緩和了口氣，“是晚輩混蛋又無能，師傅他老人家，高風亮節、仙風道骨，對我這個混蛋徒弟傾其所有，是我不聽教導、不思長進，是我不孝……”

“得得得！”老翁再次失去耐心，“你就告訴我，你師傅是誰，看看老叟是否聽過你這位高風亮節、仙風道骨的師傅名號！”

李生為難起來，想了想說道:“我師傅他老人家已經仙逝，就不說與您老了吧！”

老翁一甩衣袖，“罷了，不說就不說吧！這聲師傅你不願意叫，也就不叫。但，老叟教你功夫，總該有個名頭吧?”

李生沉思片刻，再次跪倒在地，“您老若是不嫌棄，請收晚輩為義子吧！”

誰知，老翁十分抗拒，連連擺手，“我做不了爹， uukanshu 做不了爹！”

“那……”李生也犯了難。

老翁忽然說道:“叫大哥！”

“啊?”李生驚訝，“這……不合適吧！”

“有啥不合適的，就叫大哥！”老翁斬釘截鐵的說道。

“老……大哥！”李生試探著叫了一聲。

“把那個老字去掉！”老翁不悅。

好吧，李生深吸一口氣，叫道:“大哥！”

“哎，不錯！今後就叫大哥！”老翁滿臉喜悅。

李生也笑了出來。

感覺著身體裡的一抹內力，李生的信心油然而生，覺得自己這個廢人可能還有些希望。

他懷著這樣的憧憬，想再練練，可老翁卻打了個哈欠，“今天就到這啦，老叟累了，你也回去吧！”

“您老……”李生一時還沒改過口來，“大哥，您先回吧！我再練一會兒。”

“還練什麽，快跟老叟回去吧，天黑了有狼！”說著，老翁拉了李生就往回走。

“您不是不怕狼麽……”

“呃……”

九淮山的夜色也別有一番境界，山高天闊，星耀月華。走在其中，不覺心曠神怡。

兩個人一起走著，李生竟有些跟不上老翁的腳力。

想起還不知道老翁叫什麽，遂小心的問道:“冒昧的問一句，您老的名諱如何稱呼?”

“跟老叟說話，別那麽酸唧唧的，就問老叟姓啥名啥就行！”

“是是是……”李生連連應道。

“哎呀，說起姓啥名啥，許多年沒有人問過了，讓老叟想想啊！”